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怎麼突然發這麼大脾氣啊?”
隨着這慈祥的聲音,一個面目慈祥的中老年婦女走了出來。
熟悉的面容,讓沈毅情不自禁地喊出一聲:“媽。”
“毅兒~”
中年婦女名爲林惜弱,她見到沈毅也和沈瑞一樣,臉上瞬間涌現出了各種情緒,最後喜極而泣,衝過來把沈毅抱在懷裡,淚流滿面。
沈毅緊緊抱住母親,堅強如他,也差點流淚。
一家人坐在一張圓桌邊,桌子上全是沈毅最愛吃的家庭小菜,糖醋排骨,煎炸鯉魚,韭菜炒蛋,椒鹽大蝦……
“吃多點,在外面可吃不到這些哩,你瞧你比以前瘦了許多哩。”林惜弱不停地給沈毅夾菜。
這纔是家的味道。
沈毅吃着老媽做的菜,感覺如同在夢境,溫馨地那樣不真實,直到此刻,他才覺得自己真正地遠離了那些槍林彈雨、戰火紛亂。
而父親沈瑞卻冷着臉,像悶葫蘆一樣喝着小酒,沒有去理會沈毅。
“我吃飽了!”沈瑞彷彿不想看到沈毅一樣,放下飯碗,轉身就出門去了。
“媽,爸還在生我的氣嗎?”沈毅問道。
“他生什麼氣?你別看他這樣不待見你,你不在的時候,他比誰都想你,天天唸叨你的名字哩。”
林惜弱又夾了一塊大蝦給沈毅,道:“不要理會他,你能回來,他心裡呀肯定樂開花了,來,毅兒,吃蝦。”
沈毅聞言笑了笑,父親還是那樣,外冷內熱,不會用語言來表達自己的情感。
還記得小時候家裡很窮,他在商店裡哭着想要一臺電動遊戲機,結果被父親狠狠打了一頓,但是兩天後,那電動遊戲機就出現在他的桌子上。
聽老媽說,那時候老爸花了兩天功夫去工地裡出賣勞力,用掙回的錢給他買的電動遊戲機,其他弟弟妹妹們都沒這待遇呢。
“媽,弟弟妹妹們呢?”沈毅邊吃邊問。
“今天星期二,都在學校上課呢,估計星期六晚上纔回來。”林惜弱道。
沈家有七個孩子,沈毅排行老二,上面還有個大姐沈桂花,已經出來工作,在一家婦產科醫院做護士;下面有三個弟弟,兩個妹妹,其中妹妹老三沈青蓮在讀大學,已經大五了,弟弟老四沈劍在讀大一,妹妹老五瀋水仙在讀高三,弟弟老六沈達在讀高一,弟弟老七沈全在讀初一。
一般除了週末,其他人都在學校或者工作單位不回來。
吃完飯,沈毅回到臥室。
由於子女都讀書,家境貧窮,他們都是四兄弟住一間房,房裡放置兩張上下鋪類似學校宿舍的鐵牀,老四讀大學住宿舍了,現在只有老六和老七住。
坐在牀上,沈毅打開帆布包,裡面放置着一張面具、一張黑卡、一套迷彩服。
黑卡,是他這十年的儲蓄,十年浴血奮戰所獲得的大金額報酬。
面具和迷彩服是他這十年的作戰制服,這迷彩服並非是軍裝,而是一套刻滿神秘紋絡的特殊制服,制服胸口處刻着圖案很霸氣:一條猙獰的血色龍紋盤繞在一柄匕首上,霸道鋒利,不可一世!
“要給家裡買一套房子嗎?”
