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自然，隨意。
場內場外，全世界的目光聚焦之下，誰都可以清晰感受到李狂徒的自信。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神采飛揚，自信可以輕而易舉橫掃一切的淡漠。
至高無上。
沒有誰配做他的對手。
包括李天瀾這個所謂的神榜第一。
從所謂的半步天驕到真正的天驕，正式進入這個至高無上的境界，看起來只有半步，但這半步完全是天與地的差距。
意志全方位的突破。
精神力量可以肆無忌憚的以各種形勢爆發出來。
以前拼着受傷的所謂全力一擊才能調動的精神力量現在只需要一個念頭就能更快更強的爆發，這一個臺階的跨越，完全是最誇張的蛻變。
這一刻李狂徒站在原地，感覺自己如同神明，真正的掌控一切。
所以對於北海王氏的退場，他根本毫不在意。
這個世界，這個時代，註定屬於李氏。
他站在巔峰，沒有對手。
王聖宵無疑是聰明的。
李狂徒的突破已經讓聯盟的平衡完全消失，這種情況下，輔助李狂徒殺了李天瀾沒有半點好處，李天瀾一死，下一個馬上就是北海王氏，所以在李狂徒突破之後，他出力越多，死的也就越快。
看清了局勢，毫不猶豫的轉身立場，乾脆利落。
但是這有什麼意義？
所謂的聰明，在絕對的力量前又算什麼？
李狂徒嘴角微微揚起，笑容冰冷而肆意。
他知道王聖宵此時在期盼着什麼，無非是他和李天瀾兩敗俱傷而已，如果說之前李天瀾非死不可，那現在李天瀾活着才最符合北海的利益。
只是王聖宵退的如此乾脆，是不是對李天瀾太有信心了點？
兩敗俱傷...
“呵呵呵...”
李狂徒的笑聲已經無法掩飾：“東皇宮能有今天，你確實出了不少力，對此我很滿意。作爲回報，你可以選擇一個沒什麼痛苦的死法，我甚至允許讓你葬在李鴻河身邊，怎麼樣？”
李天瀾默默的看着他。
他的表情沒有憤怒畏懼或者忌憚，而是一種很難得的心平氣和。
一直到李狂徒說完，他才笑了笑：“裝逼裝完了？”
李狂徒：“......”
“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李狂徒繼續問道，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如今執掌軒轅城的寧千城，當初他們剛剛進入天空學院那會，寧千城據說有個裝逼城的稱號，江湖人稱逼哥，這毛病李天瀾倒是沒怎麼見過，估計是因爲當初進入邊禁軍團後性格變得穩重了。
不過李狂徒現在的表現，卻大致讓李天瀾看到了幾分寧千城年輕時的神韻，要不是兩人之間差着輩分的話，李天瀾都想叫李狂徒一聲逼哥。
李天瀾的嘴角閃過了一絲有些玩味的笑意。
李狂徒的臉色逐漸變化，最終變得面無表情。
“不知好歹，我給過你選擇，是你自己不要的。”
他已經突破。
現在他是黑暗世界唯一的天驕。
或許很多人都沒有意識到現在的李狂徒到底意味着什麼。
確切地說，現在的李狂徒，甚至都不是武者。
他有着幾乎可以冠絕黑暗世界的武道理解和劍道理念。
但卻沒有武道根基。
他的根基是精神力量。
這意味着什麼?
他的理念和眼界都在，這意味着隨着這次突破，他以精神力量模仿的武道，完全不亞於當初突破時的王天縱，而且相對於武道，精神力量的攻擊方式也更加詭異，千變萬化，同時他還有着在精神領域中影響李天瀾的能力，哪怕做不到秦微白那種誇張的程度，但只要能影響李天瀾一絲一毫，在他們這種級別的戰鬥中，都是天大的便宜。
所以現在的他可以說是兼顧了武道和精神的雙重優點，武道爲主，精神爲輔。
前後數十年的時間裡，真正能夠跟他站在一個層次的，只有三個人。
摩爾曼斯那一夜的王天縱。
聖域的聖皇。
現在的秦微白。
他們四人中，李狂徒絕對可以說是最難纏的一個。
甚至可以說是最強的。
李狂徒冷冷的看着李天瀾，他不怕拖，也一點都不急，剛剛突破境界很難穩定，如果李天瀾願意，他一點都不介意跟他聊一夜，因爲他每分每秒都在變強。
“如果你想找死的話，我成全你。”
李狂徒的聲音平淡而悠然。
“如果你裝完了的話...”
李狂徒笑了起來：“那該我裝了。”
無情轉化的黑色風衣在他身上不斷舒展，幾乎覆蓋了他身體的所有角落。
一片又一片繁複的花紋隨着風衣的舒展不斷延伸着，反射着神秘而威嚴的光澤，風衣越來越大，幾乎如同一件斗篷，將李天瀾完全包裹了進去。
李狂徒表情微微一凝。
“轟！”
李天瀾周圍的空氣剎那炸成了一片白色的圓環。
他和李狂徒一點都不一樣。
後者裝逼用嘴。
李天瀾能動手絕對不扯淡。
肉身超越因素。
瞬間擊破音障。
數百米的距離瞬間而至。
空氣震動的狂響剛剛響起就直接被震耳欲聾的龍吟聲壓制下去。
李狂徒面前已然是一片徹底沸騰的力量狂潮。
李氏龍拳！
李狂徒的瞳孔陡然間微微收縮了一下。
精神力量在他周圍直接炸開，劍氣層層擴散，他的眼神裡同時閃過了一道晦澀的光芒。
李天瀾的拳頭只是微微一顫，下一秒直接跟漫天的劍氣撞在了一起。
力量與劍氣轟然擴散。
前衝，進攻！
第二拳沒有絲毫猶豫的揮了過來。
所有的力量頃刻之間徹底爆發，毫無保留的全力釋放。
李天瀾的身體直接穿過了李狂徒面前的精神劍氣。
鋒銳的劍光在他身上留下了無數的傷口，鮮血淋漓，精氣神完全凝聚到一起的李天瀾直接撲了過來。
刺眼的光芒徹底照亮了夜空。
劍氣與力量同時洶涌。
幾乎是眨眼之間，兩人的戰場就已經轉移到了百米之外，無比激烈的碰撞一刻不停，越來越密集。
光影錯亂。
轟鳴的巨響被兩人完全甩在了身後。
黑色的斗篷在光影之中不斷飛舞，一條又一條的金色花紋愈發閃耀。
以精神領域成天驕。
這是李狂徒的優勢，但同樣也是他的劣勢。
因爲這注定了他對精神力量的掌控和適應不如武道那般乾脆利落，他需要穩定自身的境界，適應精神方面的蛻變。
某種程度上來說，在跟他同一個境界的四人裡，李狂徒確實可以說是最強的，但也可以說是最弱的。
因爲他的精神波動現在明顯並不穩定。
有可能是半步天驕最極限的狀態，也有可能是真正屬於天驕的無敵狀態。
兩種狀態不斷切換，現在的李狂徒，起碼會在某一刻，不如他自己想象的那般強大。
他高估了自己，同時也低估了現在的李天瀾。
李狂徒因爲突破所以有了絕對的自信。
而現在的李天瀾，就算不突破，也有了碾壓一切的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