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深夜入室殺人案

智法和尚

2006年5月6日下午14點20分

月書白站在W市著名的赤樂大佛的腳下,擡頭仰望着這尊每年都會有近萬名高僧從全國各地趕來朝拜的大佛心裡想“慈悲爲懷,普度衆生,這個道理人人都知道。可是要想真正做到這些,又有誰知道需要什麼樣的胸懷呢?”月書白來到這裡並不是爲了感慨這些的,他在等一個人,那個去年因爲謀殺三陪女郎而被判刑的劉超(第一部三陪女姦殺案),由於當時的劉超已經身患重病,所以法院判他緩刑三年,並允許監外執行。劉超在經歷那件事之後悔不當初,下定決心痛改前非,並且由於他對鄭小慧的愧疚,病好之後便來到這赤樂苑跟隨在釋慧衆大師的身邊研習佛法。這裡的方丈慧衆大師遠近聞名,在他剛見到劉超的時候便感覺到了劉超的虔誠,破格將其收爲親傳弟子,取名釋智法。寓意不忘法度,一心向佛,所以劉超雖然年輕,卻輩分極高。

“月大哥來找智法有何事?”劉超的話將月書白拉回到現實之中。月書白轉身看向劉超,此時的劉超一身僧衣,光頭也讓他看起來格外的精神,面帶謙卑的站在月書白的面前。月書白笑着問“智法大師最近可好?”劉超內斂的笑了笑說“月大哥爲何一見面便讓小僧難堪呢?我智法修行還不足一年怎敢受大師這一名號?”月書白笑着說“叫你劉超感覺不合適,光叫智法又有些很彆扭,只能學電視上叫個大師或者高僧了。”劉超笑着說“稱呼本就是代號,月大哥習慣怎麼叫都可以。月大哥此次來找小僧是否因爲什麼事情需要小僧幫忙?”月書白點點頭說“有個案子,嗯。。。。。有些方面你可能比較熟悉,所以想請你來幫幾天忙,不知是否合適?”劉超回答“月大哥和特案組的朋友對智法有再造之恩,有事智法定當義不容辭。”月書白奇怪的問“這就答應了?不用向慧衆大師請示?”劉超答“剛纔月大哥差人來找智法的時候,師父正在給我講經,師父知道月大哥來找我便說既然來找,必是有事需要幫助,這說明我智法命中註定會有這次奇遇,而且師父還說修行在心不在其身,心中向佛何時何地都是修行,月大哥不必在意。”月書白點點頭說“慧衆大師高啊,那好吧,你去向大師道個別,慧衆大師不理世間俗事,我不便打擾,你帶我表示謝意。”

兩個人走出寺廟之後月書白看了看劉超問“你沒有別的衣服嗎?”劉超答“入寺的時候將之前的東西全部燒了,現在只有這寺院之中的服飾。”月書白點點頭表示理解,隨後說“那我帶你去買身衣服,你出門在外,這樣的裝扮不太方便,不知道合不合規矩。”劉超笑了笑回答“既然是來幫忙,自然按照月大哥的意思來辦。”

2006年5月6日傍晚17點05分

月書白帶着換好衣服的劉超來到特案組的辦公室,楊潔在此之前聽樂苗講述了劉超的事情,對劉超本身帶有一絲偏見,見到劉超之後便問“你就是劉超?文質彬彬的,一點也不像是窮兇極惡之人啊。”劉超毫不在意的回答“我就是劉超,現在法號智法。”月書白對楊潔說“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劉超這時候說道“沒有關係,智法本就是戴罪之身,現遁入空門也爲贖罪。”樂苗這時候笑着說“智法,好久不見。”同時李晴他們也分別向劉超打招呼。劉超謙卑又從容的說道“在場之人都是智法的恩人,今日智法能有幸與各位一起共事,着實有幸。”楊潔這個時候看着這些人沒有說話,因爲她根本不明白爲什麼大家都會對這麼一個殺人犯這麼友好。

大家坐下之後月書白問孫彤和劉彥“現場的取證進行完了嗎?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進現場看看?”孫彤回答“隨時可以,今天取證已經完成,明天我要針對現場的血跡分佈進行推演,這個還要靠你和苗苗姐來幫忙。”月書白點點頭說“嗯,明天除了李晴,強子還有偉哥,其餘人全部到現場一起推演。”隨後月書白又問強子“你們這邊什麼情況?”強子搖了搖頭說“由於三年前是廳裡下來人成立的專案組,當時咱們局並沒有人蔘與直接的偵破工作,所以瞭解的信息非常少。我和李晴着重瞭解了檢察院和法院的情況,現在只有一點有價值的線索或者說可疑的地方。”月書白說“那說說看。”強子說道“由於三年前韋華炎的案子鬧得滿城風雨,人人皆知,所以在法院準備開庭審理韋華炎的時候,有很多記者採訪了當時的法官吳忠河。在採訪的時候並沒有發生什麼狀況,但是採訪結束之後馬上就要開庭了,記者們也就準備到庭審室報道。其中有一名記者在準備離開的時候問了吳忠河一個問題,就是韋華炎如果被叛無罪,那麼法院在名譽上會不會收到什麼不好的影響,結果吳忠河信誓旦旦的對那名記者說到‘其實結果已經很明顯了。’那名叫李雯的記者又問是什麼意思,吳忠河回答‘所有人都認爲他有罪不是嗎?他怎麼可能會無罪釋放呢?’目前只有這一點可疑之處,明天我們會去找當時的那名記者,等了解之後,我準備和李晴去一趟省廳,主要了解公安部門當時的偵破情況。”月書白點了點頭緩緩的說“不錯,這麼點細微的地方都沒有放過,我看就按照你的方向繼續吧。”

