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如塵喝了參茶,懶懶地靠在他懷裡,氣色漸漸好些了。
聽着男人自責又難過地認錯,以他的身份只怕從出生以來,也未曾跟人這般低頭認錯,現在因爲疏忽了她的病情認錯,心中哪裡捨得。
“好了,你回來就好了,我不氣也不惱,更不會拿鞭子打你,我只是……”她握住他溫熱寬厚的手掌,低語道,“很想你。”
可她這般說,卻反讓元祈更加揪心自責。
她病情一****加重,自己卻未回來看一眼,反倒是白聞錦過來照顧他了,這感覺真是讓人氣悶得有呼吸都不順暢。
“你取凝霜花出來,受傷了爲何不說?”
從他走那日就開始病的話,一定就是取凝霜花造成的傷。
蕭如塵不悅地皺了皺眉頭,“看看,又來審問我了?”
元祈無奈嘆了嘆氣,語氣柔和得不能再柔和了,“你別以爲你現在病了,這事兒就能當沒發生過,等你好了再收拾你。”
“那你走吧,我有人照顧。”蕭如塵說着,便準備自己躺下休息。
元祈卻把人緊緊擁在懷中,拿斗篷將人蓋得嚴嚴實實,“你想誰來照顧,白聞錦?”
天知道,剛纔撞見白聞錦從這裡出去,心情有多惡劣。
可又偏偏是他自己疏於照顧,才讓她病情加重,白聞錦纔過來照料,他還不怪不得任何人,只能怪自己。
蕭如塵聽出那酸味兒,不由失笑出聲,一笑卻又咳了起來。
元祈忙輕撫着她脊背,好讓她緩解幾分,端了未喝完的茶水喂到脣邊,“把茶喝完了。”
蕭如塵乖乖喝完了,靠在他懷中解釋道,“我沒受什麼傷,只是可能得病上一段日子了,捱過去就沒事了。”
“都燒成這樣了,怎麼捱過去?”元祈摸着她額頭依舊有些燙手的溫度,一顆心揪得緊緊的,自己要是早些回來,也不至於讓她一個人這幾天遭這麼多罪了。
“所以我這小命就交給你了。”蕭如塵懶懶地依在他懷中,笑語道。
“你先躺下休息,好一些咱們再上路,雪山寒氣重,你不能一直待在這裡。”元祈說着,便欲扶她躺下休息。
蕭如塵卻拒絕再躺下,賴在他懷裡不肯動,扣着他擁着自己的手臂,“不要,要你抱着。”
元祈無奈,只得給她調整了個舒適一點的姿勢,蓋好了身上的斗篷,依舊將人擁在懷中。
只是,卻都默契地沒有說起不愉快的話題,靜靜地享受着闊別了數日的相聚時光。
安靜的帳中,蕭如塵清醒地聽到了男人有力的心跳聲,她無比肯定這個人心中裝的是自己,只是那個未來幻象,卻又一次次糾纏着她的思想……
“元祈,傳說凝霜花開的時候,會讓人看到自己的未來幻象。”她幽幽說道。
“是有這麼個說法,你可看到了?”元祈低語問道。
蕭如塵輕輕點頭,“嗯,看到了,我看到了你。”
元祈失笑,“看到我什麼了?”
蕭如塵在一陣長久的沉默之後,如實說道,“看到了你在成婚,娶了一個女子,眉眼很似我,你喚她蕭蕭,可是……”
“可是什麼?”元祈聽出她語氣莫名的沉重之意,挑眉追問道。
“可是那個人……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