沈毅拿起黑卡,陷入沉思,卡里的錢足夠他在洋城買十套面積幾千平米的別墅,但一旦動用這個卡,必定會被上面的人查到,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師傅說過,這次回洋城有大機緣,也有大風險,如果暴露了身份,可能還會給家裡人帶來危險,還是算了。”
沈毅思索了一陣,默默放下黑卡,他這次回來,並不是告老還鄉那麼簡單,而是要在這裡等一個人,等待命運中那位能夠化解他生死劫的那個人出現。
沈毅記得師父說過,他命裡有三次生死劫,但每次劫難都須有貴人相助,方能逢凶化吉,這次,所謂的貴人就在洋城。
所以,在師父的操作下,沈毅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脫離了作戰團隊,回到了故鄉。
“既然黑卡不能動,看來我得找一份工作,賺點錢給老爸老媽。”
說幹就幹,沈毅準備了幾分簡歷,第二天就直奔人才市場。
然而,在這大學生多如牛毛的時代,沈毅有十年空白期,只有高中學歷,根本沒有競爭優勢,而一般公司招人的第一要求就是學歷,最起碼大專學歷,所以沈毅接連碰壁,連續三天,都沒有找到一家公司。
而且,他不想當衆顯露自己的本領,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引起上面的人的注意。
“這要是讓師父和其他隊友知道,恐怕會笑掉他們大牙啊。”沈毅感覺挫敗不已,原來做一個普通人找工作這麼難啊。
“工作我幫你找好了,去市中心人民醫院當保安。”
這一天,吃飯的時候,老爸沈瑞離開飯桌時忽然說了一句話。
“啊?”沈毅一怔,有些感動。
回家三天,父親從沒有搭理過他,顯然在生氣,現在突然說替他安排了工作,可見父親一直在默默關心他,只是說不出口而已。
這一份父愛,沉重如山!
“去不去隨你!反正我從沒指望你來養家餬口。”沈瑞冷冷拋下一句話,出去店裡幫人家修理單車去了,只留給沈毅一個略顯佝僂的身軀。
父親越是如此,沈毅越覺得對不起父親,當年年少輕狂,做了許多錯事。
“不管怎麼樣,這一次我一定要好好彌補當年的過錯。”沈毅下定決心。
“老不死的,老子說過多少次了,不給保護費,就不許在這裡修車!”
正想着,忽然一聲大喝傳來,緊接着是一陣噼裡啪啦砸東西的聲音。
沈毅皺眉,擡頭看去,只見一羣把頭髮染得五顏六色、打扮地流裡流氣、凶神惡煞的青年正在砸店裡的東西。
“你們住手!”沈瑞當時就紅了眼,這些東西都是他賴以生存的器械。
“住手!”
帶頭的黃毛讓手下停止砸東西,不懷好意地看着沈瑞,用力地戳沈瑞的胸口,“老不死的,別以爲你年紀大老子就不敢打你,最後一次警告你,再不交保護費,老子就不只砸你的店,還要打你全家,聽見沒有?!”
最後那句話,黃毛是吼出來的。
“你要多少錢?”沈瑞氣得渾身羅嗦,但不敢發作。
這羣人無惡不作,手段殘忍,上次有人不交保護費還和黃毛動手,結果第二天黃毛就帶了幾十個人衝進那一戶家庭,把那人全家都砍得鮮血淋漓,就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按人頭計算,每個人一千塊錢一個月,你家現在8個人,每個月需要交八千!”黃毛獅子大開口。
“八千塊,你怎麼不去搶?!”沈瑞激動叫道。
八千塊,相當於沈家一個月的總收入!
要是給了黃毛,那沈家所有人都會餓死。
啪~
“搶你麻痹!”黃毛甩了沈瑞一記耳光,一把揪住沈瑞的衣領,冷冷說道:“敢這樣跟老子說話,想死是嗎?!”
“放手!”
沈毅怒氣衝衝地走出來,一把抓住黃毛的手腕,將他推開。
此刻的沈毅,眸子冰冷,渾身散發着一股駭人的煞氣,嚇得黃毛下意識地要後退了幾步,但卻被沈毅緊緊抓住手臂,無法後退。
如果有熟悉沈毅脾氣的隊友在,就會知道,他動了真怒!
“你是誰啊?”黃毛大怒,掙扎不已,卻發現沈毅的手如鐵鉗般強而有力,根本無法掙脫。
“剛纔就是這隻手打人的吧?”沈毅神色陰沉。
“打你麻痹,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誰?你敢動我一下試試?老子……”黃毛囂張地叫着。
卡擦~
他話還沒說完,沈毅拉着他的手一拉一折,一聲清脆的骨折聲響起。
“啊~~”
黃毛爆發出慘絕人寰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