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內瓦的碰頭會相當沒勁，大部分人看到猴爺就繞着走，少數幾個看着他不繞路的也只是點點頭笑一下就過去了，至於跟他洽談？對不起，人家寧可不帶他也絕對不招惹他，劉大壯倒是因爲最近一段時間實力飛漲而成爲的碰頭會的熱門人物，不少組織的頭頭都爭相和他攀談。
“挺長時間沒見了。”
現場唯一能跟猴爺面對面交流而不感覺到壓力的，恐怕就是奈非天了。他早已不是幾年前那個毛頭小子，這些年的歷練讓他看上去沉穩了不少，雖然身上還帶着些市井的氣息，但這並不影響他衣冠楚楚的站在猴爺面前舉杯致敬。
猴爺端着酒杯翻着眼皮看着他，並沒有迴應他的寒暄，只是捏着下巴問：“你的能力不是天生的對吧。”
奈非天一怔，然後點點頭：“七年了吧，七年前突然就有了。”
“七年前，剛好是我失憶的那年。”
這句話讓現場的氣氛驟然緊張，奈非天注視着猴爺的眼睛，生怕他突然暴起。不過猴爺似乎並沒有動手的打算，只是悶頭喝了一口酒：“據我所知，沒有人能突然變成你這種等級的靈能者，你沒想過這個問題嗎？”
猴爺的問題讓奈非天沒法回答，七年前他究竟是怎麼得到能力的，他自己都不記得了，雖然對外宣稱是突然之間有的，但其中有一個月的記憶完全空白。
真的，就是完全空白，空白到包括他自己在內，沒有人知道那個月在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他關於那時的記憶就是直接從七月份的尾巴你是獅子座跳到了九月份的前奏，整個八月的事情，他一無所知，唯一就是知道他回來之後，就已經天下無敵了。
這些年，他見過許多覺醒者，有強有弱，但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像他這樣直達頂峰，而且覺醒者的能力大部分都是強化系，根本沒有像他如此變態的覺醒者。
在脫離懵懂之後，奈非天不止一次去探求自己那段消失的記憶去了哪裡，但最終都是一無所獲，現在被人再次提起，總感覺如鯁在喉。
猴爺撇撇嘴，從脖子上取下那個封着進化石的小項鍊：“這個可能對你有用，我不能碰它，你……”
猴爺的話還沒說完，奈非天已經臉色蒼白，滿臉虛汗的站立不穩了。猴爺低頭看了一眼進化石，然後重新收了起來。果不其然，奈非天在沒有進化石的照射之後，迅速的恢復了正常。
“這是什麼？”
猴爺突然笑了出來，然後又拿出了那塊石頭……奈非天的臉色再次變得蒼白。
“喂……別玩了！”
奈非天往後退了幾步，但猴爺卻並不打算放過他，把那塊瑩瑩發亮的石頭拿出來放回去又拿出來又放回去，最後弄得奈非天都快崩潰時，他才把石頭收好。
“你特麼比我反應還大啊。”猴爺看着那塊石頭：“我是不能觸摸，你是連看都不能看？”
“那個光……讓我很難受，像暈車。”奈非天皺着眉頭：“你從哪弄來的東西？它能傷害到我。”
“也能傷害到我。”猴爺點點頭：“看來我們之間還是有聯繫的，它沒用辦法傷害到其他靈能者，至今爲止就只有我們兩個會因爲它受傷。”
證實了這一點，猴爺像是鬆了口氣，靠在沙發上：“我不能觸碰，所以沒辦法研究，看你的樣子恐怕也不行了。”
“你可以交給塔……”奈非天的話還沒說完，然後搖搖頭：“我天真了。”
“你知道你天真啊。交給他們？你瘋了吧。”猴爺扔給奈非天一根菸：“到時候咱倆被關在籠子裡養着，當牧羊犬。”
“那你小心可別被偷了，我可不想出現什麼剋制我的東西。”
“不如，我們做個試驗啊？”
“好。”
把已經睡在沙發上的布布順手託付給坐在不遠處的美國特殊機構最高長官，猴爺和奈非天這兩個當世最強者悄咪咪的就溜進了衛生間，然後在奈非天直接把廁所的門給封死了。
“做個鑷子出來。”
“哦。”奈非天手一擡，一柄鑷子出現在猴爺面前：“還要什麼？”
“激光切割機，石英膠。”
不得不說，奈非天絕對是世界上最好的科研助手，只要能描述出的東西他都能創造出來，簡直神了個奇的，甚至在最後猴爺還讓他給創造了一條芙蓉王的煙。
“嘿，你以後賣假煙都能發財。”
“不是假的，你抽抽。真的。”
