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韶華一直覺得經歷了這麼多世界,她脾氣要比以前好太多了。
一般只要不真正惹到她的她都不太在意。
其實從餘江那裡回來的時候,葉韶華心情就有些鬱悶了,無論是什麼都有兩面性。
黑暗跟光明總是相對的。
但每個人總會因爲這樣那樣的事對世界充滿了嚮往。
葉韶華見過的黑暗面太多,只不過現在已經很少遇到這樣傻逼的人了。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基本上不會向人服軟,一身的刺,眯眼看人的時候,身上總有一股帶着些冷然的囂張,挺刺激人的。
別說那位林先生,就算是安凝也沒想到這幾天看起來挺乖的葉韶華,竟然會說出這句話。
接近年邊,醫院裡空調打的溫度很高。
就算重症監護室沒有什麼人,也還有些悶熱。
林先生反應過來,他將葉韶華上上下下掃了一眼。
這幾天他把安家跟秦家都查了個底朝天,安家就不用說了,往上數三輩都是農民。
秦家要比安家複雜,在t市還有話語權。
可要放到龍爭虎鬥的京城來說,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他好不容易在林少面前得到了這個機會,準備完美將這件事解決了,沒想到會遇到葉韶華這個刺頭。
“你又是誰?臉都不敢露出來。”上下掃了一眼葉韶華,直覺得對方看起來有些熟悉,但因爲葉韶華是跟在安凝身邊的,林先生沒有多想。
林先生根本就不想理會葉韶華,直接將目光轉向秦渭:“秦渭,你們想清楚要跟林少做對嗎?要不找律師撤回上訴,好好想想你的公司,你爸的公司……”
他冷笑一聲。
秦渭沒有說話,他只是低頭看了一眼安凝。
安凝目光還在重症監護室內。
安國富只有氧氣罩還沒被拿掉,但藥水還有其他用具全都被拿下來了。
這種時候做這種選擇其實很難,縱然一向是十分有原則有底氣的安凝,此時也陷入兩難之境。
直到她的肩膀被人按住。
安凝偏了偏頭,正好看到葉韶華那雙有些堅定的眼眸。
“這件事,我們追究到底。”安凝輕聲開口,“我就不信,你們能將這件事壓下去。”
單憑林先生自然是不可能,可這件事背後是有林家這座大山在。
林先生是想要儘可能完美的解決,讓自己在林少面前露個臉。
哪裡能想到,會遇到安凝跟秦渭這兩個人。
“好,很好,”林先生氣得整個人都在發抖,目光看着秦渭跟安凝兩人,就如同看着死人一般,“你們兩個是在找死。”
說完後,他直接轉身離開了這裡。
“林先生!”秦夫人跟秦父沒敢說話,這個時候看到林先生走了,連忙往前追。
只是這一次,兩人沒有把林先生追到。
而林先生也沒有理會這兩人。
兩人如同天塌了一般,有些愣神地往回走。
“你們兩個到底在做什麼?”秦父走到秦渭跟安凝身邊,“都這樣了你們還要爲那個不認識的人放棄親人的生命嗎?”
“安凝,那裡面是你爸爸!”秦父將目光轉向安凝,“你不知道林家現在的勢力嗎?這樣下去你爸爸真的會沒命的,你問問現在有哪家醫院敢收你爸!”
