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無窮無盡的知識衝擊着腦海。
黑袍感覺自己的意識幾乎在一瞬間被無盡的知識衝擊的支離破碎。
所有的疑惑都在絕對的恍惚中有了最明確的答案。
相隔萬里，掠奪李天瀾的武道實力讓自己突破。
這件事情怎麼做到？
在看到武道樹之前，他是完全不懂的，甚至覺得這個說法有些扯淡。
李天瀾的實力，首先，那要是李天瀾纔對。
李天瀾那種實力可以天下無敵，那無敵的也是李天瀾。
實力這東西，在李天瀾身上，本身就是一個虛幻的概念，拿走李天瀾的武道實力，怎麼拿走？
可眼下的一切就是在告訴黑袍，就是這麼拿走。
李天瀾的武道樹！
多簡單的操作？
將一個虛幻的概念具現成實質，然後將這個實質拿走，這就是剝奪。
當這個概念已經真的變成了可以被人拿走的東西的時候，那自然就沒什麼是不能得到的。
黑袍感覺兩個自己現在就是小偷。
他們看着本來應該是小偷的路西法千辛萬苦將李天瀾的武道樹具現出來。
然後在默默的等待時機，悄悄的再把東西偷走。
這感覺真刺激。
“武道樹...”
腦海中江上雨的聲音有些斷斷續續：“這是...我見過的...最畸形...也最完善的武道樹了，真是可惜...”
“可惜？”
黑袍沒覺得可惜，他的心裡只有激動。
兩個江上雨的內心狀態再次變得不同步。
“是啊，可惜...”
江上雨的聲音很慢，帶着咬牙切齒：“現在拿這棵樹，真是不甘心啊...”
“現在不拿，你打算什麼時候拿？”
黑袍有些好奇。
江上雨沉默了一會，平靜道：“至少要等到李天瀾兩次突破之後吧？
在很早之前，我就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李天瀾的武道，不是再突破，而是在蛻變，或者說，是在修正。
其實嚴格說起來的話，現在的李天瀾，只不過是個巔峰無敵境而已。
可他的實際戰鬥力卻是境界根本無法解釋的，爲什麼會這樣？”
黑袍翻了個白眼。
爲什麼會這樣，不止是他想知道，全世界都想知道。
武道四境，御氣，凝冰，燃火，驚雷。
往上是無敵境。
在往上就是天驕層次。
這種認知在黑暗世界裡是極爲固定的。
所以天驕層次纔會如此超然。
可李天瀾的存在，卻讓這種超然失去了很大一部分意義。
因爲他的實力和境界根本就對不上。
雪國亂局的結束之後，李天瀾還沒有進入無敵境，卻已經有了無敵的意味。
等到他進入無敵境之後，那真的就是橫掃天下了。
什麼超越了巔峰無敵境這種層次，在他眼裡幾乎都屬於能碾壓的貨色。
真正高出他一個大境界的李狂徒都涼了。
天驕這兩個字也有了被李天瀾玩壞的意味，因爲這兩個字根本就不是一個境界，現在很多人都普遍認爲，李天瀾這樣的，纔算是真正的天驕，而類似於王天縱李狂徒這種，真的就只是突破個境界的事了，根本就沒得比。
同樣也因爲李天瀾的存在，如今武道上各種境界的定義也都開始變得動搖了。
“或許從一開始，李天瀾的武道，和我們就是不一樣的。”
江上雨平靜道：“最開始接觸的起始和某些理念或者一樣，但是隨着他不斷進步，他的潛意識會對自己的武道不斷的修正。”
“修正？”
黑袍挑了挑眉。
“就是將所謂的武道四境，所謂的無敵境，都修正成應該有的樣子，最正確的模式，如果武道四境是錯的，那被他修正之後的武道，纔是最正確的。”
“就憑他？”
江上雨啞然失笑：“如果說現在的他，勉強是夠資格的，但是你說從一開始他就這麼做，那個時候的他有什麼資格？”
“我說的是他的潛意識。”
江上雨的語氣有些意味深長：“相信我，定義武道的正確性，目前幾乎沒人比他更有資格了。”
“所以他的武道最開始跟我們就是不同的，也因爲如此，用境界根本沒有辦法衡量他的戰鬥力，當我們所有人都走在錯誤的道路上一無所知的時候，他正在一點點的偏離錯誤，路過了一個個正確的節點，也正因爲如此，他的戰鬥力纔會這麼誇張。”
“你別告訴我，那所謂的正確的道路...能夠在正確的道路上走到無敵境的，本來就應該像是李天瀾這麼誇張纔對。”
黑袍咧了咧嘴。
“他不一樣，不過如果真的有正確的道路，在那條道路上走到無敵境，那確實會比現在的無敵境要強，強得多，但是，那條正確的道路上，根本不會有無敵境這種名字了。”
江上雨淡淡道。
“所以那條道路在哪？”
黑袍有些好奇。
“我怎麼知道？”
江上雨靜靜道：“李天瀾也只是在尋找而已，所以他的武道樹纔會這麼畸形。”
黑袍若有所思：“所以你纔會覺得不是時候，還要等到他兩次突破之後，那是你推測的，他真正能夠找到正確道路的節點，在那個時候，你纔會將他的武道樹拿過來？”
江上雨嘆了口氣：“那是原本的計劃，現在不可能了，我有那件東西的話，等到李天瀾兩次突破...”