“你能造假幣麼？”
“能是能，但沒意義啊。”
“也對。”
胡亂的聊了幾句，猴爺小心翼翼的在水池前把進化石從玻璃裡取出來，瑩瑩的藍光頓時讓整個衛生間都像是開了一盞藍色的小夜燈。在這個光線的照射下，奈非天的狀態顯得十分不好，猴爺也能明顯的感覺到皮膚的灼燒。
“你試試看，能不能觸碰。”
“我快死了。”奈非天面無血色，虛弱的說道：“我的能力被壓制了最少百分之七十……”
猴爺可不管那麼多：“用手接着試試看。”
奈非天強忍着身體的不適，伸手接住了猴爺用鑷子夾起來的進化石，難受的程度愈發厲害，但並沒有明顯的外傷痕跡。
“奇了怪。”
猴爺叼着煙，撩起自己袖子之後，再次夾起進化石，用尖頭的那一端在手臂上輕輕的劃了一下，一道三釐米長的血口子就出現在他的皮膚上。
“不可能！你的身體強度……”
“你特麼不一樣，現在跟個廢物一樣。”猴爺撇撇嘴：“我能力可沒被削，快，裝回去！”
把進化石重新裝回玻璃容器裡，猴爺再次帶在了脖子上，這時奈非天才長出一口氣，猛灌了一肚子自來水，坐在坐便器上大口大口喘氣。
“看到了吧，它對我們的傷害性質不一樣，對你是精神衝擊，對我是直接傷害。也就是說，這東西是我們的剋星。”
猴爺用紙巾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胳膊，很嚴肅的看着奈非天：“我要告訴你，有一個人可以批量生產這東西，你會怎麼想。”
“誰？”
“塔城原來一個科學家，姓陳。”
“陳？”
“我希望你留意一下。這東西能對我倆同時產生作用，就說明我們跟這東西有關係。還有，它能直接讓普通人進化成靈能者。”猴爺把仍然在出血的胳膊放在水龍頭下衝洗：“給我來瓶雲南白藥。”
“要白瓶的紅瓶的？”
“還有不同顏色的？”
“昂，有。”
“那我這該用什麼顏色的？”
“止血用白瓶的就行了，你這也不算嚴重。”
兩個嚴重超模的靈能者在一個狹小的衛生間裡研究怎麼止血，這事吧……說來挺有意思的。當然，奈非天知道猴爺既然願意把這個秘密分享給自己，就代表這件事他一個人無法解決。
“怎麼想的？你是不是傻？這件事我解決不了，告訴你是因爲我覺得咱們之間應該有什麼聯繫，所以你自己看着辦，這還是這麼一丁點大的石頭，如果一塊拳頭那麼大的，恐怕你就被削成狗了吧，你看過超人麼？氪石你知道嗎？它對你的效果就類似那個，而對我是能夠直接殺傷我本體，也就是說咱倆誰都沒法用這個去幹對方，但是保不齊有人拿這個幹我們對吧。”
從衛生間出去的時候，奈非天的臉色很不好看，而猴爺仍然在一直流血，雲南白藥都治不好他的傷口。
等回去之後，他沒再停留，直接帶着布布返程了，因爲時差的關係，他們回到戴微那裡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猴爺把布布放在牀上之後就坐在沙發上一張一張扯衛生紙來堵傷口，長時間失血已經讓他有暈眩的感覺了，然而他還不知道這特麼要流多久。
在他處理傷口的時候，奈非天給他來了個電話：“我覺得我們可以暫時合作，你覺得怎麼樣？”
“隨便你，但只能是秘密合作，塔城已經被滲透的跟篩子一樣了，你明白？”
“好的，我會再聯繫你。”
掛斷電話之後，猴爺就靠在沙發上用力捂着自己的傷口，疼得倒吸涼氣。這次的傷害比上次他觸碰進化石時更加嚴重，想到上次融化在他手上的石頭，看來這東西是有記憶性的並且附帶傷害疊加屬性。
“你怎麼了！”
突然他身後傳來驚叫，接着就見穿着睡衣的戴微甩開拖鞋光着腳丫子跑到他面前，單膝跪在他面前檢查他的傷口。
“怎麼傷成這樣？”戴微看了一眼滿桌子被血浸透的餐巾紙，她當時就被嚇壞了：“我給你叫救護車！”
“沒用。”猴爺強打起精神，從口袋裡拿出電話：“普通醫生治不好。”
一個電話打給小猴子，還在睡夢裡的小猴子在二十分鐘內就趕到了猴爺的面前。不得不說，專業的就是專業的，小猴子一看到猴爺的傷口就下意識的說道：“能量傷害，虛空能量傷害。哥哥，你碰到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