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瀟玉回到齊王府的第二天,這齊王府突然多了一個規矩,那就是這位未來的齊王妃因着求到了上上籤,特別受到了王爺的禮遇,而這禮遇對於下人更是苦不堪言。爲什麼這麼說呢?因爲這位和馨郡主李瀟玉,竟然要求廚房特地爲她酉時開始文火燉雞湯,必須燉到子時,還不能早於子時,還不能晚於子時,必須剛剛好燉到這個時辰。
最開始不懂這個規矩的廚房僕人愣是被李瀟玉扣去了工資,而第二天更是要求燉了二十隻雞,就是爲了趕這個時辰,可是依舊沒有成功。
這連續三日的燉雞,讓整個齊王府怨聲載道,而終於燉好雞肉,有好奇者則看到李瀟玉帶着她那婢女夕月走到齊王府的墨竹齋裡,那墨竹齋的竹園小徑竟然擺了個石塔,石塔裡面是光彩奪目,而李瀟玉則是恭恭敬敬的叩拜在那裡。
有些膽大的湊過去耳朵,想要聽個究竟,奈何那李瀟玉就是不發一語,只是悶聲叩拜。而且這李瀟玉將滾燙的雞湯潑在地上,唸了幾句奇怪的語言,收起石塔便走,如是七天皆是如此。
凌雪裳皺着眉聽着密探的報告,她的秀眉緊緊的皺起來,這是什麼樣子的習俗?竟然不是鮮果祭拜而是雞湯?爲什麼是子夜的雞湯?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寶貝?
“當真是七彩琉璃的石塔嗎?”
凌雪裳有些好奇,石塔也能使七彩斑斕的琉璃瓦?
“沒錯,確實是七彩琉璃石頭的石塔,當真是巧奪天工的很。”
“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看的清清的。”
凌雪裳隔着珠簾打量着眼前這個賊眉鼠眼的密探,高傲的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且給我盯緊一些,絨落,給他些賞銀吧。”
密探前腳才走出凌相國府,她的眉頭皺起,“絨落,你說這個李瀟玉想做什麼?”
“小姐,依奴婢看,就是個欲蓋彌彰罷了。”
“欲蓋彌彰,要七天祭拜?只怕這裡面牽扯到了什麼,別忘了這李瀟玉終究是巫醫世家的祭祀,這上古的西霖國本就是唯方大陸祭天拜神的聖地,難保不是什麼罕見的寶貝,你且派些人,盯緊一些。”
“是,小姐,絨落明白。”
……
“郡主,您這般做,那凌雪裳會上當嗎?”
夕月不安的問道,她已經跟着小姐連續十七天都在做子夜祭拜的事情了。
“自從上一次有探子來探尋七彩琉璃塔已然過去了十天,這人最是將就七七四十九天,一旦咱們堅持個七七四十九天,必然會引得狼來。”李瀟玉一邊執棋子看着滿盤的棋,一邊說道。
“那若是對方不上當怎麼辦?”夕月還是有些緊張。
“西霖國終究是唯方大陸上最重要的國都,這個國都以前是天子之城,是祭祀天地的法場,而我李瀟玉出身巫醫世家,更是西霖國祭祀世家,我李瀟玉出手的東西,這凌雪裳必然會深思。”李瀟玉放下一枚棋子,緩緩說來。
“郡主,您是說,這上古流傳的那個龍脈之說?”
夕月不愧是個聰明的丫頭,一點即通,不用李瀟玉過多廢話,她便能理解。
“任何一個王朝的起始,必然有重金的積累,而這些重金的累積必然會讓一個有運數的王朝運作下去,而這些運作的王朝不只是要維繫自己的王朝,還要籌謀子孫若是被人搶去了江山,靠什麼反手一擊,絕地反殺。而這個時候,創始的皇者遺留下的財富,便是這個王朝子孫賴以反敗爲勝的依靠,或者說是資金保障,而這個資金又稱作是寶藏或是龍脈。”
李瀟玉眨了眨眼,放下一顆棋子,繼續說道:“我既然是西霖國的祭祀世家,又是巫醫世家,自然有機會碰到這個龍脈寶藏的開啓辦法,又或者是我本來就是這個寶藏的守護者。凌祁天現在雖然是驃騎將軍和丞相之位,奈何缺乏供養三軍的軍糧和財富,若是奪得了我手裡的這個虛無縹緲的寶藏,那便是如虎添翼,直接可以興兵來犯,一步登天了。這稱帝近在咫尺,凌祁天再好的心理承受能力,都經不住這種滔天的誘惑,必然會找人奪取我的七彩琉璃塔。”
“可是郡主,你爲什麼一定要犧牲這個七彩琉璃塔?”,夕月歪着頭,好奇的問道。
“爲什麼?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既然他要搶我的琉璃塔,那我就讓天下人都知道他凌祁天有着不臣之心,而他凌祁天更有着絕世寶藏,想必北晉國也會感興趣來參一腳,至於西霖國嘛,他們害死了我的父母,自然要承受我的一次狠心的報復纔是!那西霖國的國君當真那般好運,讓我流落異國,害得我家破人亡,我還要顧及他的權益?我這一招就叫做欲蓋彌彰,讓他凌祁天作繭自縛。”
李瀟玉揚脣一笑,放下自己觀摩了好久的棋子,滿意的看着一盤扭轉乾坤的棋局,這一笑讓夕月仔細的看着棋局,信心百倍起來,郡主真的好聰明,跟着這樣的郡主必然不吃虧。
“什麼?今天都七七四十九天了,還在祭拜?”
凌雪裳站了起來,七七四十九天?這一定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是什麼事情?難道是龍脈寶藏?可是這可能嗎?
她站了起來,直直的奔向父親的書房,她需要跟父親好好商議一番。
凌祁天看着凌雪裳,撫着鬍鬚,深思道:“你確定是龍脈寶藏?”
“雖然我不確定,但是父親,我卻知道這龍脈寶藏有個傳說,說着寶藏之地,有着九層塔壘,壘土之上便是龍脈,龍脈所生,七彩流光,琉璃之光,光照唯方。父親,既然這李瀟玉拿着的是七彩琉璃石塔,爲什麼不是這個傳說呢?畢竟滾熱的雞湯來祭拜,本就詭異。”
凌雪裳分析着自己的推斷,而凌祁天也不是傻子,他也很是好奇,只是他更爲慎重。
“女兒,你確定嗎?萬一是陷阱,又該如何?”
“父親,那個李瀟玉在這東嶽國猶如甕中之鱉,若是欺騙我們,不過是她丟了個物品,我們得了個物品,她又奈之如何?”
凌雪裳說的不無道理,愣是讓凌祁天降低了防範能力,終是落入了李瀟玉編織的局網之中,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