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着一邊搖頭,“不過,遲早的事,來,讓姐姐看看你看到了什麼。”
“真是可憐,怎麼能這麼痛苦呢,早點兒解脫多好啊。”
許是那枚戒指引起了她的興趣,許是那資料上的話引起了她的興趣,‘與墨雪關係匪淺、公開情侶、現已訂婚。’
“墨雪麼?”紅脣吐出的是這麼一句話。
“真是一個熟悉的名字。”
狐媚伸手,捱上了陸以言垂落的腦袋,手伸上去的那一刻,有關於幻境中的記憶一一在眼前展現,轟然鑽入了腦中!
那是一張溫柔的臉龐,澄澈的眼眸含着絲絲的水色,顧盼飛揚之間有水光劃過,脣邊牽起的是一抹柔和的笑意。
“陸以言,你要做我男朋友嗎?”少女輕蹙着眉,好像在說,嗯,這個世界是這麼說的。
“陸以言,早安吻。”少女攬上男人的脖子,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眸,親吻上去的那一瞬眉宇間如一隻吃飽饜足的貓兒。
在男人呆愣的一瞬,少女跳下牀,腳丫子就這麼自然的踩在了毛茸茸的地毯上,目光所及之處全是一片毛茸茸的地毯,映襯着那隻瑩瑩如玉的腳丫子。
屋裡的畫面再換,同樣的屋子裡倒映出了森林的色彩,白色的毛毯鋪墊上的綠色的燈光,環繞着的潔白的梔子花,看上去像極了森林的草叢,卻又帶出了美感。
天花板上是墜落的繁星夜空,有綠色的藤蔓垂掉而落,牆壁上甚至還投影出了少女含笑的臉龐,狡黠如狐,溫柔似水,時而慵懶時而優雅。
那是一片屬於少女的森林。
桌子上,是一塊精心製作的蛋糕,蛋糕上是一隻半歪着腦袋擡起小肉爪的貓兒,那雙眼舒適的半眯而起,吐着舌頭輕舔着自己的小肉爪,是一隻吃飽饜足的貓兒呢。
有聲音清清楚楚的躥入耳中,“你倒不如把貓兒換成雪豹呢。”
“轟!”狐媚的腦海轟然炸響,那雙眼睛是第一次出現的不可思議的顏色,若說墨雪這個名字還僅僅是熟悉罷了,那麼,這雪豹的代名詞卻是清清楚楚的刻畫腦海中的字眼!
腦海中的畫面又接着轉換,樹林深處,實驗體的事情暴露,少女的眼底劃過的是那一抹嗜血的獸色,就像是被人觸碰的禁地一般,陽光下,她頭也不回的說着,“陸以言,我們結束了。”
優雅、溫柔,狠辣、果斷,每一處的習慣,一舉一動間都像極了那個人。
山體滑坡之下,男人緊緊的抱着少女,手腕上是被自己劃破的鮮血,“我知道,可是雪雪,你是我的女人,我會捨不得的……”
少女猛然低頭,脣齒之間喉嚨裡吞嚥的是那一口灼熱的鮮血,兩人血液流串交匯,然後融合,她說,“陸以言,我重新問一遍,你要不要當我的伴侶,我雪豹僅此一生的伴侶……”
他看見的,沒看見的,好的壞的,那兩人一同攜手走過的畫面清清楚楚的在狐媚的腦海中展現,那雙眼在一點一點的睜大,臉上有着古怪的色彩。
隨着定位追蹤過來之際,倒映在墨雪眼中的是男人半跪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低垂着腦袋看不見表情,不知生死。
而女人的手卻搭在了天靈蓋之上,半垂着臉,臉上有一絲古怪,那一張媚色入骨的臉清清楚楚的撞入了墨雪眼中!
漆黑的眼眸也在一瞬間同時睜大!
“狐小姐快動手,有人來了!”一道聲音在詭異的森林中響起,不給人一絲一毫的反應時候。
狐媚和墨雪齊齊回過神來!
放在天靈蓋上的手剛一動作,一堵火牆轟然拔地而起,灼燒的火焰像有意識一般繞過那跪落在地的男人,直直的向對面席捲!
狐媚一驚,腰間的鞭子猛地抽出,剛纏繞在樹上準備撤身之際,一道氣息猛然逼近,竟是清清楚楚的掌握了自己要撤退的方向,一掌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她的肩胛骨上!
隨着掌音落下的同時,耳邊響起的是一道冰冷刺骨的聲音,“狐媚,你敢傷我的男人!”
“噗!”鮮血吐出的同時,狐媚也一同穩住了身形,一擡頭對上的是一雙被浸了墨汁的眼眸,漆黑的眼底泛着濃郁的獸色,絲絲寒意從少女的周身飄蕩而出,墨發飛揚。
雪豹!
所有的懷疑在這一刻得到了證實,不是像,而是真真正正的就是她!
