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XX年12月25日凌晨1時13分20秒美國、紐約
紐約,罪惡之都!在這標榜人類自由、平等、博愛的國度中,每分每秒都有罪案發生,正如小說家溫斯頓.愛特描述的那樣,它是地獄的大門,七宗罪的聚集地,黑暗籠罩之都。
聖誕節的深夜,璀璨絢麗的霓虹燈閃耀不停,夜色中的紐約市依舊喧囂不停,永遠沒有盡頭的車龍緩緩前行,在紛亂的車笛中不時夾雜着幾句若隱若現的粗口。
無論多麼繁華的國際大都市,都會有偏僻陰暗的街道和污水橫流的小巷!
一條筆直的公路向老港口方向延伸而去,歪倒在路邊的路燈和破爛不堪的電話亭在夜風中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彷彿是在述說着它們的不幸。
漆黑的隧道入口就象盤踞在那裡的怪獸,等待吞噬路過的一切,隧道的另一端就是紐約的藏污納垢之地,罪者的天堂。
天空就好象被捅了一個窟窿,淅瀝的小雨下了整整一天,和這陰冷的天氣一樣,匆忙的行人臉上都帶着一絲冷漠與焦躁。
在以毒品、妓女著稱的福克斯區一條偏僻的小巷內,一輛加長黑色林肯禮車風馳電掣般的駛過,污水隨之四濺,把幾個躲在小巷內圍着空油桶烤火的流浪漢淋了個落湯雞。
“去你媽的闊老吧!狗孃養的東西,該死的聖誕節!”
在破碎的酒瓶和咒罵聲中,黑色林肯禮車很快駛出了人們的視線,引擎聲久久飄蕩在寧靜的夜空之中。
一個已經廢棄多年的海軍港口倉庫門前,黑色林肯禮車緩緩減慢速度,車子剛一停穩,從陰影中立即閃出了十幾名身着黑色西裝的保鏢,將一位披着斗篷的神秘人物護送進了倉庫。
忽然,一道銀蛇般的閃電擊中了不遠處廢棄煙筒上的避雷針,四濺的電花中,慘白的電光映照在一張塗抹着黑色油彩僞裝的臉孔上,龍雨!這支身負秘密使命的特譴分隊指揮官。
初冬冰冷的雨水順着龍雨那棱角分明的臉龐流下,龍雨緩緩放下手中的夜視儀,輕壓耳麥低聲道:“頭狼呼叫狼羣,是否確認一號目標?”
輕微的靜電干擾後,耳麥中傳來了一個清晰的聲音:“狼眼已經確認覈對無誤!重複!狼眼已經確認覈對無誤!”
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龍雨微微挪動了一下冰冷麻木的身軀,他已經記不清楚這是自己第幾次執行任務了,黑暗中的舊倉庫彷彿怪獸張開的血盆大口,一種不祥的預感始終籠罩着他。
已經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緊要關頭,龍雨清楚現在身爲指揮員的他容不得半點猶豫。
而這一切要從72小時前說起了,原本分散在城市各處的特譴隊員被召集起來,在龍雨經營的一家地下修車廠的倉庫內,他們焚燒了一切可以證實自己身份的文件,用生物酸腐蝕掉了指紋。
作爲這支肩負着特殊使命的特譴分隊的指揮官,一年前隊員們就以各種理由分多時間段,從十多個地點入境進入了美國,掩護的身份也五花八門,一年多平淡的生活差點讓龍雨的神經崩潰。
龍雨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隊員多少都發生了潛移默化的轉變,平淡的生活讓他們的目光中少了那種嗜血的犀利,多了一份嚮往甚至是期待,幾個年輕隊員最後丟進火中的竟然是女孩子的照片?
