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步來到花廳內,秦伊雲將手中小藥箱隨意的放到了手邊的紅木桌上,而後,玉手接過小云遞過來的青花瓷茶盞,抿了一口茶水,道:“有什麼事,說吧?”
“不是小云找您有事,是姑爺找您。”
迴轉身,小云看了看身後屏風,淡笑着對秦伊雲說道。
這時,本應該在大牢中蹲着的裴軒翼竟然是緩步從花廳屏風後走了出來,嘴角含笑的看着秦伊雲,稱讚道:“小東西,你真是好眼力啊,軒轅燁假死把我都給騙過去了,沒想到你去了一趟,竟然把人都給救活了。”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未理會裴軒翼的玩笑話,秦伊雲光潔額頭不由微微皺着,急聲詢問裴軒翼道。
她有一種感覺,這大商元朝怕是要大變天了!
“這一切應是明王和水韻商行合謀策劃的,當晚我到達赤雲峰見到軒轅燁的時候他還好好的,緊接着,軒轅燁突然間毒發,軒轅沖和水靜柔便帶着一羣人衝了進來,再後來,我就被他們給押到牢裡面關起來了。”
“你是不知道,那牢裡面有多麼的可怕!”
說話間,裴軒翼仿若心有餘悸一般衝到了秦伊雲的身邊,將腦袋輕輕的靠在了秦伊雲的肩膀上面,修長有力的手臂還不忘吃豆腐的抱緊了秦伊雲纖細腰肢。
“拜託,你有耍無賴這閒工夫,還是想想辦法解決眼前事情吧。”
“雖說我們是將軒轅燁給救回來了,但你也應該看到了,他現在不死也剩下不到半條命了,口不能言,手不能寫,這樣子和死屍有什麼區別?我們總不能擡着這種狀態下的軒轅燁去拆穿對方的陰謀吧?”
“再者說,你在大牢裡呆着,還能讓軒轅沖和水靜柔等人放鬆警惕,現在好了,不僅僅原本該呆在赤雲峰頂的屍體不見了,連你也在大牢裡莫名其妙的消失,這樣一來,他們不僅僅會大肆來宣揚你弒君的臭名,在接下來做每件事情的時候也會倍加小心的。依我看,你還是受點委屈,再去大牢裡待上一段時間吧?”
玉手毫不遲疑的將裴軒翼的腦袋從自己的香肩上面移開,秦伊雲淡淡的給裴軒翼分析說道。
“什麼?讓我回去?”
“小可愛,你是不是現在心裡不在意我了?我去蹲大牢,難道你心裡就一點都不心疼嗎?”
秦伊雲的話還沒有說完,裴軒翼便是迫不及待的提出了反對意見,一副閨閣怨婦的樣子看着秦伊雲說道。
“事情的利害關係我已經和你說過了,到底怎麼做,你自己拿主意。”
美目淡淡的瞥了裴軒翼一眼,秦伊雲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對裴軒翼說道。
“你好狠的心,你不愛人家了,人家還是要學會自己愛自己纔可以的。那大牢我不回去了,我要跟你一起去找救治軒轅燁的那一味珍稀藥材。”
小孩子般生氣的撇了撇嘴,裴軒翼自顧自的端起秦伊雲放於紅木圓桌上青花瓷
茶盞抿了一口裡面的茶水,說道。
“我說過了,如果你從牢房逃出來了,那一定會打草驚蛇,讓水靜柔和軒轅衝提高警惕的。”
轉身,秦伊雲水眸直直的盯着裴軒翼,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眼見佳人要動怒,裴軒翼也不敢再和秦伊雲開玩笑,笑意微斂,漆黑眼眸盯着秦伊雲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是出來了,但是,她們的警惕心是絕對不會提高的,因爲,那裡面還有一個裴軒翼在守着她們。”
聽聞裴軒翼話語,秦伊雲心底一陣嘀咕,當玉手習慣性的撫上光潔額頭時,秦伊雲心中豁然開朗。
她總是以帶了人皮面具的臉頰示人,那按照裴軒翼的本事,他自然也是有能力搞一張和他面容相同的人皮面具貼到別人的臉上,讓別人到牢中代替他坐着的,而那個真正的裴軒翼則是金蟬脫殼,早就逍遙於太陽之下了。
沉吟片刻,秦伊雲直截了當的對裴軒翼說道:“既然你都安排妥當了,那咱這就出發吧?那雪狐可不是什麼季節都出來的。”
語落,秦伊雲白皙小手在小藥箱裡面翻騰了一陣,將一些野外的必須品揣到了懷中,這才招呼着裴軒翼對着外面走過去。
“小姐,我也要去!”
