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翼風手中的竹絲扇朝着檀木箱一揮,箱蓋瞬間掀了起來。無數只血紅的蝴蝶從箱內飛出,隨風旋舞在了半空中。
“天哪,好多蝴蝶啊!”四周響起了衆大臣們的驚呼聲,看這數量恐怕最起碼有千隻吧?
面對着漫天亂舞的蝴蝶,衆大臣們簡直是一頭的霧水,這滄月太子到底搞什麼鬼?他究竟是來賀壽的還是來搗亂的?瀟太后與皇帝宇文璃亦詫異的對望了眼,一時之間琢磨不透葉翼風的心思。
“乖,不要調皮的亂舞一氣,都去織錦上歇着去吧!”葉翼風雙眸瀲灩一笑,手中的竹絲扇驀地一個旋轉後,扇面攜裹着強勁的氣流掃向了半空中。蝴蝶們頓時彷彿受到了召喚一般,全部拍舞着蝶翅朝着織錦的方向飛了去。
“嘶…”衆大臣們倒抽了口氣後,不禁紛紛對望了幾眼,心中同時嘀咕道:這滄月太子好強的內力啊!
這時,葉翼風手中的竹絲扇極速旋轉了起來,扇面中射出了無數根細長的銀針。這些銀針釋放出妖異的寒冷後,朝着蝴蝶的身上射了去。
嗖嗖嗖,蝴蝶全部被銀針釘在了織錦上。剎那之間,衆大臣全部目瞪口呆了起來,因爲所有的血紅色蝴蝶竟然在織錦上鑲綴成了火鳳凰的形狀。
兩名拉伸着織錦的滄月國侍衛臂膀立刻晃動而起,一副美幻絕輪的畫面呈現在了衆人的面前。碧藍如海的天空中,白雲悠悠飄蕩間,豔麗的火鳳凰宛如在遨翔般。
“美,真是太美了!”
“絕,真是太絕了!”
衆人出言讚歎的同時,背後亦不禁滲透出了絲絲冷汗。僅僅利用內力催動銀針,便可以將漫天亂舞的蝴蝶瞬間釘成一隻完美的火鳳凰,這葉翼風的內力未免也太駭人了吧?
“鳳凰乃是天上神鳥,象徵着祥瑞。今夜,我滄月國特地邀來神鳥給瀟太后祝壽,不知這份壽禮瀟太后可否喜歡呢?”竹絲扇在風中輕輕搖盪着的同時,葉翼風雙眸縈滿笑意的問道瀟太后。
“這份壽禮簡直世間難尋,哀家又豈會不喜歡呢?”瀟太后臉上雖然呈現出了激動的喜悅,但是她的眸底卻潛藏着一絲的冷意。這份壽禮的確巧奪天工,但是恐怕她無福消受啊。
與此同時,皇帝宇文璃則是與瑞王宇文烈眼神在半空中碰觸了下。別人或許不瞭解這種蝴蝶,可是他們心中卻是一清二楚的很。血蝴蝶,只有滄月國境內纔有。據潛伏在滄月國的密探彙報:此蝴蝶雖然表面上無害,可體內卻是含有劇毒的。
如今這些蝴蝶被葉翼風用銀針射穿身軀釘在了織錦上,所以那織錦上肯定早已染滿了從蝴蝶體內流出的毒液,這是一份有毒的壽禮。這葉翼風到底再耍什麼花樣?以他的心計絕不會蠢到在瀟太后的壽宴上公然下毒吧?
“葉翼風,你是否能猜到這葉翼風的心思?”宇文烈擡指撩撥了下歐陽凝嫣額前的青絲後,壓低着聲音問道。他知道葉翼風洞悉人心的能力非常強,也許她能夠琢磨出葉翼風的企圖。
“沒猜到,不過馬上他就會親口告訴我們了。”歐陽凝嫣鼻子冷哼了下後,啓脣輕輕的說道。
“你爲何如此肯定?”宇文烈挑了挑眉。
“因爲…那兩名拉伸着織錦的滄月侍衛已經中毒,馬上就要發作了。”歐陽凝嫣的話音剛落,四周頓時響起了喧譁聲:“大家快看滄月侍衛的臉?”