龍雨對此只能感慨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感嘆之餘,龍雨對於現況憂心重重,他非常清楚爲了高度保守機密,這次的行動並沒有象以往一樣,成建制的出動特譴小隊,而是選擇了從個各行動小隊抽調人員,只有老熊、狐狸幾個是老隊員。
雖然抽調來的人員全部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每個人都有足以傲視羣雄的專業特長,很多人甚至都足以擔當隊長。
看似完美無缺的人員裝備配置,對於要將生命託付給戰友的特種部隊來說,這恰恰是特譴小隊的致命傷,沒有經過系統的配合訓練,在未經過實戰的錘鍊,在缺乏情報、信息與支援的行動中,天曉得會出現什麼樣的意外。
在龍雨看來這是一次應該被取消的行動,情報的嚴重匱乏導致戰場的單向透明度幾乎爲零,任何一個微小的失誤就足以導致整支小隊戰死沙場。但是命令就是命令,沒有絲毫可以討價還價的餘地。
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地步,軍人的最終宿命就是沙場。
龍雨側着身子用左手將事先準備好的AK74U短突擊步槍從防護槍袋中抽中,這支半個世紀前生產的武器依然散發着活力,猶如撫摩情人的臉龐一樣緩緩推開保險撥片,右手在喉麥上輕輕敲擊出一組摩思電碼。
隨後,龍雨整個人有如幽靈一般向倉庫摸了過去,倉庫外一米多高的雜草爲行動提供了天然的屏障。
就在這時,輕微的呼救聲引起了他的注意?是中國話?而且還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很快,狼眼不顧通訊靜默傳來了消息:“頭!是早餐店打工的那個女留學生,她被幾個黑人拖進廢墟了,請求解救。”
龍雨的心頓時咯噔一下,他清楚這次任務的重要性,爲了取得這次對方交易的時間和地點,已經有三名優秀的特工爲此獻出了寶貴的生命,其中一名還是龍雨
的紅顏知己。
如果讓這種非常廉價,名爲‘極樂’的新型毒品繼續大量流入國際市場,那麼被毒害的將是整整一代人或是幾代人,甚至可以輕而易舉的摧毀一個國家。
因爲‘極樂’實在太廉價了,而且使用方便,就連國內的普通工薪階層都能消費得起,最可怕的是‘極樂’在使用初期根本沒有任何依賴性和不良反應,是軟性毒品中的極品,一些中非小國甚至已經開始使用‘極樂’來代替傳統的麻醉劑。
而國內頂尖的生物製藥專家到現在還無法破譯‘極樂’的配方,爲了阻止‘極樂’的蔓延,今天的行動只能成功不能失敗!一定要將‘極樂’和它的發明人阿郎奴.席曼徹徹底底的消滅掉。
想到這裡龍雨將心一橫,用冰冷不夾雜一絲感情的聲音輕聲道:“請求被拒絕!”
所有的隊員都能察覺到龍雨聲音中放射出的威嚴,那是絕對不允許任何挑釁存在的威嚴,服從是軍人的天職。
冰冷的雨水將隊員們的體溫將到了最低,黑暗中的負面情緒在不知不覺的影響着每一個人,所有的人都帶着那莫明的仇恨與殺戮的渴望,一張無形的大網向黑暗中的舊倉庫罩去。
在龍雨的身後,一道充滿溫情的目光始終跟隨着他。
一道閃電伴隨着驚雷將躲在樹下蔽雨的守衛卡特嚇了一跳,卡特望了一眼陰雨連綿的夜空,無際的夜空是那樣的低沉,遠處鬧市區的霓虹燈卻照亮了半邊天空。幻想着情人那嬌媚的面容及那惹火的身軀,在小聲嘟囔了一句該死後,卡特將抱在懷中的M4A1卡賓槍挎在肩上,即使在三角洲部隊服役多年的他,對這樣陰雨寒冷的夜晚也是束手無策,只能使勁跺了幾下腳,試圖驅散身上的寒氣!
對了,羅伯司那混蛋應該還有大半瓶81年的威士忌,在這寒冷的夜晚喝上幾口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當卡特接近羅伯司潛伏的暗哨時,他忽然聞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雖然安逸的生活已經使卡特敏銳的反應變得遲鈍了,但是血腥的味道是他終生無法遺忘的?