聽到秦父的話,安凝整個人虛脫了一般,靠在牆上。
她單手捂着自己的眼睛,脣角緊緊抿起。
嘴脣有些蒼白。
秦渭正在給自己的朋友打電話。
一手還抓着安凝的手,神色嚴肅,這種時候,他還沒有失去理智,吩咐事情的時候有條有理。
羅成那邊的資料已經傳過來了,葉韶華沒有立馬看,而是側頭看了一眼安凝。
“你放心,沒事的。”葉韶華低聲安慰着安凝。
似乎是聽到了葉韶華的聲音,安凝放下收,朝她這裡看了一眼。
“嗯,”安凝聲音有些沙啞,她朝葉韶華勉強笑笑,“韶華,這件事你不用管,這個你拿好。”
她從兜裡摸出一張銀行卡遞給葉韶華,“密碼是六個0。”
葉韶華低頭看了一眼,是一章狠普通的建行卡。
本來不想接的,半晌後,她還是接過了這張卡。
看到葉韶華接了,安凝纔有些放心的轉回了目光,朝病房內看過去。
秦父跟秦夫人在兀自擔心着,這個時候沒人管葉韶華。
葉韶華才微微往後退了一步。
她打開手機,低頭翻看着羅成發過來的資料。
林家的資料對於羅成來說還是有點難查的,他花了一段時間才查出來,葉韶華將目光放在爲首的那三個字的名字上面——
林與戎。
安凝跟秦家人到現在還沒有查到的那位林家少爺的名字。
羅成的電話立馬就打過來了。
“葉小姐,”羅成這邊避開了軍隊裡其他的人,“葉大小姐怎麼樣了?老大今天出任務回來了,晚上參加完慶功宴他就有七天的休假。”
葉韶華面無表情地側身倚在牆上,壓低的眉眼都是冷然的氣息,“等晚宴之後再告訴他吧。”
羅成應了一聲,他把自己外面軍大衣的扣子扣上去,“那個林與戎我是知道,他是林家的嫡系的繼承人,林家現在還敢惹……惹事嗎?葉小姐,你那邊問題大不大?”
不遠處,一羣護士跟醫生忽然來了,另外還有幾個保安。
場面有些亂。
葉韶華看了一眼,輕聲開口:“沒什麼,問題也不大,就是林家需要換個繼承人了。”
葉韶華冷笑着說完這句話,跟羅成又說了一聲,就按掉了手機。
她將手機塞進兜裡,往安凝那邊走去。
爲首的醫生正抱歉地看向安凝:“安小姐,抱歉,根據上面的命令,我們醫院不能接收你爸爸,出院手續應辦好了,我們幾個是來幫助你爸爸轉院的。”
安凝沒想到那位林先生的動作這麼快。
她面色一變:“現在就開始搬?”
“是的,我很抱歉。”這醫生是安國富的主治醫生,有些不忍的說道。
這情況,跟逼着病人家屬親手把病人臉上的氧氣罩拔掉,眼睜睜看着病人一點點死亡一般。
安凝知道林家的手段,她沒有說話,看了眼秦渭,“秦渭,這件事你別管了。”
秦渭並不理會安凝。
他將手機擱在耳邊:“一院沒有牀位了?”
手機那頭是他的高中同學。
在掛斷電話之前,高中同學小聲說了一句,“秦渭,給你交個底吧,牀位雖然緊張,可重症監護室還有,你是不是得罪人了?”
掛斷着最後一個電話。
秦渭咬了咬牙,“小凝,我們去y城吧。”
“等……”看到這一幕,葉韶華往前走了一步。
還沒跟安凝說話,就被秦夫人擠到了一邊。
葉韶華捏了捏手腕,她看了眼這情況,往後退了一步,重新拿出手機,找出軍區醫院院長給她發的一個電話。
在上樓的時候她已經打過一遍了。
只是對方還沒來,她又撥了一次出去。
這一邊,秦夫人急的要命:“你沒聽到林先生說的嗎?別說y城,就算是京城也不會收她爸爸的,你們怎麼就不知道好歹呢?秦渭,安凝,你們別搭上自己以後的前程啊!安凝,你不想你自己,你也要想想秦渭的將來!”
秦夫人跟秦父都要給這兩個固執的人跪下了。
重症監護室內,醫生正在給安國富挪牀。
安凝看着這一幕,想着秦渭剛剛的話,她閉了閉眼,腦子裡一根弦在這時候終於要崩斷。
就在她要開口,準備要妥協的時候。
走廊盡頭一行人匆匆趕過來。
“這是怎麼了?這麼重的病人怎麼能隨便挪牀。”爲首的戴着眼鏡的中年男人嚴肅的開口,“挪進去。”
本來正強硬的給安國富挪牀的人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連忙將安國富又挪了金槍魚。
中年男人身邊還站着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
一羣醫生跟保安手上的動作太快了。
“這是……”秦家人被這番動作嚇得一跳,愣愣地看向朝他們走來的這羣人。
這羣人是誰?
這行人向周圍環視一番。
最後將目光放到靠在一邊牆上看起來似乎有些不耐煩的女生身上,眼前一亮,微笑着向前:“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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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新年快樂!豬年行大運,全員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