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李天瀾:“估計現在就是這一位,都沒有想好該怎麼收場,你擔心什麼?”
中年人深深看了父親一眼,突然問道:“那您在擔心什麼呢?”
“反正不是在擔心李天瀾。”
老人搖了搖頭,聽着越來越近的腳步轟鳴聲,嘴角不停的抽搐着:“這羣蠢貨,現在這小子瘋的敢殺唐萬森,難道就不敢對這五千人下手嗎?糊塗,趕緊讓他們停下!”
中年人沒有動。
整個冬山公園除了這五千人,沒有一個人動。
一片寂靜中,只有瘋狂的奔騰腳步聲越來越清晰。
這五千人帶着保安的帽子帶了將近二十年。
但他們是軍人。
從北海到幽州,這片公園,就是他們誓死守衛的領土,是他們的信念,他們不可能停下,無論面對什麼。
中年人看了一眼李天瀾。
他還是站在那,不動聲色,不慌不忙。
那種從容在他的一舉一動中散發出來,帶着窮兇極惡的嗜血與歇斯底里的瘋狂。
所有人都是如此。
只要做好了面對後果的心理準備,那麼他完全可以去做任何事情。
第一批北海軍團的精銳衝出了樹林,衝進了平地。
密密麻麻。
轟鳴如雷的腳步聲中,一道猙獰暴怒的怒吼聲陡然響起:“殺!!!”
沒有遲疑,沒有猶豫,沒有觀望。
他們是軍人,不是什麼談判專家,面對行兇者,他們能做的只有這個字。
殺!
越來越多的人影朝着李天瀾衝了過去。
緩緩地,李天瀾轉過了身。
他挑了挑眉毛。
北海軍人的精銳義無反顧的衝了上來,沒有半點談判的餘地。
強勢,剛烈,一往無前。
李天瀾伸出了手。
所有人的視線裡,他的手掌摸到了背後。
那
空無一物的虛無在他手中緊握。
同樣是沒有猶豫,也沒有退後和試探。
李天瀾的手掌近乎放肆而隨意的甩了出去。
漫不經心。
但漫天明媚的陽光剎那之間黑暗了一瞬。
晝夜交替。
李天瀾手中出現了一把漆黑威嚴的巨劍。
日月星辰在流轉。
山川湖海在咆哮。
破滅式!
長達百米的劍光在晝夜交替的瞬間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
這道劍光如此突兀,像是幻覺,但死亡的危機卻如此清晰的碾壓過來。
“噗!”
彷彿天地被徹底割裂的沉悶聲響。
數之不盡的鮮血一瞬間染紅了大片的平地與樹林。
那道凝聚到了極致的劍光是如此的瘋狂堅決,沒有半點留情的斬碎了北海王氏的人羣,無數的鮮血與碎屍瘋狂的飆射出來。
無數的咆哮與怒吼聲猛然一靜。
李天瀾笑了起來,他的聲音迴盪在這片天地裡,冷漠而溫和:“繼續。”
冬山公園裡一片死寂。
“李李天瀾!!!”
如同修羅煉獄的景象中,即便是北海軍團的精銳氣勢都是一滯。
他們不怕見血。
但在中洲沒有爆發戰爭的情況下,誰能想到會有這樣的一天?
人羣最前方,一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帶着巨大的震驚與憤怒的咆哮聲陡然響起:“你屠殺唐老一家,又在這裡大開殺戒,你把中洲當成什麼?把冬山公園當成什麼?!你是要叛國嗎?!”
李天瀾隨意瞥了他一眼:“你是誰?”
“北海軍團第三偵查師師長王望月!”
中年男人大步走出人羣:“也是這裡的最高長官,我有沒有資格跟你說話?!”
“哦。”
李天瀾哦了一聲:“我今天殺的是北海王氏的狗,這是我跟王天縱的私人恩怨,別動不動就扯到國家和叛國,你老大不小了,怎麼這麼幼稚?”
王望月的臉色紫紅,看上去無比猙獰。
李天瀾笑了起來:“就算我做的有些不合適,不過你們北海王氏這麼多大人物,大家都是以大局爲重的人,應該不會跟我計較,對吧?要顧全大局啊。”
王望月眼前一黑,這一句以大局爲重如同刀子一樣捅在他的心裡,讓他難以呼吸。
一時間他的耳邊全部都是顧全大局,以大局爲重的聲音。
另一端,李天瀾輕笑着,再次揚起了手中的劍鋒,沒有絲毫遲疑。
“你”
王望月深呼吸一口:“你當我北海王氏無人嗎?”
“沒有。”
李天瀾淡淡道:“我不知道北海王氏有沒有人,但現在的李氏,我的李氏,沒人了。”
如果李氏有人。
如果他的李氏還有人可用,他又怎麼會一個人站在這裡?
劍鋒緩緩落下來。
巨大的劍光遮蔽了烈日,隨着他的聲音同時傳過來。
“我上帝兵山,就是想要看看,沒了王天縱,北海王氏還有誰。”
“就從這裡開始好了。”
鋒銳的劍光劃過天地。
王望月的身影直接被劍光撕裂。
無數北海軍團的精銳也被這道劍光徹底撕裂。
一片寂靜中,李天瀾看着北海王氏所在的方向。
從這裡到北海,漫漫千里的道路。
是他一個人的遠征。
李天瀾握緊了軒轅鋒,輕聲道:“我來了。”
“啪”
細微的碎裂聲中,巨大而威嚴的軒轅鋒在日光下陡然碎裂。
碎裂成了無數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