敵人已經很近了,訓練有素的卡特並沒有從肩頭卸下M4卡賓槍,而是選擇速度從腿部槍套中抽出那把看起來很炫的0.50英寸口徑的銀色沙漠之鷹,但是一切都太遲了,一把美國製造的蝴蝶牌獵刀已經深深的插入了他的耳後。
被割開的皮肉帶着白色的脂肪彷彿象一張在顫抖渴望呼吸的嘴,方頭的刀尖準確的刺入了大小腦的神經中樞連接部,在刀柄急速擰動的作用力下,一個V字型的破壞性放射傷口出現了,一瞬間,暗紅色粘稠的鮮血夾雜着白色的腦漿順着獵刀的血槽流了出來。
在卡特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依然扭動着抽搐的身體,試圖想要看清自己背後的幽靈!可惜現在的他連動一動手指都成了奢望。一陣寒冷的夜風吹過,無聲無息的帶走了卡特最後一絲體溫,卡特倔強的頭顱重重的磕在了地面。
與寒冷的外面相比,舊倉庫內簡直是溫暖如春,與破舊的外表不同,舊倉庫內簡直就已經進入了太空信息時代,身着白色密封服的研究人員在緊張而有序的忙碌着,在保衛人員的注視下,一個個密封好的箱子通過傳送帶裝進等候在一旁的車隊。
阿郎奴.席曼,五十歲的他早以度過了兒立之年,一個迷一樣的男人,靠着‘極樂’成爲了世界上斂財最快的人,從來沒有人能夠拍攝到他的照片,這一切都歸功於他身旁的一個銀髮護衛,一個來歷不明的男子西蒙。
一襲白袍加身的西蒙目視着最後一箱‘極樂’裝上了貨車,推了推漆黑的眼鏡,用力深吸了幾口氣,見狀站在西蒙身旁的阿郎奴.席曼緊張的詢問道:“怎麼了?又有麻煩了嗎?”
西蒙微微一笑道:“非常重的血腥味,豹子一樣敏捷的動作,超強的忍耐力,是個值得敬佩的對手。”
站在一旁的保安隊長法利略帶不滿疑惑道:“我們一天前就開始用紅外熱感儀對附近環境進行檢測,一切數據都十分正常,沒有人能夠突破我們的防線而不被發現?”
西蒙輕輕撩了一下自己銀色的長髮,譏諷道:“如果對手提前48小時就進入埋伏地域的話那?那就是意味着你的失職隊長。”
正在這時,法利手中的對講機響了,控制室內,一個急切的聲音道:“不好了隊長,外面的21個明哨和11個暗哨的體溫特徵都全部消失了。”
保安隊長法利在也顧不得和西蒙爭吵,對着對講機大吼道:“怎麼早不報告?”
控制室內的副隊長希姆斯委屈的回覆道:“前幾天體溫特徵儀就出過幾次類似的情況,所以沒引起注意,在確定與各哨失去聯繫才發現可能是真的出事了。”
法利瞪着牛眼望着悠然自得的西蒙,他要將這個令他丟人的古怪傢伙牢牢的記在腦海中,因爲事件過後他很可能會失去這份年薪百萬的清閒職位。
調整了下情緒,法利對阿郎奴.席曼微微鞠了一個躬道:“阿郎奴先生,請您放心,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微不足道的小問題,我們會很快會解決的。”
阿郎奴.席曼習慣性的撫摸着一塊金色的懷錶,鼻子輕輕哼了一聲算是答覆。
法利隨即冷聲對身旁的人吩咐道:“拉響警報!把探照
燈和自動防衛系統全部打開。”
當龍雨殺死最後一個暗哨的時候,意外的發現對方胸前竟然貼了心跳感應器?就在他遲疑的瞬間,突然,倉庫頂樓的幾十部探照燈將樓下照得雪白一片,突如其來的刺眼燈光讓龍雨微微一愣,隨即一個戰術躍進把身體緊貼在一樓的花臺下。
幾乎與此同時,二樓和三樓所有的窗戶被同時推開,G3A3、M16A2、SG552、AUG突擊步槍,M60、M249輕機槍、M21狙擊步槍、12口徑雷鳴登霰彈、40毫米榴彈!竟然還有尼米崗的火神槍?
僅僅幾秒鐘,龍雨就辨認出了幾十種武器的射擊聲,由這些武器構成的彈幕肆無忌憚的覆蓋着每一寸他們認爲危險的地方。
在激烈的射擊聲中,龍雨緩緩的鬆了口氣,對方雖然人員衆多火力充足,但是從他們射擊的頻率龍雨斷定他們中的80%都是第一次上陣的初哥,看來被幹掉的似乎是他們全部的精英,剩下的菜鳥已經不是“獠牙”的的對手了,勝利在望。
在一陣猶如狂風暴雨般的猛烈射擊後,所有的保安隊員都停止了射擊,槍口冒出的青煙彷彿在敘述剛剛的瘋狂。
空氣中飄蕩着刺鼻的硝煙味,窗外的一切顯得是那麼的寂靜,寂靜的甚至過了頭?
