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哭聲說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說有多悽慘就有多悽慘,這一大老爺們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愣是哭出了一個上氣不接下氣來。
等宋戚霆哭夠了,只剩下哆嗦着喘氣的時候,李瀟玉纔開了口。
“想好了嗎?”
“想好了。”
“打算如何?”
“招了。”
“真的招了?”
宋戚霆驕傲的揚起下巴,“好漢不吃眼前虧,我招了就招了。”
“那麼解藥在哪裡?”
“我左邊口袋裡。”
“昭,用法術拿出來。”
“好。”
慕雲昭用發出將宋戚霆左邊口袋的東西懸浮在空中,李瀟玉伸出手招了招風,深吸一口氣。
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笑了起來,“毒蒺藜?你這是解藥?還是致幻藥?”
“你這麼遠也能聞到?”
“你說呢?”
宋戚霆被李瀟玉的表情嚇得有嚥了咽口水,眼下他是風吹屁屁涼,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褲子溼透了。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經盡毀,可是他卻依舊想逞能。
“你又怎麼能知道毒蒺藜不是解藥的成分?”
“可是罌粟花殼的味道又是怎麼回事?用來上癮嗎?”
“你連罌粟也知道?”
“我是巫醫祭祀之家出身,你莫非忘了,我本就是個醫者。”
“看來是我大意了。”
“宋戚霆,我勸你老實一點,交出東西。”
“交出東西?你這般羞辱我,我怎麼肯交出東西給你?”
“是嗎?你在挑戰我的底線?”
“我怕你啊?”
李瀟玉笑了起來,搖了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我看你還是不老實啊,我對於不老實的人,一向是變本加厲。”
“你又想怎麼樣?”
“我不是又想怎麼樣,而是要將你如何。”
“你不要過來!”
“我不過去?可是你這人不老實欠收拾,怎麼辦?”
“我說了,你不要過來!你走開!你走開!”
李瀟玉顯然已經決定不搭理這廝的無理取鬧,她素手一揚,慕雲昭立刻會意的讓宋戚霆再次坐起海盜船起來。
李瀟玉雙手環胸,擡高下巴,嘴角更是惡作劇的咧開,似乎很欣賞宋戚霆的大驚失色和狂吼亂叫。
“昭,這速度太慢,給他加點火,讓他叫喚的更歡快一些。”
“好。”
慕雲昭這下讓宋戚霆不只是走着弧形迴盪,直接走圓形迴轉。
一時之間天旋地轉讓這個可憐的少年話不成聲,語不成調,只剩下不知道是什麼音節的怪異詞彙。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李瀟玉讓慕雲昭停下,剛落地的宋戚霆此刻癱坐在了地上,趴在地上就開始大吐特吐起來,幾乎把肚子裡所有的東西吐出來才肯罷休。
“怎麼?這滋味不好受吧?”
李瀟玉捂着鼻子,看着宋戚霆的慘樣,這廝已經是臉色蒼白,雙手打顫了,距離口吐白沫就差一步。
“你這個惡女!”
“怎麼?我不是賤人了?”
“你就是惡女!可惡的心狠手辣的邪惡的女人!”
“承蒙誇獎,我這人不達目的不罷休,你想要個痛快,就告訴我解藥在哪裡。”
“解藥?我給了你,你還不殺了我?”
“你這是擔心我們會殺了你?”
“我母親都被你們殺了,你們又怎麼會姑息我?”
“若是我們不殺你呢?”
“卸磨從來殺驢子,哪有過河不拆橋的?我雖然技不如人,可是腦子可不是豬腦。”
“倒是有些道理,所以呢?”
“我給了你也是死,不如跟着宋戚風一起死!”,宋戚霆現在將視線引向宋戚風那裡,“瞧瞧我這兄弟的面容,都已經似人非人了,要是這藥人的毒再深一點,神仙難救了,終身就是個傀儡,啊……不……應該是個提線木偶纔是,真是諷刺,是不是父親?”
宋戚霆將視線慢慢的移向宋安,此時他終於看向了宋安,“父親,我一向是驕傲的,雖然我有我的弱點,也有一些被人恥笑的地方,可是我終究是你的兒子,並非是個外來子,可是您呢?”
宋戚霆嘴角彎起弧度,那是一種自嘲的冰冷,更是一種心酸到了極致,“你對一個並非親生的兒子,給了他最好的老師,給了他最好的朋友,給了他最好的地位,給了他最好的財富,卻絲毫不願意給你的兒子留那麼一丁點。”
宋戚霆挑撥離間的看向宋戚綜,“爹,你瞧瞧我這個唯一的兄弟,我所謂的二哥。他,正室所出,是雅歌唯一的兒子,可是你呢?似乎將他永遠當個庶出一般的看待。他可曾有名師?他可曾有名士之友?他可曾因爲您的私心而名噪天下?沒有,你說爲什麼呢?爹?”
宋戚霆頓了頓,看着宋戚綜的眼睛閃爍了一下,他想自己就是死,也要買下宋戚綜仇恨的種子,讓他來跟自己的父親磨。
如果這是一場冤孽,那麼他宋戚霆不介意讓這個冤孽驚濤駭浪!
“二哥啊,你的武藝不輸給宋戚風,你的智謀不輸給宋戚風,甚至你的眼界也不輸給他。只是你太喜歡扮豬吃老虎了,總喜歡裝作什麼也不懂,我真不知道你是真的天生善良,還是你良善勝天的讓人覺得你就是個欺世盜名之輩!”
宋戚風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是我相信,在你的心裡,你和我一樣討厭宋戚風這個雜種!不是嗎?你我兄弟的愛都被父親給了他,而他肆意揮霍着本不屬於他的溫柔。你敢說你不嫉妒?不,你嫉妒!你更心寒我現在的遭遇,父親甚至都不肯出手幫我一下下,這會不會是你將來的下場?嗯?宋戚綜?”
宋戚綜想說卻被雅歌攔住,雅歌搖了搖頭。
宋戚綜垂下了頭,只是他的眼睛一閃而過的是一種複雜而又詭異的目光。
雅歌清了清喉嚨,“你說的這些話確實是有些道理,但是越是有道理的有時候越是沒道理,因爲大道從簡。戚霆啊,雖然你是宋家的骨血,可是宋家歷來都是有能力者居高位,儘管戚風不是宋家的骨血,可他會是個好的城主,爲了百年的安定,交給戚風,是我跟夫君一起的決定,你可懂?”
宋戚霆狂笑起來,“是嗎?你和我父親共同的決定?讓一個外來戶執掌中庭?就因爲他的母親是天下有名的玉容郡王?你們是打算捆綁玉容軍爲你們服務?還是打算強制玉容軍的忠心和東嶽國的重心傾斜無荒城?這裡面是是非非,外人看不出來?真以爲我看不出來?”
李玉琪的眼睛眨了眨,她顯然聽進去了這句話,而李瀟玉則是眼珠一轉,也跟着深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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