芩谷現在遇到了難題:
現在的情況是,朝廷不知道抽了什麼風,竟然說將潞州劃給當漳州管理。
這些人先是裝成海盜襲擾殺戮,又利用朝廷中的關係讓皇帝將這片土地分給他們…於是又變成和平友好的樣子,要來治理這片土地…
別人不知道這些人的底細,芩谷知道啊。
所以她是絕對不可能讓他們在屠戮了委託者家人,然後又在委託者原來的家園上蹦達,更不允許他們把這裡當成他們的跳板。
可就算是芩谷將他們趕出潞州,也沒有其他官員敢治理這片土地,也沒有人敢到這片土地上安家。
這些必須要朝廷政策下達才能解決。
關於她調查到的盜賣官糧的幕後之人,本來按照她的行事風格——沒有什麼不是一場殺搞不定的,一場不行就兩場。
可是這一次,芩谷這個喜歡暴力解決問題的人終於遇到難題了。
以前遇到的都是小時空法則即將被顛覆,國家也正處在飄搖之中的亂世,所以那些人已經危害甚至已經害死了無數人的性命,他們的功德值自然是負的。
殺,便是以正天道。
而現在,現在對於慕國而言,沒有戰爭也沒有內亂,大體上是處在平穩發展時期。
貪污腐敗在哪朝哪代都會存在,會折損他們的一定功德,具體折損多少就看造成多麼大的後果。
就像是一個用來練習跳水的水池,在別人跳下之前把水放了,摔死了人,就會扣去雙倍功德值,但是如果沒有,便只會根據其本身價值扣除一定的功德。
所以在大多數的律法上,沒有造成死亡的公共財產侵佔,歸還財產會減輕處罰。
財富是可以在世界上循環,但是生命卻不可以。
這些人是壞人,但是對於另一部分卻是恩人是好人。
這些人中很多都是有多面性的…實際上並不是這些人,而是所有人都有多面性。
比如他們的家人朋友,或者受過他們幫助的那些人,他們就是好人,所以他們的功德值大多數都不是負,甚至有些人的功德值還有些高。
如此,就不能簡簡單單地用“殺”搞定了。
但是從整個國家來講,他們有切切實實阻礙甚至是妨礙了大部分百姓,也會埋下隱患——
唯一辦法就是:調整。
沒錯,既然他們迎合其中某一部分人的利益,那麼便讓他去那個區域,而不是讓他留在並不合適的位置,妨礙其他人的利益。
除此之外,還有邊境和海防。
戰爭沒有開始,就算鄰國的人,人家也只是受命守衛自己家園的兵士而已,憑什麼殺人家?
海防,除了將那些殺人如麻的海盜殺了,但是必定會有新的海盜出現…只有加強海防讓國家真正強大起來,才能讓那些人不敢侵犯滋擾……
能夠做到這些的,唯有帝王。
芩谷這個人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但凡能夠動手的絕不瞎bb。
但是這次,她覺得這條路行不通。
她想過給慕重諫言,可是她潛入皇宮才發現事情遠超她的想象。
真正害死委託者的孩子,害死委託者以及造成曾家滅門慘案的是章國。
而現在皇帝最寵愛的女人竟然就是章國的茜茜公主。
她身爲旁觀者,以及這一年的調查,非常清楚這個茜茜公主正在逐步地引導慕重爲章國製造有利的環境。
名義上是完全併入到慕國,實際上他們只是利用慕國來發展壯大自己。
很顯然,慕重根本沒意識到這一點。
他甚至覺得自己因爲征服了一個女人而獲得了一大片領土而非常自豪呢,他將章國改爲大漳州,還將潞州劃到大漳州治下。
用章國公主的話來說,這樣更利於大漳州與內陸的通商——反正他們都是一個國家了。
芩谷看出章國只是將潞州作爲一個跳板,他們的野心是吞下整個慕國。
虧得慕重現在什麼都不知道,還想立那茜茜公主爲皇后?!
到時候慕重一死,茜茜公主便可以名正言順地主持朝政。
章國的人已經逐漸滲透慕國的官吏體系中,當所有的時機成熟,未嘗不可以做到。
所以在這樣的環境下,芩谷最後還是打算拿回委託者的身份。
現在,芩谷就是一個因爲迫害而不得不利用死遁保住一條小命的可憐女子,幸好被感恩寺收留才得以存活到今天。
但是她心中始終深愛着自己的男人,是那麼的癡情忠貞……她每天都在佛前誦經祈禱國泰民安,每天都在爲自己的丈夫祈福。
沒想到她的誠心終於感動了上蒼,讓她能夠再次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丈夫。
“佳柔,讓你受苦了……”慕重看着眼前這個嬌弱的女子,一年不見,雖然素雅的衣裳,不施粉黛的嬌美臉龐,還有自帶的淡淡幽香,與宮中那些費盡心機打扮的女人就是不一樣啊。(芩谷:我也是根據這個人設精心打扮的,就連臉上的哀傷幽怨都是經過練習了的。)
“夫君…你真的是你嗎?我是不是在做夢啊?我一定是在做夢的……我知道這只是我的一個夢,每次一醒來你就會不見…”
“姐姐,你沒有在做夢,皇上來看你了…”玉秀動情地說道。(管她爲什麼早就死了的卻又沒死,把那個啥公主的幹下去再說。反正當初的事件又不是她作下的,可以說她善妒說她冷漠,但是自己這個身體畢竟和對方是親姐妹總不可能殺了自己吧。但是如果讓那個公主佔去了皇后之位,自己這條小命纔是真的危險了。)
“不,你們都不要叫醒我,就讓我在夢中跟我的夫君多待一會吧。”小Z在芩谷的意識中傳音:掌櫃的,挺住。
慕重看着這個嬌弱的女子,過往的種種再次浮上心頭…
畢竟對他而言也是第一次成親,那嬌羞的臉,欲說害羞的眼眸…一切都好像在昨天一樣。
情動之時,他忍不住走上前,展開雙臂,想把面前這個柔婉又悽美的人兒再次擁入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