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保善的腳當然踢不到楊睿。
甚至楊睿連躲閃一下的意思都沒有,劉保善的身子剛撲出來,就已經被早就站在一旁的王碩直接飛起一腳踹中腿彎,然後他只來得及發出“啊“的一聲慘叫,整個人就迎面撲向了洗手池。
有了羅洛在場,他不發話,四周圍着的那些人就沒有一個動手的,所以,衆人都是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着劉保善被王碩給一腳踢飛。
眼見劉保善一下子摔倒洗手池上,給磕磕碰碰摔得頭昏腦脹,王碩還是毫不留手,兩步邁過去,不等劉保善從洗手池上摔下來,他已經伸出雙手,飛快地從背後撈住了劉保善的兩隻手。
手臂加力往上一擡,同時右腳前踏,一腳踹在劉保善的腰椎上,下一秒鐘,在場所有人齊齊的聽到“咔咔“兩聲脆響。
只一下,王碩就把他的兩條胳膊給卸了下來而且是直接擰錯了開來。
劉保善再次“啊“的一聲,腦袋一歪,直接暈過去了。
王碩鬆開手,就見劉保善已經死人一樣,兩條胳膊完全跟身體脫了節,腦袋撲在地上的同時,兩條胳膊軟綿綿的落下去,就鬆鬆地砸在自己後背上,已經完全沒有了正常的角度。
這一系列的過程,如鷹起雀落,十分迅捷,現場甚至沒有人能反應的過來,等到劉保善的頭臉結結實實地砸在地上,響起“咚“的一聲悶響,他的那些同夥才齊齊的倒吸一口涼氣。
王碩站直身子,回頭看着楊睿,問:“這樣行嗎?”
楊睿點點頭。要說現場除了王碩之外,也就只有他一個人是內行了,他知道,當一個人的胳膊被這樣子反向擰開,即便接回去從此之後兩臂的力氣也會銳減三成,而且很有可能會落下一輩子的毛病可以說,王碩的出手狠辣決絕,下手比他設想的都要重了些。
不過這個時候他還是要問:“這就行了?他自己還能接上吧?”
王碩很老實的回答,“找個名醫,肯定能接上,不過我估計從今往後,他這雙手也就只能籤個字了,五十斤以上的東西絕對拎不起來了。好好調養的話,或許能撐到五十歲,不過還是懸,五十歲之後,這兩條胳膊就徹底廢了冷熱水都不能碰,陰天下雨的時候,最好能吃點止痛片。”
聽着他們兩個的對話,即便是剛剛心生怒火的羅洛也是忍不住激靈靈給嚇出一身冷汗來。
楊睿當着他的面就讓人出手重傷趙稚長和他的客人,這自然是對他極大的藐視,但是面對這樣心狠手辣的人,即便是一貫也算心狠手辣的他,此時也忍不住有些膽寒。
他不認識楊睿,但這時候冷靜下來回想,也能猜到幾分這個年輕人能跟周家姐妹倆關係親近,顯然不會是什麼小人物。
眼見劉保善徹底暈死過去萎頓在地上,又聽見楊睿說了一句,“那就這樣吧。”知道對方已經把一口惡氣出來了,這時候就深吸一口氣,指揮人,“把他擡出去,馬上送醫院。”
自己卻是轉過身來,走到楊睿面前,面帶微笑地道:“雖然這位先生是出手打了我們公司的客人,但是看您出手的果決,在下還是佩服不已,我們趙董事長也是個喜歡真漢子的人,我想,如果他能看到剛纔那一幕,也也肯定會想要跟這位先生交個朋友。……不知在下是否有幸能知道您的名字?”
楊睿聞言略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這羅洛能得到趙稚長這個明顯是有背景的人的重用,看來果然是有些本事的。自己這纔剛剛當着他的面打了劉保善,他卻能立刻把劉保善丟開,而且似乎也渾忘了剛纔自己是如何的不給他面子,就直接的貼上來光是這唾面自乾的能耐,就不簡單。
一絲詫異從臉上一閃而過,楊睿當下不動聲色地冷笑一聲,道:“對不起,你沒那個幸運。”
羅洛聞言臉上再次變色,卻還是很快被他壓了下去,笑着點點頭,道:“既然如此,倒是遺憾。”
他也知道,既然劉保善跟楊睿看上去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那麼只要事後等劉保善醒了問問他,楊睿的身份也不難得知。
剛纔之所以出口相問,其實主要還是覺得楊睿的出身來歷估計不簡單,所以動了結交和拉攏的心思,而以他的城府,即便這時候再次被楊睿打了臉,畢竟事情已經這樣發生了,劉保善已經被打了,他也不再需要去維護什麼,所以臉上還能保持一副從容的微笑。說話間,他擺擺手,指了指剛纔劉保善趴下的地方,此時劉保善已經被幾個人合力擡着離開了,那裡只留下一灘水痕。他道:“人也已經打了,不知道現在這位先生還有兩位周小姐,滿意了嗎?”