不等秦伊雲和裴軒翼兩人翻身上馬,小云嬌小的身影已然從花廳中衝了出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十二分不捨的盯着秦伊雲說道,余光中,小云還不忘憤憤然的瞥了眼站於秦伊雲身邊,一臉甜蜜幸福的裴軒翼。
在有了這個裴軒翼之後,小姐外出的時候越來越不喜歡帶上自己了,看這丫的真想扁他一頓。
“小云,我們這一次出去是爲了到深山老林裡去尋找雪狐,不僅僅地勢危險,而且,環境也十分惡劣,功夫不到家的話,很容易在裡面喪命的。”
“再者說,我走了之後,這丞相府同樣需要一個主持管事的。軒轅燁的屍體不見了,那水靜柔和軒轅衝一定會想辦法到處去查詢的,所以,小云,你留下來,將軒轅燁和太傅兩個人保護好,同樣也是幫了我的大忙了。”
秦伊雲看着小云急聲交代道。
“可是……”
雖說秦伊雲句句話在理,但是,小云還是希望能夠跟在秦伊雲的身邊,在危急時刻爲她擋災去難。
不等小云微撅的小嘴說出什麼,秦伊雲便是直截了當的打斷了小云的話語,翻身上馬,說道:“好了,沒有什麼可是了,現在時間緊迫,那軒轅燁的命已經支撐不了多長時間了。”
在秦伊雲身後,裴軒翼動作利落的翻身上馬,扯動馬繮繩,快速的跟上了秦伊雲。
待得裴軒翼和秦伊雲踏上行程時,皇城的大街上還冷冷清清的,一個人都沒有,葉上露珠還未散,清晨淡淡的白色霧氣縈繞周身,一股清涼侵染而來。
大手將脖間繫着的長長錦帶解開來,黑色鑲金邊披風隨之滑落下來,接於手中,裴軒翼柔柔的披在了秦伊雲單
薄的淡紫色身影上,言語間充滿關心的責備道:“秋天了,怎麼自己都不知道多加幾件衣衫?如果你病倒了,我的心也會跟着病倒,咱們兩個人都垮了,人家不就可以爲所欲爲了嗎?”
玉手輕擡,秦伊雲將這仍帶有裴軒翼體溫的黑色鑲金邊錦袍裹在了身上,紅潤的小嘴抿了抿,未說什麼。一絲幸福的淡笑在清秀的小臉上暈染開來。
“小東西,你怎麼知道那雪狐生長在什麼地方啊?我也不過是在古籍醫書上見到過雪狐的介紹,說他的血可以清除百毒,尤其對血液中毒素更爲有用,但是,幾百年的時間裡那白狐可從未現身過呢,這種靈獸精通人性,爲了躲避危險,他也會時不時的調換一下自己的小窩的。”
坐於馬背上,裴軒翼忍不住出聲發問道。
“啊?這個啊……”
聽聞裴軒翼問話,秦伊雲一張小臉不由微微一愣,短暫沉吟後,秦伊雲不僅是訕笑着說道:“我也是偶然在醫術上看到的,說着雪狐喜寒,越是這種極寒之地越有可能會成爲他的安家之地,綜上分析,我當然選擇去冰凌山去找雪狐咯。”
“哦,這樣啊!”
對於秦伊雲的迴應,裴軒翼說不上相信,也說不上懷疑,末了,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薄脣間輕聲應答道。
眼見裴軒翼不再追問,秦伊雲這才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幸好她腦袋轉的夠快,可以立馬想出這麼一個藉口來敷衍裴軒翼,如若不然,那可就真的要實話實說,‘這消息是同她一同穿越來的殺手之王告訴她的’。
在秦伊雲話音落下後,裴軒翼和秦伊雲兩個人都沒有再說什麼,兩人間只有馬蹄踏路的聲音迴盪着。
“小東西,現在就只有你我兩個人了,你能不能把你臉上的那人皮面具摘下去啊?”
側目盯着秦伊雲清秀的小臉看了半天,裴軒翼語氣間和秦伊雲商量道。
“爲什麼?難道說我現在這個樣子很難看?亦或者是說,你這個傢伙變得更加註重一個人的外表了?”
聽聞裴軒翼話語,秦伊雲秀眉微蹙,紅潤小嘴間下意識的反問裴軒翼道。
對於秦伊雲這沒來由的污衊,裴軒翼不僅是趕緊連連擺了擺手,急聲解釋道:“當然不是了,我當初在認識你的時候,都不知道你真實的面容是什麼樣子的,每天面對的就是你這一張人皮面具,我還不是義無反顧的愛上了你,這就說明,我根本就不是一個只注重外表,不注重內心的人。”
“我之所以讓你把那人皮面具摘下來,完全是爲了你着想,只是爲了讓你的小臉更加舒服一點罷了!”
裴軒翼長篇大論的一通解釋,末了,卻只換了秦伊雲淡淡的一個單音節。
看着秦伊雲清秀小臉淡然的樣子,裴軒翼以爲秦伊雲這是要生氣了,不曾想,下一秒鐘,秦伊雲白皙玉手輕擡,竟是將小臉上那一層薄薄的人皮面具取了下來,將其真實面容展露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