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瀟玉點着頭,她也覺得該是這樣,“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青丘冢必然會留下一些線索。你的父親秋陽是一個預知未來的人,必然會告訴我們更多的事情。”
“那我們現在去找我父親問問,如何?”
“好主意,走。”
此時秋陽正在看着外面的天空,那溫柔的模樣讓人爲之一嘆。
“父親……”慕雲昭走進這秋陽的臥室,低低的喊道。
“來了?”
“來了。”
“可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秋陽將面前的茶杯推給慕雲昭,“儘管問我,我可以幫你看看。”
“父親,可見過這個?”
秋陽看到那個菱形的帶着狐狸頭的令牌,笑的高深莫測,“你不認識這個了嗎?”
“嗯,這個我在未來見過,是青丘冢的藍色狐狸頭的一種令牌,傳聞只有幫主纔有機會使用。”
“是嗎?一個青丘冢的令牌而已?你想得有點簡單,兒子。”
“父親,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嗎?”
“很多事情需要自己來看,更需要自己來檢測。若是你不知道,可以試試用心看。難道你的記憶和血脈的認知,不足以讓你想起一些往事嗎?”
“父親……你是說……”慕雲昭愣住,血脈去認知?莫非這個東西是什麼特殊的東西?
“你試試,也許會發現我所說的事情。不過這一花一世界,一葉一乾坤,你進去怕是難以招架,兒媳婦,勞累你與我這兒子走一遭了。”
秋陽話音剛落,大手一揮,這慕雲昭和李瀟玉恢復本來樣貌,進入了一個鏡中世界。
這裡是哪裡?怎麼四周晦暗,像是霧濛濛的?
李瀟玉和慕雲昭手牽着手,快步的往前走去,慢慢的走到一個光影洞口,從光影出來之後,看到一個生機盎然的世界。
這個世界像極了神農架的那個地方,到處都是古老粗大的樹木,更多的地方甚至有着極其古老的花朵。
慕雲昭皺起眉,這裡爲什麼這麼熟悉。
李瀟玉抿了抿嘴春,在慕雲昭的耳邊說道:“這雨林之內多事蟲蟻,還是到樹頂安全。”
“好。”
慕雲昭點頭,抱着李瀟玉,一個輕功飛起,直接到了樹頂。這樹頂之上還有樹木,這似乎是一個芝麻開花的樹木,一節一節的。
慕雲昭連翻幾個蹦跳挪移,纔來到了這巨樹的至高點,從巨樹望過去,四處都是水澤,這水澤綿延不斷,難以望到盡頭。
這大樹旁邊,更多的是一處湖泊,湖泊是赤紅色的。
這裡很熟悉,像是曾經來過。
慕雲昭剛想說什麼,只聽得李瀟玉輕聲問詢,“阿昭,這裡是不是曾經傳聞的血玄沐湖?”
“血玄沐湖?倒是極像。”慕雲昭雖然沒去過,但是卻能夠在血脈的認知裡面搜索到血玄沐湖的鏡像。
“你我來到了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莫非是洪荒時代?”
“那就是父神和母神最開始的時候?”
“不,應該是父神和母神變成了完全人型的時候,而且是有了我的時候。”
“你感應到了?”
“是。”
“既然如此,那就去看看。”
慕雲昭點着頭,“好,瀟瀟,摟緊我的脖子,我試試在這樹頂上用輕功奔跑。”
“好。”
這慕雲昭的速度極快,靠着幾個奔跑加速,在大樹的頂端猶如跳木樁一樣,不久就來到了一處湖濱,這裡很少有樹木,沒有了熱帶雨林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大海的沙灘。
李瀟玉皺着眉看向四周,這裡太荒涼了,實在不知道這裡的人以什麼爲生。
就在二人環顧四周的時候,大海突然一分爲二,從大海之中組出來一行人,這些人頭上有鹿一般的角,長相極美。
“遠方的客人,可有什麼爲你代勞。”,領頭的人恭敬的問道。
慕雲昭和李瀟玉互看一眼,這海怎麼分開的?這裡的人還有法力不成?
