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勁東連個編外警察都算不上,金玲玲對剛纔說的謊,顯然是沒辦法圓的。
龐勁東所表現出的軍事素養,其實並不難對其他人解釋,但金玲玲卻說出了一句愚蠢的謊言,即便可以一時搪塞過去,遲早也得露餡。
當然,金玲玲這樣做的目的並不是爲了掩護龐勁東,她對龐勁東的態度不可能在短時間有所轉變。正相反,她對龐勁東的興趣更大了,打定主意要把龐勁東的底細全部挖出來,所以決心把這個案子留給自己。
“哦!是掛職鍛鍊吧?!”副大隊長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你這麼年輕,將來一定很有前途!”
幾句簡短的交談後,幾個人都不出聲了。龐勁東和金玲玲守在窗前,副大隊長在屋子的角落裡看押着匪首。
“死條子,你們被包圍了,馬上把我們老大叫出來,饒你們不死!”一聲沙啞的喊聲突然響起,緊接着是兩聲槍響。
“快撤!”金玲玲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衝,被龐勁東一把拉住。
“先別動!”龐勁東說罷,弓着腰在屋子裡走了一圈,在四壁上附耳傾聽,發現房屋的四周到處傳來輕微的“沙沙”。龐勁東回到窗前,告訴金玲玲:“別亂動,我們已經被包圍了!”
“他們怎麼這麼快就找到我們?”
“死條子,馬上放人!”那個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匪首突然發生大笑:“哈哈哈哈!死條子!你們都他媽得死!”
“你他媽給我閉嘴!”龐勁東衝到匪首面前,一拳打在對方的右臉上。這一拳打得十分狠,匪首整張右臉腫了起來。
“啐!”匪首把一口鮮血吐在了地上,惡狠狠地看着龐勁東:“老子早晚要你的命!”
“就憑你?”龐勁東又是一拳打了過去,然後冷冷的看着對方。
匪首帶着自己的團伙流竄多個省市作案,僅他自己手上的人命就不下十條。過去有句話叫“神鬼怕惡人”,匪首自忖一般人都要怵自己,但是這一次,他在龐勁東面前卻很快就屈服了。因爲他發現龐勁東的目光十分兇狠,而且渾身散發出一股懾人的殺氣。這是一種攝人心魄的感覺,卻難以言喻,也無法用文字形容。
匪首傻傻的看着龐勁東,態度漸漸的軟化下來。他不知道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竟然連自己都在他的面前感到顫抖。
“我只是想過點平靜的生活,都他媽因爲你……”龐勁東說着,又要揮起拳頭。
副大隊長見狀,急忙過來勸阻:“別打了!”
然而龐勁東根本不聽,緊接着飛起一腳踢在了匪首的胸口。
“你要幹什麼?不許毆打犯人!”副大隊長拼命的拉開了龐勁東。
就在這時,隨着外面傳來的一聲槍響,龐勁東只覺自己左肩一震,一股鮮血噴涌而出。龐勁東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意識漸漸的模糊了。當龐勁東倒下前的一刻,似乎發現有兩個人正在窗外要衝進來。
“擋住他們……”
……
龐勁東覺得自己似乎並沒有昏迷,因爲自己還有一絲意識。在恍惚間,龐勁東似乎回到了三號高地。
很多人都認爲三角洲會在深夜發動襲擊,唯獨龐勁東推測,他們更可能會在其他時間進攻,以收出其不意的效果。結果龐勁東是正確的,三角洲在一個凌晨突然出現在三號高地。
但是龐勁東也犯了一個錯誤,他本來估計三角洲會空降在高地的正面和側面,但事實上三角洲並沒有出現在預想的地點。
三號高地後方有一條蜿蜒的河流,上游在政府軍的控制區,三角洲乘坐橡皮筏順流而下,出現在了高地的後方。
這個錯誤是由龐勁東自己糾正的,當時他正用望遠鏡觀察着那條河流,很快就發現了異常。
那是一條十分清澈的河,水流緩緩的流淌着,映襯着兩岸茂密樹林的倒影。河心長着許多叫不出名字的植物,露出水面形成一叢一叢的,狀似灌木。
就在龐勁東把視線轉移到那些植物上的時候,發現其中有兩叢在緩緩的移動着。
“蒂姆!”龐勁東叫過這個新兵,低聲吩咐他:“馬上告訴所有的弟兄,準備戰鬥!”
“三角洲?”蒂姆順着龐勁東視線的方向看去,也發現了那些僞裝的植物。
龐勁東點點頭:“只能是他們!”
“河岸是由反對派武裝守衛的,他們怎麼不開火?難道還沒發現嗎?”
龐勁東調整了望遠鏡的視角,看向反對派武裝在岸邊的營地,發現那裡一片狼藉,早已不見半個人影。
“他們撤走了!”龐勁東苦笑一聲。
“什麼?”蒂姆睜大了眼睛看着龐勁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錯了,他們撤走了,我們被出賣了!”
“那……我們要不要也撤?”蒂姆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不!”龐勁東搖了搖頭,語氣中帶着一絲絕望:“這個時候,我們已經走不了!我估計現在四處都是伏兵!”
“那我們怎麼辦?”
“憑藉我們自己的力量,死守三號高地,有進無退!”頓了頓,龐勁東堅定地說:“只有守住這裡,我們纔有生的希望!”
“可我們是爲反對派打仗的,他們爲什麼要出賣我們?”
“避免己方傷亡?拿我們當替死鬼?或者和美國政府達成了什麼協議?這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龐勁東說得很平靜,但是心中卻涌起萬丈波瀾。他沒有想到,自己真的被出賣了。
……
“龐勁東!龐勁東!醒醒!醒醒啊!”金玲玲不停的呼喚,把龐勁東從昏迷中喚醒。
龐勁東睜開眼睛,覺得一陣劇烈的疼痛從肩膀傳來。檢查了一下傷口,鮮血正在汩汩的往外涌。龐勁東又看了看四周,發現窗外躺着兩具屍體,副大隊長正拿着槍緊張的觀察着前方。
“退步了……”龐勁東苦笑着搖了搖頭,爲自己感到慚愧,竟然犯了這種低級錯誤,讓身體暴露在了窗外匪徒的視線之內。
“怎麼辦啊!”金玲玲顯得慌了手腳,想要幫助龐勁東包紮傷口,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龐勁東解開衣服的扣子,忍着劇痛把傷口暴露出來。接着,從金玲玲的手裡把槍拿過來,在槍膛裡退出一粒子彈,用牙咬掉了彈頭,然後把彈殼裡面的火藥均勻的灑在了傷口上。
“你……你要幹什麼?”金玲玲費解的看着龐勁東,在她的知識範圍裡,從不知道火藥可以當金創藥用。
“躲開點!”龐勁東說罷,拿出火機,在傷口上點燃了。
只聽“噗”的一聲,一團藍色的閃光爆出,龐勁東的肩膀在瞬間燃燒了起來。火苗片刻的片刻工夫就熄滅了,再看肩膀黑乎乎的一片,傷口結痂了。
龐勁東重新穿好衣服,問目瞪口呆的金玲玲:“那兩個人是誰放倒的?”
這個問題是副大隊長回答的:“玲玲可是我市公安系統數一數二的神槍手!你剛一被擊中,她馬上撿起你的槍還擊,兩顆子彈就把兩名匪徒全部擊斃!”
副大隊長並沒有過譽,金玲玲的法律知識和辦案技能雖然有所欠缺,但對武器的熟悉程度卻是很多資深警官都無法相比的,尤其是槍法精準,完全可以媲美部隊的專業狙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