一慣也不將事情放在心上的狐媚,這會兒也跟見鬼似的看着對面的少女,就連自己剛纔被打了一場都忘記計較了。
“你,你……”你了半天還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墨雪卻壓根兒不管她,扶起沒有知覺,似乎五感被封閉的男人,一雙眼上下打量了一眼,確定沒什麼致命傷後心下這才鬆了一口氣。
她擡頭,冷冷的看着對面的女人,伸手,“東西拿來!”
這一句話倒是把狐媚的神智拉了回來,一臉古怪的看了眼墨雪,“呦,還真是你呀。”
墨雪根本不和她廢話,眼中的冷意絲毫不減,“拿來,別讓我再說一次。”
狐媚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放在舌頭上輕舔了舔,不僅沒聽話反倒又刺激了一句,“你爲了這個男人打了我一掌,雪豹,你越活越轉去了。”
墨雪低笑了一聲,聲音雖是恢復了輕柔的味道,那股緊箍着心臟的冷意卻比之前更甚,“你該慶幸你現在還活着。”
“你!”
長鞭猛然從狐媚手中甩出,眼看着快要近身,墨雪卻一動不動,火紅的鞭子竟是在半空中轉了一個彎,唰地一聲甩在了地上,地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裂開了一道細縫!
到底是雷聲大雨點小。
“真是欠了你的!”隨着這話有東西從狐媚手中發泄似的扔出。
墨雪一把接住,毫不遲疑的將塞子打開,放在了陸以言的鼻子下。
一股奇異的異香從鼻菸壺裡傳了出來,壓抑的悶哼頓時從陸以言口中發出。
看着那雙緩緩睜開的眼,墨雪輕舒了一口氣。
“雪雪?!”就像是驟然驚醒一般,幽深的眸底是驚喜是害怕是小心翼翼,那纏繞在心頭的噩夢。
手瞬間被抓住,過緊的力道幾乎要將人融化。
即便不用猜,即便不用問,以狐媚的本事,再加上那遇到危險的話,墨雪怎麼也知道陸以言剛纔經歷了什麼,眼底閃過一抹歉意,“嗯,我在,先睡一會。”嗓音輕柔至極。
一秒、兩秒……許是聽見了那安撫的話,誰是感覺到了那安心的人,陸以言睜開的眼又緩緩的閉上,這一回臉上的痛苦之色卻是平穩了許多。
對於這,墨雪倒是不意外,狐媚的幻境極耗人心神,他從頭到尾經歷了下來也該是累了,後面的事有她在就好。
墨雪擡頭,目光直視着狐媚,“還有誰?”
明明只有三個字,明明什麼話都沒說,狐媚卻是聽懂了,她撩了撩頭髮,軟若無骨的身子靠近墨雪的同時,聲音也湊着那耳朵吹了出來,“八爪和黑熊也在,以後還有誰我就不知道了,不打算回來麼,我親愛的雪豹?”
比起她的熱情,墨雪倒是直接推開,就好像習以爲常了般,“這一次的事情我記下了,讓他們停手。”說完,竟是頭也不回的朝來時的地方走去。
看着那扶着男人就走的少女,再聽見留下的這麼一句話,狐媚傻眼了,“喂,你好歹把東西還我啊!”
“你有前科。”有輕淺的聲音傳了過來,毫無波瀾。
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似的,墨雪踏出的腳步微頓了一下,視線準確無誤的射向了旁邊的枝幹上,一隻不起眼的甲殼蟲正趴在樹上一動不動。
“呵,還真是八爪。”喃喃自語的聲音消散在了空氣中。
看着那來也快去也快,消失不見的人,狐媚這會兒被氣得不輕,風情萬種的臉龐上盡是首次出現了抱怨的色彩,“小氣鬼!”
不就是一個男人麼,誰沒有似的,用的着這麼護着麼!
說是這麼說,海中浮現的卻是那兩人一同攜手走過的畫面,那一幕幕溫馨曖昧的場景,酸甜苦辣各種情緒緩緩流淌。
她輕舔了舔脣,“嘖,你雪豹肯找男人也算是稀奇,就當是送你的見面禮吧。”
狐媚的手正準備按上耳朵上的耳釘,身後的聲音又突然傳了過來,“狐小姐,這,你怎麼把人給放呢?”
那人憤恨的看了一眼墨雪和陸以言剛纔消失不見的地方,身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
這算什麼,他們忙活了一場到頭來卻是白忙活了,眼看着已經把人抓到,眼看着就要完成卻又就這麼白白的放走?
狐媚收回長鞭,眼底是一片魅惑之色,“啊,這一次就算了,就當是給我們的客人先收點兒利息吧,來日方長。”
那人蠕動了動脣,人在屋檐下,到底是沒敢說出什麼反駁的話,眼底卻有着深深的疑惑,看剛纔那樣子,難不成狐小姐和墨雪是認識的?
另一邊,莫寒這邊比起陸以言卻是要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