“客人?”那人有些奇怪,再次問道。
慕雲昭不知道該說什麼,此時風颳起了慕雲昭的下襬,露出了系在腰間的菱形銅製腰佩。
那人驚慌失措的跪地,“不知是嫡子歸來,殿下恕罪。”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跪了下來,誠惶誠恐。
此時一個人從天而降,這人長相優雅而又嫵媚,李瀟玉認得,這是鳴凰樓母神仙體的樣貌,這是……這是以前?
就在李瀟玉想說什麼的時候,那女子驚喜的捧住慕雲昭的臉龐,“阿昭,你真的重生了?我盼了你許久,許久。”
慕雲昭愣住,怕了他許久?怎麼回事?
他尷尬的想要推開這個女子,卻被女子抓住手腕。“阿昭,你忘記孃親了嗎?我是你的娘啊!”
此時秋陽從海里慢慢走了出來,他依舊是那般溫潤的模樣,“來了?來的遲了一些,走吧。”
秋陽的樣貌沒變,還是那番,只是慕雲昭卻感覺到四周變得很奇怪。
莫非這又是秋陽所說的大熊星座改變,北斗七星驅動同心圓,圓再次擦邊,變成了一個交叉的節點,而節點消失,便會變成不同的輪迴?
而每個輪迴相同的人都還存在着?
這太奇怪了。
女子拽着慕雲昭往海底走去,而李瀟玉只能聳聳肩,跟在身後。
這海底的世界並非是水晶宮那般的模樣,而是一個罩着光球的巨大城市,像極了亞特蘭蒂斯大陸沉默以後,海底城市的幻想。
只是少了一些高科技的東西,還是保留着古代人們的生活習慣。
慕雲昭從屏風走出來的時候,有些彆扭,他被迫穿上了這裡的人們的衣服,看着那桌子上看不懂的水果,皺起了眉。
李瀟玉則是既來之則安之的大吃特吃起來,讓慕雲昭有些不適。
“兒子,你怎麼了?”女子差異的看着慕雲昭,“可是娘我做的不好吃?”
秋陽拍了拍李玉琪的肩膀,“玉琪,你先去休息一下,兒子剛剛輪迴結束,有些不適應。”
“哦,好。”
李玉琪步步回頭,步步捨不得。
等李玉琪徹底的離開之後,秋陽將所有人趕了出去,只留下這一對夫妻。
“你有什麼要問我的,直說。”
“一個眨眼間,我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從光影之外的你,見到光影之內的你,這是須彌世界,還是真實世界?我弄不清。”慕雲昭不客氣的說道。
他是生氣的,有什麼父親直接說清楚就好了,做什麼弄得神神秘秘的。
“嗯,有意思,你可見過帶着無數個圓的大圓?”
“什麼意思?”慕雲昭不理解。
可是李瀟玉卻理解,所幸她數學真的不錯。
“公公,你的意思可是再說,每個人的生命一個輪迴就是一個圓,從一個同心圓出發,有很多次執着要改變結局的執念,隨着改變就會生出另外一個同心圓,然後隨着執念的變動變成了切邊的同邊圓,然後這種圓越來越多,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圓中有無數個圓圈?”
李瀟玉說的很拗口,秋陽卻點頭。
“若是按照物體的移動來看,這同心的圓變成共用一個切點爲邊的圓,這些原慢慢的變成一個組成大圓的小圓。可這些圓依舊沒有逃開大圓的界限,最終會走向大圓的圓心,進而回到原點。這就像我那個時代的太陽系,這太陽系有九大行星。”
李瀟玉頓了頓,“九大行星儘管在不同的軌道上,儘管自轉的時候會生成很多的影像,這些影像不會消失,會變成一幀一幀的圖片成爲一個輪迴。當所有的輪迴結束,便是自轉結束,又會回到最初的模樣。”
“而這些最初模樣的星球,又會因着太陽地引力,慢慢的朝着太陽而去,最終被太陽吞噬。這就是九大行星的美麗,這就是太陽引力,對嗎?”
李瀟玉終於有一瞬間明白了這輪迴到底是什麼,也明白了什麼叫做一花一世界了。
“我還是不明白。”慕雲昭歪着頭,不知道爲什麼,就是無法理解。
“其實很簡單。咱們在鳴凰樓聽到了很多公公和婆婆年輕時代的故事,那個故事雖然沒參與,卻瞭解了很多,那是婆婆十五歲之後在鳴凰樓所經歷的事情,對嗎?”