從頭到尾一直都不曾說話只是看着他表演的周子梅這時候微微地蹙起眉尖,有意想要提醒楊睿一下,這個人不簡單,要小心應對,這時候楊睿卻已經道:“還算滿意,不過
你回去告訴趙稚長一聲,不用你們整天惦記着找我,要不了多久,我會主動去找你們的。”
說完了,他轉身走到周子梅和周子琪的面前,看看周子梅還在擡手掩着胸口,就擡手直接把自己的體恤衫脫下來,光着上身,把體桖衫遞給她,“先好歹遮一遮吧。咱們走。”
等到楊睿和周子梅周子琪幾個人離開了餐廳,羅洛才陰沉着臉從洗手間裡走出來。
大廳裡到處都是熱氣騰騰的,有人渾然不知道剛纔就在洗手間那邊發生了什麼,有人卻興致勃勃地正伸手指着酒店的玻璃門,道:“那小夥子開的好像還是一部好車……**,是兩部車呢,還有一輛越野,有錢人呀,到這兒來裝什麼行爲藝術還光膀子,丟人!”
羅洛就站在大廳的一角,臉上陰沉得幾乎要滴下水來。
一個手下人湊過來,問:“羅總,怎麼辦?要不要我帶兩個哥們跟着?先摸摸他們的底子?”
羅洛聞言直接轉身一個響亮的耳光抽過去。
“啪”的一聲,整個大廳熱鬧的議論聲爲之一滯,大家紛紛扭頭看過來。
那人被打了,瑟瑟縮縮站在那裡低頭捂着臉,不敢則聲。
“一羣沒腦子的貨!”
罵完了他轉身揚長而去。
回到別墅裡洗了個熱水躁,周子梅就似乎是已經完全從剛纔的事件裡跳出來了,臉上帶着淺淡的笑容,略帶些酒後的慵懶坐在藤藝沙發上,看着楊睿將色澤青稚卻又帶着一抹嫩黃的極品青尖茶倒入杯子裡。
茶香頓時飄起來。
周子琪悠然自得地享受着楊睿的服務這時候端起杯子來小啜一口,給燙得絲絲哈哈,趕緊又把杯子放下,卻是道:“這個青尖茶味道是蠻獨特的……對了,楊睿,你上次回去是不是偷茶來着?我昨天想喝的時候發現好像少了二兩?”
楊睿聞言趕緊叫屈,“哪有!明明是前些日子你整天讓我給你沖茶,都是你自己喝掉的!”
周子琪懶得去想兩個人十來天時間是不是能把五兩茶喝到還剩下不到一兩,這個時候就擺擺手,不跟楊睿計較只是道:“改天我得打個電話,找康伯伯再要幾斤過來。”
聽兩人的對話,周子梅洗然回想,似乎是想明白爲什麼在路過小青山的時候楊睿會說那樣一番話了,淺笑着腆了楊睿一眼,心想跟楊睿打交道真是要倍加小心,否則還真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掉進他的坑裡。不過這時候她卻也並沒有把話題往這件事上引,當下也品了一口茶,讚了一句楊睿“茶藝精到”。才道:“剛纔最後那句話,其實不該說的。據我所知趙稚長可不是什麼有氣量的人。”
楊睿分完了茶,自己也端起杯子小口品茶,聞言聳聳肩,“隨他便,反正我也不是什麼有氣量的人。”
周子梅聞言看看楊睿搖搖頭,說不出是好笑還是好氣,覺得楊睿到底還是小孩子,說話做事自然地帶着一股子倔強的稚氣。
這時候反倒是周子琪搬着沙發靠到楊睿身邊,也不怕給周子梅看出她和楊睿的親近擡起手臂碰碰他的胳膊,道:“你還是小心點,趙稚長他老子現在是常務副省長,你小心他給你和你爸在背地裡使壞。”
看見她這個略顯親暱的動作,周子梅果然就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楊睿聞言笑笑,道:“這個我纔不怕呢,我爸行得正,站得直,沒人動得了他。再說了,省裡有周伯伯,市裡有康書記,趙稚長的老子雖然是副省長,可她要想動我爸這個小小的區委書記,卻也沒那麼容易!”
“這倒是!”周子琪聽楊睿這麼一說,倒是有些放心,也就不再多說。
別的不用提,有康如海在市裡面撐着架子,一般的事情,就足以護住楊伯清了,而如果連康如海都招架不住,上頭還有一尊大神。趙稚長對他老爹的影響力就算再大,想必也不至於爲了劉保善被打和楊睿說了幾句根話就能讓他老子幫他對付楊伯清,畢竟現在楊伯清身上打着周系的牌子呢,常務副省長也未必就敢輕易招惹。
這時候周子梅卻是好奇地問:“我倒是很納悶,你又不認識趙稚長,幹嘛要說那種話來得罪他呢?”
楊睿聳聳肩,想了下,道:“很簡單,就是因爲我自己是個紈絝子弟,所以最計厭別人也學我一樣當紈絝子弟呀!”
其實楊睿很想說,當一家人的命運走向已經被改變之後,他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在努力的壯大自己的實力,並希望在現在和將來的這些日子裡能夠通過自己個人的能量去打擊諸如劉保善之類的這些人渣,儘量的減少一些人間慘劇。所以說,這也已經變成了自己人生目標中相當重要的一部分了。
但是面對周子梅和周子琪,楊睿知道,自己這些話根本無從提起。甚至對其他人也無法提起。
所以,自己只要默默的去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