晚上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月書白破天荒的沒有和樂苗一起吃。他幫劉超打來了一份晚飯對劉超說“這裡就這些素菜,不知道你能不能吃的習慣。”劉超淡淡一笑說“月大哥不用這麼客氣,我是來幫忙的不是來作客的。”月書白點點頭和劉超面對面的吃了起來,過了一會月書白對劉超說“晚上我陪你熟悉一下案情,明天你就要進入工作狀態了。”劉超對月書白說“其實你不用陪着我,給我卷宗我自己研究便是。”月書白笑了笑說“還是我幫你吧,這樣效率快一些,不然你一個人光是看完那些卷宗就會很晚。”過了一會月書白又對劉超說道“我看電視裡有很多出家人也可以喝酒吃肉娶老婆,不知道真實的情況是什麼樣的?”劉超笑了笑回答月書白“你剛纔所說的那些屬於佛學研究着,現在算是一種正式的職業,但是卻不是和尚,真正的出家人講究的是‘五戒’,即戒殺生,戒偷盜,戒邪淫,戒妄語,戒飲酒。後來又延伸出‘十善’,不殺生,不偷盜,不邪淫,不妄語,不兩舌,不綺語,不貪、不瞋、不癡。”月書白點點頭感慨道“佛學博大精深啊。”

2006年5月6日晚上22點40分

楊潔在樂苗的宿舍問“苗苗姐,晴姐,那個劉超明明就是個作惡多端的犯人,雖然他害死的大部分都是三陪女,但再怎麼說也是活生生的生命啊,一句道歉就想獲得原諒?怎麼可能,你們怎麼都對他這麼熱情。”

樂苗笑了笑對楊潔說道“他現在雖然沒有在監獄裡服刑,那是因爲國家政策的允許,他經歷了人民的審判,得到了懲罰。他現在也並不是在逃避,而是心懷虔誠的在贖罪,我們爲什麼不能原諒他呢?我們的法律都能給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機會,爲何我們不可以呢?而且今天他所說的話也證明了,他並沒有奢求別人對他的寬恕,總之現在他是一心向善不是嗎?我們都知道遠離都市生活的喧囂,是需要勇氣和毅力的,不是每個人都捨得放棄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開始無慾無求的生活的。”楊潔似乎並不能理解樂苗的話,李晴看到楊潔的反應之後也說“要原諒一個人遠比去恨一個人要難,那需要寬闊的心胸的。”楊潔說“可是。。。。”可是之後楊潔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樂苗笑了笑說“給劉超一點時間,也給自己一點時間,時間長了你會發現,他現在是一個很好的人。”

月書白合上一份卷宗對劉超說道“這樣這個案件的基本情況你都瞭解了。”劉超點點頭說“嗯,我已經瞭解,打擾你的時間了。”月書白笑着說“打擾我什麼時間?即使你不來,我也沒時間休息,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劉超也笑了笑說“總有些私人時間被我佔用了,你也沒有時間陪樂苗姐了。”月書白好奇的問“你知道我和樂苗的事情?”劉超淡淡一笑說“看出來的,我記得去年你們抓我的那段時間,你看她的眼神中多半是尊重,現在卻盡顯溫柔。”月書白笑着對劉超說“看來慧衆大師對你的點化很深啊,你現在都成了半個心理學家了。”劉超說“我這點能耐怎麼敢在你面前班門弄斧呢。只是我在你的眼神中看出你有心事,或者說是心結,你和樂苗姐都是精通心理學的人,我很奇怪爲何你的心結她卻沒有幫你解開?難道是至親之人的事情?”

月書白點上一支菸,對劉超緩緩地講述了他和劉鳳春之間的事情。也許只有對劉超,月書白纔會真正的敞開心扉。劉超聽完月書白講述的內容之後淡淡的說“原來是這樣,歸根結底你的心裡還是恐懼,你害怕劉鳳春真的出事,你很擔心。可是你爲何不想應該會吉人自有天相呢?劉大哥一定會逢凶化吉,只是還沒有到你應該知道的時候。”月書白點了點頭說“是啊,我應該這麼想,我應該堅信他還或者,堅信他沒有背叛黨和國家。”

楊潔和樂苗、李晴聊了一會說道“苗苗姐,我倒是感覺你應該感謝這個劉超,如果沒有他當時的狗急跳牆想要咬你然後把病毒傳染給你,哪來的組長英雄救美,最終抱得美人歸啊,嘿嘿。真是成就了一段好姻緣啊。”樂苗笑了笑說“我確實要感謝他,不過卻不是這件事。今晚劉超和書白會聊得很多,書白很久沒有和別人好好的敞開心扉聊一聊了。”李晴這時候問“苗苗姐,你是說劉超可以幫書白解開心結?”樂苗回答“解開心結不敢說,不過現在劉超心無外物,沒有任何雜念。這樣的劉超是書白羨慕的,因爲書白也很想做到這樣,可惜他這樣的性格註定無法像劉超那樣,劉超現在整個人都透着乾淨,書白也許會向他傾訴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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