“兩次突破！兩次！”
黑袍突然冷笑着打斷了江上雨的話：“兩次突破之後的李天瀾，會是什麼層次？”
如果李天瀾再次突破，那他的層次就不是戰鬥力無限接近天驕層次了，而是本身的境界接近這個層次，到了那個時候，他的戰鬥力甚至可以直接超越天驕層次。
這還是第一次突破。
等到第二次突破，那就是天驕層次的極限。
那意味着什麼？
也許那是目前全世界都沒有見到過的個人偉力，是真正可以稱之爲偉大的力量。
也許到了那個時候，他的一個彈指，一次揮手，都有可能是真正的永恆一劍。
那意味着什麼？
有句詩詞是一劍曾當百萬師。
百萬...
真到了那個地步的話，所謂百萬師，也許只是李天瀾的幾次揮手就可以完全征服或者毀滅的螻蟻。
要到了那個程度的話，江上雨又憑什麼去拿李天瀾的武道樹？
“那根本就不重要。”
江上雨緩緩道：“ 如果那件東西還存在的話，我可以有無數的方式拿走他的武道樹，甚至不止是武道樹，等到李天瀾蛻變到完美狀態，我可以拿走他的一切，比如他的實力，他的身份，他的思維，你明白嗎？到時候我們就是李天瀾，而沒有了身份的李天瀾，就成了虛幻，最終完全消失，他一身驚天動地的實力，根本沒辦法發揮，只能是我們的。”
“真是可惜...那個該死的強盜，沒有了那件東西，我們就沒有了可以撼動那個時候的李天瀾的實力，所以只能現在就將他的武道樹拿走，這種畸形，還要我們慢慢研究...”
黑袍不說話了，他默默的思考着，沉默不語。
“你在想什麼？”
江上雨淡淡的問道。
“我在想，武道樹如果是正確的，那我們這些錯誤的，把實力具現出來，又會是什麼？”
“錯誤的，什麼都有可能，也許是一坨屎都有可能，沒研究過，不是正確的，我根本就懶得拿，拿了也是累贅，沒有意義。”
江上雨聲音淡漠。
“一坨屎？你說我們修習的東西，是一坨屎？”
黑袍笑了起來。
江上雨沒有回答他，其實黑袍不知道，他們所修習的，根本就不是武道。
而是混亂。
混亂本身就無法形容，所以他沒辦法回答，也沒辦法告訴他。
基地內的混亂依舊在蔓延。
路西法面前的那顆武道樹正在越來越大，越來越茁壯。
整顆武道樹在不斷的震顫着，猶如心跳，每一次的跳動，都帶着無比磅礴的能量。
那是屬於李天瀾的力量，此時正在不斷匯聚，越來越多，幾乎就是所有。
黑袍的身邊響起了萊恩哈特的聲音。
“江。”
萊恩哈特的聲音裡帶着喜悅：“阿泰斯先生已經到了，他希望可以跟你單獨聊一聊。”
“嗯？嗯，當然，好的。”
江上雨回過神來，睜開眼睛，微笑道：“請他來這裡就可以了。”
基地之中，就在路西法面前。
空氣再次扭曲。
無數的分子在空氣裡不斷匯聚，凝聚成了江上雨的樣子。
黑袍默默的看着。
路西法也在默默的看着。
他看着突然出現的江上雨，眼神茫然，眼神疑惑，眼神驚奇。
他正處在絕對的混亂狀態，所謂的保護意識，什麼敵意，根本就不存在，在混亂意識下，他甚至認爲江上雨是自己的某個分身。
江上雨輕笑了一聲，彈了彈面前的武道樹。
只是一次接觸，磅礴的生機和力量就已經直接灌入了江上雨的身體。
江上雨的身體微微顫抖，效果立竿見影。
他的武道實力幾乎是在一瞬間直接頂住了天驕層次的門檻上。
門檻開始不斷的破碎。
路西法清晰的感受到武道樹內蘊含的力量在飛快的減少。
但是他還是有些驚奇的看着，沒什麼反應。
他應該阻止，應該反抗，應該爭搶。
但他就是沒動，就是這麼看着江上雨掠奪他辛辛苦苦搞來的戰利品。
不符合邏輯？
混亂本就沒有邏輯。
路西法也伸出手掌，試圖去觸碰已經成熟的武道樹。
“別動。”
江上雨直接拍開了他的手掌：“這是我的樹，謝謝。”
路西法猛然擡起頭。
他像是一下次回過神來一樣，雙眼血紅，死死的瞪着江上雨。
茁壯的武道樹飛速的縮小。
靈魂在不斷震盪。
天驕層次的門檻碎裂聲清晰可聞。
剎那之間，江上雨的實力衝上了一個嶄新的巔峰。
劍氣，領域，雙方開始不斷的融合。
江上雨的實力無止境的飆升，彷彿沒有盡頭。
“啊啊啊啊。”
路西法暴怒的狂吼聲終於響了起來，他整個人猶如毫無理智的野獸一般撲向了江上雨：“你給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