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裳輕嘆一口氣,一邊看着咕嘟咕嘟冒着的熱水,一邊輕描淡寫的說道:“妾自幼便以爲是要嫁給自己青梅竹馬的玩伴的,可是當妾用盡了力氣,才發現,人無法勝過天。這緣分該是如何便是如何。”
“你的回答很巧妙,承認了你愛過他,也承認了你認了命。”
“殿下,我不認命又如何?難道還要去強求別人娶我?雖然我試過了,可是人家愛的不是我,需要的不是我,在乎的不是我,我又何必犯賤去一而再再而三的給自己難看?”
她帶着翡翠玉鐲的手放在煮沸的熱水上,輕輕的晃動着那冉冉上升的水汽,這一刻,她彷彿什麼也不需要做,只是看着這一切是如何的幸福,就好。
這樣純粹的看着水汽,她放空了自己一會便迴歸了理智,慢悠悠的說着自己的心聲。
“這人呢,既然知道有些人求不來,那不如不去求,還是多關注眼下,實事求是,務實一些的好。”
“務實一切的好?倒是有意思。”
“難道殿下不覺得我的自知之明很可貴?”
“我反而覺得你對自己的認命之情,很擔心。”
她倒出熱水,充好茶水,聞了聞,踩着小碎步走向李崇卿。
她煮茶的動作猶如行雲流水,是那般的嫺熟又是那般的柔美,彷彿一幅能動的畫卷,配合着她清麗的容顏,讓人不知不覺沉浸其中。
“殿下,嘗一嘗雪裳的手藝?”
“嗯……清新回甘,味道極好。”
“殿下喜歡雪裳的手藝便是最好,正如雪裳希望自己在對的人這裡,做對的事情一般,爲了達到自己的願望,而不懈努力,追去極致。”
“對的人?本王?”
“殿下不也是覺得雪裳的計劃初步奏效?才允許雪裳今夜伺候殿下的?”
“那你倒是說說,本王又想讓你做些什麼?”
“殿下既然讓雪裳說一說,那雪裳就用心的說說,讓殿下來評斷一下雪裳的謀劃,怎麼樣?”
“你倒是說說看。”
李瀟玉習慣性的跪坐在地上,給他捶着腿,一邊不輕不重的捶着,一邊緩緩笑起。
“那不知道殿下可否告訴雪裳,你這封密報寫了些什麼。”
“你不是知道了?”
“那慕雲昭當衆幫助李瀟玉這是冰山一角,而我需要知道的是剩餘的可利用的東西有哪些,也好借力使力。”
“你不是可以幫本王出謀劃策?怎麼,黔驢技窮了?”
“聰明的謀士,定然可以爲自己的主公,借力使力,用盡一切資源幫助主公事半功倍,不是嗎?”
“你很自信。”
“不知道殿下可否給雪裳一個機會,展現雪裳的才華?”
“既然這是你所要求的,給你何妨?只是,本王給了你,你可但得起後果?”
“若是我完成不了,殿下可以隨意處置。”
“哪怕爲軍妓?”
凌雪裳的自尊被打擊,若是以往的她,必然藉助父親的勢力,讓對方悔不當初。
可是如今她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她毫無資格讓對方後悔,更沒有本事讓對方停止對自己的羞辱。
當自己的一切被他人操縱在手裡的時候,她要做的就是在逆境中求生存。
凌雪裳仰起頭,假裝掙扎的皺了皺眉頭,鄭重的點頭,“對於殿下,我不過是一個你可有可無的人罷了,這一次決定的成功或者失敗,對殿下其實並不那麼重要,可對於我而言……”
凌雪裳頓了頓,繼續說道:“這是我嶄露頭角,讓殿下知道我是個可用的人的機會,更是爲我自己爭取最大福利和生存條件的機遇,我絕對不能輕易放過。”
“所以呢?”
“所以我願意承擔這個後果,要麼輝煌的成功,要麼倉促的失敗。人生不就求一個恣意嘛,我又爲什麼不嘗試一番富貴險中求的驚險?”
“你決定了?”
“嗯,我決定了。”
李崇卿從身邊的抽屜裡拿出密報遞給凌雪裳,“看吧。”
凌雪裳恭恭敬敬的結果密報,仔仔細細的看着,這上面這些東嶽國近一個月的大小事情。
這些事情與自己與父親謀劃的大差不離,除了父親和姑姑的失敗沒有計算在內,其餘的都可謂是如出一撤。
說實話這份密報沒什麼價值,都是過去式,可是她想得到以後更多的情報,讓她逐漸能夠掌握西霖國的情報信息,讓她有資本終有一天與李崇卿叫板。
此刻她必須要讓李崇卿相信,相信她是個有用的人,更讓他相信,給自己機會就是他成功的保障。
她假裝很仔細的在看這份密報,一邊看一邊計劃着下一份謀算。
“你看的如何?”
“殿下,我幾乎看完了。”
“你可有什麼想法?”
“殿下,有一個辦法可有讓李瀟玉身陷囹圄,而且很快。”
“哦?你這麼有把握?”
“嗯,有絕對的把握。”
“你到是說說,怎麼讓李瀟玉身陷囹圄的方法。”
“東嶽國的百姓一直都愛戴着玉琪皇妃,甚至整個唯方大陸都愛戴玉琪皇妃,對嗎?”
“對。”
“可是李瀟玉身爲玉琪皇妃的兒媳,在她暈厥在雍州城之後,不怕人去尋找墨玄神醫來救治,反而與我父親比拼軍力,這是不是於理不合?”
“於理不合?有意思的詞,說下去。”
“我父親和姑姑在興兵的時候,玉容軍明明去皇宮完成了他們的使命,可是玉容軍偏偏破了規矩前去玉琪故居去看慕雲絕和李瀟玉的一場爭執,對嗎?”
“所以呢?”
“玉容軍既然維護的是玉琪皇妃的權益,擁護的是玉容郡王的名譽,當衆與國君爭辯,這便是對國君的不尊重,更是對東嶽國的不敬重。尤其那一天,玉容軍只是看着慕雲絕和李瀟玉爭吵,完全沒有看到玉琪皇妃的人,對嗎?”
“不見李玉琪本人,倒是有些意思。”
“而東嶽國的百姓是知道無荒城的城主宋安和李玉琪一同昏迷不醒的躺在玉琪故居,而玉容軍沒有帶走玉琪皇妃和宋安,只是看了場熱鬧,殿下,覺得這種文章,不該做一做嗎?”
凌雪裳擡起她清麗的臉蛋,一副天真的模樣,說的他心動了。
“畢竟李瀟玉有一個尷尬的身份,那就是西霖國的郡主,還是蕭史的未婚妻。不顧及玉琪皇妃和宋安,只顧及跟慕雲絕比拼誰更有威懾力,跟我父親比拼誰更有統軍和作戰力,這本身就是一種最大的矛盾點,可以攻訐,不是嗎?”
“確實,是個有趣的推論。”
【作者題外話】:女二越來預腹黑了,女二的崛起,女主的倒黴,虐心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