只見那兩名拉伸着織錦的侍衛,原本白皙的臉瞬間變成漆黑一片,而且他們的身軀亦搖晃了起來。很明顯,他們正在隱忍着劇毒發作的痛楚。
“滄月太子,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那織錦上有毒麼?”瀟太后的臉上頓時呈現出了虛假的驚嚇表情,聲音略含顫抖的問道。
“什麼,織錦上有毒?滄月太子,這不是你們滄月國送給本朝太后的壽禮麼,爲何上面會有毒?”
“滄月太子,恐怕您需要給龍耀皇朝一個解釋吧?”大臣們紛紛站起了身,七嘴八舌的質問道葉翼風。
“大家爲何如此激動,莫非你們誤以爲本太子想毒害瀟太后麼?”面對着衆人的憤怒,葉翼風卻是一臉無辜的表情。
“事實不是已經擺在眼前了嗎?”衆大臣捏着拳頭咬牙問道。龍耀皇朝,滄月國,北翼國表面上雖然和平共處着,可兩國想吞沒龍耀皇朝的野心他們比誰都清楚。
只不過根據天下目前的形式,龍耀皇朝和兩國還不適合正式交鋒,因此兩國太子前來賀壽,他們這纔給予了最高的迎賓禮節。但是眼下這滄月太子竟公然在壽禮上下毒,如果他們還選擇默不作聲,豈不是意味着龍耀皇朝畏懼滄月國嗎?
“現在中毒的可是我滄月國的侍衛,本太子如果存心想毒害貴朝的瀟太后,犯不着讓本國的侍衛用一張中了毒的臉來提醒你們吧?龍耀皇,您認爲呢?”葉翼風搖了搖手中的竹絲扇後,雙眸繾綣絢笑的看向了宇文璃。
“衆位卿家怎可對滄月太子如此無禮,朕想滄月太子絕沒有一絲毒害母后的心,那織錦上的毒必定是有原因的。”宇文璃淡然一笑,啓脣緩緩的說道。
“還是龍耀皇英明啊!這些蝴蝶通體鮮紅,乃是我滄月國最美麗的血蝴蝶。只有用它們來拼綴成火鳳凰,才能夠達到逼真完美的效果,相信各位剛纔也感受到了…”
葉翼風拉長了下尾音後,繼續開口道:“只可惜這些蝴蝶美歸美,可它們的體內卻含有毒液。剛剛我用銀針將血蝴蝶釘在織錦上,它們體內自然會滲出毒液瀰漫在織錦上,因此我這兩名拉伸織錦的侍衛纔會中毒。也正因織錦上有毒,所以我纔沒讓侍衛們在第一時間內將壽禮呈上去給瀟太后。因爲我還有一道步驟沒有完成呢,那就是祛除掉織錦上所有的毒液。”
“原來是誤會一場啊,剛剛對滄月太子多有冒犯,還請滄月太子不要介意!”衆大臣們對望了一眼後,表面上紛紛抱拳致上了歉意,可心中依然憤怒無比。他完全可以事先說明的,可是他並沒有,這分明是在故意戲弄他們,令他們陷入難堪之地。
“本太子心胸一向開闊,豈會介意呢?”葉翼風勾脣一笑,搖曳着竹絲扇走向了兩名中毒的侍衛。衆大臣則是捏了捏拳頭後,壓抑着心中的怒火落座了下來。他是心胸開闊之人,他們倒成了度君子之腹的小人?
“吞下。”葉翼風從袖筒中掏出兩顆白色的小藥丸遞給了兩名侍衛,只見兩名侍衛剛服下藥丸,臉色立刻恢復成了原樣。
“你們兩個過來,將這兩瓶解毒的藥水倒在織錦上。”接着,葉翼風又掏出了兩個玉瓶遞給了另外兩名未拉伸織錦的侍衛。
“是!”兩名侍衛移步到了葉翼風的面前,腰恭敬的一彎後,伸出手去接起了玉瓶。
只聽見哐鐺一聲響,衆人分明看到兩名侍衛已經接住了玉瓶,可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兩個玉瓶竟然同時從他們的手中滑落,接着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看出來了麼?”見到這一幕,歐陽凝嫣用手指戳了戳宇文烈的胸膛,啓脣輕問道。
“看出來了,他們是故意讓玉瓶滑落的。”宇文烈的眼眸深邃了起來。
“猜到他們這麼做的原因了嗎?”歐陽凝嫣擡指慵懶的撩了撩腮邊的青絲。
“如果此刻還猜不到,那我就是蠢鈍如豬了。”宇文烈雙眸森冷的射向了葉翼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