“對啊,但是這與這裡有什麼關係?”慕雲昭不明白的問道。
“那就是一場輪迴,一場婆婆最終和公公在鳴凰樓用死亡的代價來結束一場輪迴的輪迴,一場因果一次輪迴一個結局,你說對嗎?”
“我知道鳴凰樓的事情,可是這不代表能解釋這裡的奇怪。”
“這能解釋。”
李瀟玉緩緩說來,“因爲在那個時空,你的父母,我的公公婆婆已經湮滅,你我再難相見了。這便是一個圓的終結。但是我們在這雍州城附近,因爲你我曾經也參與過婆婆十五歲之前的事情,所以出發了婆婆十五歲之前的輪迴之圓,那個圓又和雍州城的那個茶棚重疊,茶棚就是一個切線的切點,也正因爲這個切點,你我切入了上一個時空。”
李瀟玉繼續解釋道:“而上一個時空之中,婆婆還是在拒絕秋陽,只是那拒絕之中還帶着一種期待,期待公公能夠真的娶了她。你不瞭解女人,我卻能很好的看到這一場愛戀。”
“那你怎麼解釋,我們又來了這裡?”
“那就是另外一個切點,婆婆給了你一個令牌,帶着狐狸頭的菱形令牌,這就是另外一個切點,一個能切回終點的切點。這個切點的發起在於公公讓我們重回這裡。”
李瀟玉看向慕雲昭,“也就是說,將來你我回到自己的輪迴之中,結束了那個輪迴的故事之後,也許數年,也許數十年,也許上萬年,你我會再回到這裡。而這裡,就是你我最後一個輪迴,而這個輪迴……怕是人們所說的長生不死的仙界。”
“看來兒媳的理解能力要強過我這個不懂事的小兒子。”秋陽滿意的點點頭。
“那不知公公,你爲什麼要把我和昭帶到這裡來?這裡可是將要發生什麼?”李瀟玉很好奇的問道。
此時慕雲昭還在去費力的理解茶棚到見到十五歲之前的李玉琪,令牌到穿過光影來到這個所謂的海底城市,他的理解不太快,需要慢慢消化。
秋陽看了一眼那個正在理解的慕雲昭,輕咳一聲,“兒媳,你該知道,鳴凰樓裡,蕭史曾經是一個無心的人吧?”
“知道。”
“其實你也許不知道,在你的那個輪迴裡,我的兒子也是一個無心的人吧?他只是轉世了身體,卻沒有轉世心。不然他爲什麼有時候聰明,有時候笨拙呢?”
“公公的意思是?”李瀟玉感覺到哪裡不太對勁。
“這菱形有時候是一種很相像的形狀,你如此聰明,不可能不知道。”
“心?”
“兒媳所說甚是。”秋陽看着那個陷入了深思之中還不能自拔的慕雲昭,輕嘆一聲,“那銅牌就是他從未激活的心,這個心是他累世的記憶和法力,被封印在了血玄沐湖的湖底。這狐狸其實是他的寵物化作了守護神,封在了這心口處。”
“公公,你是說……這其實是我丈夫最開始的心臟,作爲人首蛇尾之時的心臟?”
“對。”
“保存心臟,便是保存了記憶以及法力嗎?傳聞嫡子曾經自殺湮滅,當時婆婆和公公都是爲了救下嫡子,爲了讓他復活而付出了輪迴的代價。這便是那個能夠留下他的心?”
“確實如此。”秋陽笑起來,“爲人父母,願意爲兒女付出一切,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要拼上一拼。”
“公公,你這般,怕是我這丈夫未必能懂。”
“若是你回到你們最開始相識的那個輪迴,回到那個唯方大陸,去雍州城地下,南塬之地找到了這令牌,用血玄沐湖的湖水清洗,便會讓我的兒子徹底的重生。”
“重生?”慕雲昭回過神來,看向秋陽,“難道我是個不完整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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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血脈是真實的,可是你的法力卻連兒媳都不如,你的武藝不過是血脈在滋養你,可是,兒啊,你若不能置之死地而後生,又如何能鳳凰涅盤,重生恢復呢?畢竟你是我的兒子,也是你孃的心頭肉,我們又如何能讓你不完整的回來呢?”
“這裡真是我將來的終點?”
“是。”
“我憑什麼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