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啊,我……”
闞月想明白以後,趕緊就去找君卿解釋。
君卿不說話,眼眶紅紅的,沒有哭,只不過那明顯的委屈,沒有消散半點。
“你根本就不在意我……和我約定什麼……全部都忘記……”
闞月覺得,君卿下一刻就會蹦出“騙子”兩個字,但是君卿沒有,明明那麼氣了,還是沒有罵她。
“……”闞月想要解釋,但是解釋什麼,她的的確確就是忘記了,連藉口都找不到。
君卿沒有再說話,第一次面對闞月時,選擇了轉身離開。
闞月想追上去,但是她根本不知道說什麼。
雖然她不是故意的,但是錯了就是錯了。就像君卿說的,她承諾得好好的,卻沒有做到。
反而是君卿,他答應自己什麼,從來都沒有做不到的時候。
無論再困難,再危險。
他承諾過,不會讓賜名怪物攻擊鋼鐵之城,甚至爲此受了傷,而她了?
她真的是夠了……
……
“問你一句,要是有人生氣了,該怎麼哄?”闞月找到了,自己一貫的知心大師仝瑤。
之前,君卿不是沒有生過氣,但是君卿的生氣基本上都是“我生氣了,快來哄我,哄一下就能好那種”。
而現在,好像不一樣了……
君卿是真真正正的生氣了,連話都不想和她說。
“誰生氣了?”仝瑤挑了挑眉。
“君卿。”
“你做了啥。”
“答應他的事,忘記了。”闞月有點痛苦的捂住臉。
“道歉?”
“道歉了。”
“那送個小禮物?真誠一點的。”仝瑤道。
“這個可以有,但是要送什麼?”
“這你不得自己想?”
闞月想着想着,突然想起來另一件事,君卿這次這麼生氣,怕是除了那件旗袍自己忘記了,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君卿的生日到了。
說是君卿生日,實際上應該是君卿被她抱回來的那一天。
但是,那時候君卿還沒有恢復記憶,奶聲奶氣的和她說,第二年的那一天,要許一個超級大的願望,嚇自己一跳那種。
她真的是……
和君卿說的一樣,沒有半點把他放到心上,這種事都忘記得乾乾淨淨。
闞月嘆了一口氣,開始思索該送什麼禮物。
……
“禮物?男生的?”顧嘉挑了挑眉。
“是啊,如果是你,會喜歡怎麼樣的禮物?”闞月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該送什麼,只能繼續求助。
“美人要送我啊,什麼都可以的,我不挑。我挺喜歡鋼鐵之城B區荷西街那一家的醬牛肉,隔壁的雞肉卷做的也不錯。要是想保存久一點的,鋼鐵之城C區有一家專門做雕像的店子,我們可以去做雙人雕像,如果你覺得貴,我們也可以去照相,我認識一家照相館的老闆,可以給我們打折。”顧嘉滔滔不絕。
“要是有新意的,我們可以一起去捏泥人啊,美人捏我的樣子,我捏你啊,我和你說,我捏泥人的技術可好了,絕對把你的泥人捏得漂漂亮亮。我們還可以一起做陶瓷杯子,這個我想做很久了,但是一直沒有和別的妹子做,畢竟一杯子一輩子嘛。”
闞月終於忍不住喊了停:“不是送你的。”
“不是送我的,那你來問我幹嘛?”顧嘉的臉一下子垮了。
闞月糾結了一下這個邏輯,爲什麼不是送他的,不能問他,結果,顧嘉又開始滔滔不絕的聲討她這種行爲。
聽得闞月頭大得不行,乾脆提高速度,利用速度優勢跑了,雖然這種行爲有點落荒而逃的味道,但是闞月覺得有必要保護自己的耳朵。
“送禮物?你要送給誰啊!”楊治滿臉都寫着“是我嗎?是我嗎?”
“是君卿。”闞月還是說了實話。
楊治整個人似乎都被打擊到了,就像被烤焦的稻草一樣。
“你送那小子禮物做什麼?”
“他快生日了。”
不是君卿的真正生日,是她第一次把君卿帶回來的日子,但是也是有紀念意義的。
闞月決定把這個當生日過,畢竟這是小時候君卿想過,但是沒有實現過的。
“生日啊,禮物我想不到,但是生日不就是大家一起聚會喝酒吹牛嗎?到時候,我們也搞幾桌,熱熱鬧鬧的。”雖然得知不是自己,楊治有點失望,但是還是老老實實的開始介紹。
“這個可以有。”闞月開心了一會,然後悲劇都發現,自己要繼續研究禮物。
“禮物的話,最重要的就是有新意。搞個親手做的好了,比如給君卿做一件衣服,或者做一對手工娃娃,手工娃娃的話,我就會,給我弟弟做過,我可以教你。”最可靠的居然是凌菲菲。
闞月深受感動,並且決定雙管齊下。
而做衣服的人選,闞月看中了自己奶奶 畢竟,奶奶在沒有病倒前,經常給她和闞明做衣服。
“奶奶老了,眼睛花了,穿針引線肯定是不行的,但是教你一下肯定還是可以的。”
……
“你平常沒有這麼蠢啊,都扎多少下了,嘖嘖嘖,又錯了,倒回去這一針,重新織。”
“你這是個大頭娃娃?真的,我一步步教的,你是怎麼織出這種奇葩的。”
“怎麼辦?重新來啊,這種事就是熟能生巧,實際上技術含量有有效。”
“有進步,有進步,來眼珠子給你,我之前找傅藏打磨的,你將線從這個孔穿過去,對,就是這樣子。”
……
“月月,奶奶覺得複雜的花紋,你還是放棄吧。你好像不太會這個,咱簡單一點。有新意,也不是這樣子新意的。”
“你手又受傷了?不會留傷口?不會留傷口就不會疼嗎?你把痛覺封了……行吧,奶奶再教你一次,這次,你再記不住,就換個花樣吧。”
“簡單的,好看的,也不是沒有,沒有必要鑽牛角尖,非得要貓和狼幹嘛,這兩根本不登對。而且,這兩縫到衣服上面有有點幼稚了,君卿又不是小孩子了,大概不會喜歡吧……”
“行行行,奶奶不說了,你喜歡這種就這種吧。”
……
黑暗中君卿睜開眼睛。
實際上,上次闞月找他道歉,他就想原諒的,但是有點放不下。
他期待那件衣服,也期待闞月能記住自己和她第一次見面的日子,可是闞月通通不記得了。
他在她心裡面,還沒有一個血檢儀重要。
君卿手指攥緊,黑暗中,只有那雙眼睛亮着詭異的光,誰也看不到他臉上究竟是怎麼樣的表情。
他真的是一點一點都不重要,一次簡單的道歉後,闞月就把自己拋之腦後了,自己是繼續生氣,還是怎麼樣,闞月都不關心,甚至還和別人有說有笑。
反正自己總會原諒她的,對吧?
畢竟……自己那麼喜歡她……
可是,他也是會難受的,也是要哄一下的……
他的的確確是怪物,但是怪物也是有感情的。
只需要一點點,只要她再說一句,再像上次一樣,拉着他的衣服喊一聲哥哥,他真的就什麼氣都沒了。
可是沒有,闞月把他忘記了。
現在,闞月大概又在忙着血檢儀的投入,去給城中城的人血檢。
……
真的好想毀掉城中城……好想毀掉半墟……
一切都沒有了,是不是,闞月眼裡面就能看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