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濛濛的,可是此時的青牛村卻熱鬧的不行!嫋嫋的炊煙,還有零星燭火映照的窗戶,都足矣說明已經起牀並且在忙碌的大家。
“快着些,快着些,今日誰能賺銀錢,誰去做苦勞力,就差這一遭了!”一糙漢拽着仍舊睡意朦朧的兒子,跑的彷彿一陣風,嘴裡卻仍舊半點兒不肯放鬆的嘀嘀咕咕着。
“嘿!我說叔!你跑啥呢?那個給李家蓋房的活計還有那挖地道的活計,村長已經分配好了!
每家每戶兩個男丁以上的一處去一個,每家每戶少於兩個男丁的,可由婦人們去幫着做飯賺一些貼補,同樣是給銀錢的!叔啊,你看你就是沒聽明白,去了你也是白去,到時候村長會分派的!”
一個青年手裡一手捧個竹筒,一手捧着柳條沾着粗鹽正蹲在門口刷牙呢,聽見那糙漢的嘀咕卻是不由的笑開了,漱了漱口,這又細細的掰開了說與他聽,看見往日牛的跟什麼似的二牛叔,如今傻愣愣聽自己掰扯的模樣別提多好笑了。
那糙漢愣了一愣,一巴掌呼到了那洋洋得意的青年頭上,怒吼道“你個臭小子,敢笑你牛叔!真是活膩了你!”說罷,鬆開手中神智越見清醒的兒子,就要繼續上前踹,卻不曾想正好被聽明白這一切的兒子抓了個正着。
“行了,行了,爹,咱們回去好好收拾收拾完再說那些個事兒,你這忙忙叨叨的,咱娘可能都沒明白怎麼回事兒呢,你老欺負孫旺,小心他爹找你來打架!”
青年一臉的疲懶之色,手中卻拽着自己父親的衣襟半點兒不鬆,就這般拖拖拉拉的打算將他拽回家。
“嘿!這話說的,我還怕他爹不成?真是的,也不知道怎麼聽的,我是做夢了不成?”糙漢雖然罵罵咧咧的,但仍舊順着青年拽着自己的勁兒回了家,還不時撓撓糟亂的頭髮抱怨着,那青年在身後看見這一幕也不禁捂着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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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小院與樊家小院兒比鄰而居,皆是坐北朝南的好居所,東有竹林,南有矮坡,西有山泉,北有樹林!若不是那西面綿延百里教人望而卻步的芒山,不可謂不是一個好地方。
李家小院兒與樊家小院兒的門口中央有一個偌大的芙蓉樹,此刻它枝葉蕭索,透着一股子衰敗之氣,可是讓人眼前一新的是坐在樹下的那個少女。
少女一襲豔麗的紅衣,面上掛着仿若松竹一般讓人舒適的笑容,她面前擺着一把長案,而她本人則是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
她身旁坐着滿面春風的老村長,老村長嘴裡吧嗒着冒着淡淡清香菸草味的大煙袋,越發深邃的眸子更比平時更多了幾分莫測。他們同用一把長案,上面擺着一張張硬黃紙,即便有鎮紙壓着卻還難免被寒風颳出絲絲拉拉的聲音,教人心生不悅。
他們面前的空地上站滿了青牛村的村民,他們面上或是開心或是憂慮,或是糾結,或是感激,可謂是包羅萬象。錦繡將這一切收在眼底,卻是淡淡含笑不聲不語!
“昨晚該說的我都說了,可是讓我心寒的是你們的態度,可能有的人不知道,爲了抵禦有些人只想掙銀子,不想爲村中做事兒的齷齪心思。
我已經把眼下的兩個活計分派了一下!每家每戶幾乎都能賺一些貼補,但有不想幹白工的可以,有偷懶的也可以!但凡是以後來了禍事,咱們可都容不下你!
莫怪老頭子我心狠,我只是不想一條臭魚壞了一鍋湯!但凡有人違反我說的這些,那人將也會上咱們村子的黑榜,從此村中大小雜事不可參與,嚴重者驅逐出村!可記下了?”
老村長一雙老眼微眯,即便是懶洋洋倚在凳子中,卻有着讓人忽視不得的威嚴之氣,他老眼閃爍的睿智的光芒唬的那些村民們戰戰兢兢!
只要你生活在村子裡,就不能惹怒村長,這是村民們的常識,雖然老村長和藹睿智,可不妨礙他做出最利於村子的判斷,雖然也因此顯得無情了一些,但也因此,青牛村才一直這麼平靜,這其中的功勞,當屬老村長爲最!
是以,村民們尊敬之餘也多了一絲敬畏,即便老村長此話多了幾分無情冷漠,村民們還是老老實實答道“記下了!”
“既然如此,老頭子我也能省點兒心!如此動盪年月,咱們一個村子的最好還是抱成團纔是上策,雖然銀錢什麼的都很重要,但是莫要忘了,只有命在才能享受!反之...呵呵......”
菸嘴兒裡噴出一股股煙,模糊了老村長的視線,但是聞聽這話的人們卻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戰,細細想來,更是深以爲然,他們可沒有忘記昨晚老村長說了什麼。
不管村民們怎麼想,老村長棍棒甜棗招呼完之後,也開始了正事兒,他捏起毛筆,慢悠悠的吩咐道“來來來,每家每戶兩個以上的成人男丁站到這邊兒,兩個以下的站到另外一邊兒,等我記錄之後,再給你們分派活計,先說在前頭,少打歪主意,老頭子如今可沒那耐性跟你玩兒......”
村民們喏喏稱是,擠擠挨挨的排起了隊,一個扯一個,雖然艱難,卻好在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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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一大早就聚集了村民開始分配事宜,卯時末的時候已經分派完了,老村長直接忽略了人們各種各樣的臉色,直接吩咐道“蓋廠子的,你們都跟着我家老三,還有月生和玉福!他們會叮囑你們該怎麼幹的。
會手藝活兒的站在一邊,到時候老三與月生,玉福會各自分派!錦繡如今蓋廠子不單單是爲了賺錢,也是護衛了我們青牛村的安全。
我希望你們眼睛都放亮點兒,心也放正點兒,莫幹些不該乾的,那活生生的例子可都在那兒呢,自己捉死的話,老頭子我沒準還送上一腳呢!哼哼....”
老村長自打昨日便有些陰晴不定,村民們理解的很,也只是喏喏點頭罷了,再說了,哪有那麼些那麼大膽子的壞人,他們可都是普普通通的莊戶人家,如此齷齪的事兒,是萬萬幹不出來的。
老村長深深的掃過這羣人,慢慢悠悠的晃盪着走了,楊三叔與月生,劉玉福見此也不禁縮了縮脖子,表示自己也怕的很,三人說說笑笑的朝着老村長與錦繡商量的後畫好的地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