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當白洛辰看到有一羣人從山坡上衝下來,奔向了林清婉的棺木,他怒喝一聲,竭力掙脫了家臣的束縛。
朝着林清婉的棺木處飛奔而去,不顧一切地提起手中的滄月劍,一劍砍了下去。
只聽咔嚓一聲,那個正欲靠近林清婉棺木的人,左臂便被白洛辰砍了下來,齊肘而斷,鮮血瞬間噴涌而出,遇到正在燃燒的棺木,化爲一道血腥的霧氣。
“婉兒!不!婉兒!你等等我,我馬上救你出來!”白洛辰不管不顧地撲到了棺木上,用滄月劍用力的撬着棺木,他不顧被烈火灼燒的疼痛,用手臂徒勞推着那厚重的棺木,試圖將林清婉從燃燒的棺木中抱出來。
然而,即使用盡了全力,那厚重的棺木還是根本紋絲不動。
“婉兒!婉兒別怕,我馬上就可以救你出來!”他拼命地用劍撬動那厚重的棺木,直到把那訂入棺木中的鋼釘撬了出來。
他想將林清婉從棺木中抱出來,然而沒有爆發……根本就沒有辦法!大火不斷從四周燃燒過來,彷彿地獄的烈焰。
白洛辰頹然地跪倒在她的身側,看着林清婉躺在棺木中蒼白的臉,發出了絕望的呼喊,彷彿一頭走到了絕路的野獸,發出痛苦的嘶吼聲。
難道就連婉兒的屍體他都保不住嗎?
“要交換嗎?我可以救活她!”忽然間,他聽到了一個聲音彷彿在他耳邊響起。
那個聲音似乎近在咫尺,又彷彿遠在天邊,不斷地迴響在赤炎煉獄裡,“她的靈魂馬上就要被火焰吞噬了,在她的靈魂被火焰吞噬之前,你還有機會救回她的性命,難道你不想救活她嗎?”
什麼?婉兒還有救?是誰?誰在說話?這究竟是從哪裡傳來的聲音?
白洛辰悚然一驚,在大火裡擡頭四顧,然而,周圍都是燃燒的熊熊烈火和纏鬥在一起,打的昏天暗地的人羣,哪裡也找不到說話的那個人。
“你還在猶豫?在猶豫下去,她的三魂七魄就要被這琉璃淨火燃燒成灰燼了,到時候就算是神仙來了,也無法將她救活了,我最後再問你一次,要不要交換?”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帶着某種森冷的寒意,“要救活她嗎?那就跟我做個交換吧?”
“誰?誰在說話?”火已經從四周朝着林清婉的軀體逼近過來,他厲聲喝道:“是誰在說話!”
“我是那個唯一可以幫助你的人,我無所不能,復活一具屍體,自然不再話下,”那個聲音在不知何處的地方冷笑,忽遠忽近,“我可以幫你救活這個女人,但是需要你付出代價來作爲交換,你願意——交換嗎?”
白洛辰眼睜睜地看着火舌馬上就要吞噬林清婉的軀體,那一瞬間,他已經完全沒有辦法思考,這唯一的聲音是他此刻最後的一絲希望——
“無論你是誰,無論需要付出任何代價,求求你,救救她!”
“哈哈哈哈……這就對了!”大火裡忽然響起了一陣令人脊背發涼的笑聲,彷彿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惡魔的聲音。
那一瞬間,棺木四周的火焰突然齊齊熄滅!那是一種非常詭異的景象——在白洛辰四周一丈之內,彷彿出現了無形的力量,一瞬間熄滅了所有的烈焰!
“白洛辰,你記住了,你一開口,契約便已經簽訂,你便再也無法反悔!”話音落下,那道聲音便再也沒有說話。
而白洛辰的右手臂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圖騰標誌。
白洛辰手下的戰士在經過一場慘烈的戰鬥後,只剩下區區十幾個人,被方圓帶領的人團團圍困了起來。
“哈哈哈……白洛辰,還有北凌國的公主,你們都沒想到吧?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來人,將他們給我抓起來。”
方圓得意的大笑道。
然而就在那一瞬間,方圓的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狂喜的聲音:“帝君……帝君在這裡!”
一語出,馬上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一起轉過頭去。
清晨終於到來,雨水漸漸小了起來,濃密的烏卻還是遲遲地不肯散去。
天光透過烏雲的間隙射落下來,籠罩了這片修羅場。
下了一夜的雨已經轉小了,淅淅瀝瀝地敲擊在冒着煙的地面上,瞬間變成無數股細小的白煙。
這裡是大火最先燃燒起來的地方。
“保護帝君!”戰士從不遠處的地方朝着白洛辰的位置飛奔而來。
白洛辰抱着林清婉的軀體,忽然間他怔住了。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雙手,那剛剛分明被烈焰燒的血肉模糊的雙手,居然完好無損,而他右手臂上卻突然的多了一個黑色的圖騰印記。
他撫摸了一下那個圖騰印記,突然想起在烈焰之中時聽到的那道神秘莫測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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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聲音在烈焰中,一次次的問自己願不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來換回林清婉的性命。
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並不是他垂死前的幻覺?他說可以復活林清婉,所以……
想到這裡,一種僥倖涌上了白洛辰的心頭,他不顧一切地用完好無損的雙手去把了把林清婉的脈搏。
沒有脈搏,原來她還是死了,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覺,她畢竟是真的死了!
就死在他的懷裡,怎麼可能還會活過來呢?
已經無法挽回了!他失去她了,永遠的失去她了,沒有絲毫挽回的機會了。
白洛辰頹然的跪在了地上,十指都用力地深深插進了泥土之中,臉上帶着極度痛苦的表情。
白洛辰在雨中單膝跪在地上,默默地凝視着懷裡的林清婉,半晌,俯身從旁邊撿起了一支步搖,放在了眼前呆愣地看着。
那支孔雀步搖在烈火中被炙烤了許久,已經微微有些變形,他用袖子輕輕一抹,表面上的一層漆黑簌簌而落。
露出了幾年燦爛的金光——穿珠子的金線已經被燒融斷開了,那些珍珠表面變成了漆黑色,一粒一粒散落在地上,宛如凝固的淚珠一般。
那是他第一次送給她的禮物,她戴着它爲他跳過一支驚豔了他的舞蹈。
所有朔月國的戰士都怔在了原地,看着白洛辰在雨裡忽然發狂般大聲痛哭。
唯有司徒先生在雨裡遙遙地凝望着這一切,默默地合起了手掌,眼底掠過一絲冷光,冷酷而鎮定地點了點頭——這個女人,終於死了。
他的第一步目標總算已經達到了。
主人,我必將會把您推上至高處,讓您成爲這整個天玄大陸唯一的帝君,君臨這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