在保安隊長法利的大聲吆喝下,隊員們才慌忙着爲武器更換彈夾。
等待機會的龍雨及時的把握機會,迅速發出攻擊命令,12名隊員分成3個戰鬥小組,他們輪流交替掩護,呈梯形向倉庫推進。
砰、砰、砰,一陣密集的單發速射後,所有的探照燈全部被打碎,站在打開的窗戶前的保安隊員和爲自動防禦系統更換彈藥的保安隊員成爲了首批犧牲者。
精準的單發射擊聲很快被急促的射擊聲掩蓋,如瓢潑大雨般的彈幕依然沒能阻止3個突擊小組的迅速抵進,反而保安隊員接二連三的中彈墜樓。
在傷者恐怖的呻吟聲中,樓上了火力減弱了很多,已經沒有保安隊員敢把身子露出窗外進行射擊了,突擊小組按照預先制訂的計劃,分別從三個方向突入倉庫。
這是一場不對稱的戰鬥,在配合默契的特譴隊員的精確射擊下,保安隊員紛紛中彈倒地,迅速突入的特遣分隊和以往一樣消滅一切目擊證人,所以受傷倒地的保安隊員很快停止了痛苦的嚎叫。
除了第二組在倉庫正門遇到了強烈的抵抗外,從對方的裝備與戰術習慣動作上判斷應該是隸屬機動警察的特勤小組,一組和三組已經到達了預定攻擊發起點。
龍雨滿意的看了看手錶,1分20秒,比計劃提前了整整十秒,但是第二組還沒有到位,從激烈的交火聲判斷,距離結束戰鬥還有相當長的時間。
遠處傳來的警笛聲使龍雨知道不能在等待了,即使付出再大的傷亡,只要達成了任務目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西蒙看了一眼身旁已經忐忑不安的阿郎奴.席曼,十分自信道:“只要有我在,沒有人能夠傷害你!”
阿郎奴.席曼自然知道西蒙的自信絕對不是盲目的,這個他用巨金捐獻來的保鏢確實一直盡忠職守,但是響徹不停的射擊聲卻讓他心神不定。
“第一組先導,第三組火力掩護,突擊手掩護爆破手抵近實施爆破!”龍雨下達命令後,在八名隊員的快速交替射擊下,入口防爆門附近的保安迅速被清理。
望着爆破手老熊緊張有序的快速將事先準備好的藥條沿門縫填充粘貼之際,龍雨不禁又看了看手腕上戰術表,時間還很充足,他只能這樣安慰自己,到現在爲止,他對隊員們高度默契的配合度,精湛的個人戰術素質還是相當的滿意。
龍雨非常清楚,自己只有一次行動的機會,可謂老奸巨滑的阿郎奴.席曼是絕對不會犯二次同樣的錯誤的,他唯一擔心的是這該死的倉庫可千萬別有什麼地下密道纔好,否則十個月的精心佈置將前功盡棄。
轟!一團橘紅色的火焰沖天而起!爆炸引發的劇烈衝擊波將拿郵桶當隱蔽物的龍雨和爆破手老熊拋出了十幾米遠,準備實施的突擊小組也受到了影響,在爆破實施五秒後才做出反應。
值得慶幸的是,在防爆門內佈防的保安隊員也錯誤的估計的爆炸的威力,
叮噹!砰!在幾枚比利時生產的煙霧瓦斯混雜着閃光彈的掩護下,突擊組的成功突入煙瘴,龍雨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鮮血,狠狠的瞪了一眼和自己一樣狼狽的老熊。
老熊嘿嘿一笑,聳了聳肩膀道:“藥量是經過嚴格計算的,只是沒想到他們提供的G型破門藥條有這麼大威力!”
龍雨進入倉庫後,在從正門突入的第二組配合下,倉庫內的戰鬥已經進入了尾聲!
在中央通道上,五名隊員將正在準備登上麥道109B小型噴氣式飛機的西蒙與阿郎奴.席曼團團包圍,五個激光照瞄投射點在兩人要害處不停遊動。
龍雨看了一眼正在安裝C4炸藥的爆破組,戰鬥的勝負已經沒有懸念,但是一股深深的不安卻在龍雨心頭涌動?
“該死的!我今天到底是怎麼了?”龍雨望着神情自若的阿郎奴.席曼與他的隨身保鏢西蒙,西蒙那銀色的瞳孔讓龍雨意識到了自己不安的原因!難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