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服務生走了過來,把手裡的菜單放到桌子上:“兩位吃點什麼?”
王應龍把菜單推到朱雪暢面前,笑着說道:“老婆大人點吧!”
朱雪暢翻了個白眼,低頭翻開菜單,而王應龍的眼睛又看向外面那兩個乞丐。
那兩個乞丐互不干擾,一個依然啃着饅頭,另一個還在抽着菸頭。而對於身後巨大落地窗裡,那雙冷冽的眼睛毫無察覺。
朱雪暢正在低頭看着菜單,當她擡頭想問王應龍吃什麼的時候,就發現王應龍的表情有些不對,然後順着王應龍的目光看過去,發現他正在盯着外面那兩個乞丐。
作爲一個人民警察的準老婆,朱雪暢的警惕性也是非常高的,她並沒有打擾王應龍,而是伸出手指隨便點了幾樣,然後合上菜單,說道:“就這些吧!”
服務生點點頭:“您稍等!”說完拿着菜單離開。
朱雪暢深深吸了口氣,站起身坐到了王應龍身邊,抓住王應龍的手,輕聲說道:“有什麼不對嗎?”
王應龍收回目光,打量了一下餐廳的環境,用夢囈般的聲音說道;“你看到餐廳裡面那個吧檯了吧!”
朱雪暢把腦袋靠在王應龍肩膀上,這樣說話雙方都能聽到,而不被其他人發現什麼異常。
“看到了!”
王應龍輕嗯一聲:“那個吧檯是大理石做的,距離這裡有十二米左右。記住,如果看到外面那兩個乞丐想要進入餐廳的時候,你就以最快的速度往吧檯那裡跑,然後躲到吧檯後面去,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出來。”
朱雪暢頓時緊張起來,握着王應龍的手越來越緊:“應龍,那兩個乞丐是不是有問題?”
王應龍說道:“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兩個乞丐有很大的問題。你看看那個年老的乞丐,他拿着菸頭的右手。”
朱雪暢微微扭動了一下腦袋,可是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來:“他的手除了佈滿油污之外,也沒有什麼啊。”
王應龍擡起右手,伸出食指說道:“你看看我們兩個的手指又什麼不同?”
朱雪暢看了看,然後又看向那個老乞丐的右手,發現兩個人的右手食指骨節都很粗大。而她是王應龍的準老婆,對王應龍身體的每一個地方都很熟悉。當初她也問過,爲什麼王應龍右手食指畸形。而王應龍告訴她,那不是畸形,而是因爲經常拿槍,扣動扳機後形成的。也就是說,那個老乞丐也跟王應龍一樣,槍不離手,經常開槍。
“你的意思是說?”
王應龍點頭:“那個年輕的乞丐,雙眼雖然有神,但卻充滿戾氣,尤其還夾雜着憤世嫉俗。而看他們兩個的臉型以及神態,很明顯是新疆人。”
新疆是個美麗的地方,新疆人民是非常善良的,也很愛好和平,而新疆各族人民卻是暴1力恐1怖襲擊的最大受害者。所以一提起新疆,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疆1獨分子,恐1怖襲擊。
朱雪暢也第一時間想到了恐1怖事件,臉色突然變得煞白:“應龍,我們快點離開這吧!”
王應龍輕聲說道:“我是警察,怎麼可能這個時候離開?”說完又拍拍朱雪暢抓着他的手,安慰道,“不要怕,有我在呢。”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大街上傳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王應龍急忙擡頭看過去。透過巨大的玻璃窗,正好看到一輛由南向北行駛的越野車突然變道,被後面一輛正常行駛的轎車追尾。看情形,並不嚴重,但王應龍卻臉色一變。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也許是一場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交通事故,但這場事故發生的太突然也太巧合,王應龍有一種預感,要出事,而且這種感覺非常強烈。
此時因爲兩輛車的碰撞出現了交通堵塞,而中國人好看熱鬧的劣根性也展現出來,大批人流涌向那裡,把事故現場圍得水泄不通。
王應龍想要出去看看情況,好做出判斷,可外面那兩名乞丐卻讓他無法分身。他現在想找人過來,可已經來不及了。就在他想着對策的時候,外面出現兩名年輕人。那兩個人站在餐廳門口聊着什麼,只見一名年輕人在兜裡掏出煙,然後咔的一聲打着火機,在低頭點菸的時候,食指不着痕跡的向發生車禍方向指了指。(手語:方向!)
接着在距離車禍現場不遠處站着的一個年輕人,手腕舉到額前並握拳,掌心對着那名抽菸的年輕人,動作很自然,無論誰看見,都以爲是天太熱,他在擦汗。當那名年輕人把手放下之後,一低頭鑽進圍觀的人羣。
(手語:明白!)
王應龍眼睛突然一亮,每個國家的特別軍種,也就是特種部隊或者特警都有一套自己的手語,就是一個國家兩三個不同番號的特種部隊,手語也不同。而那兩名年輕人絕對是軍人,雖然跟藍劍的手語不同,但他還是看懂了。
過了也就兩三分鐘,那名抽菸的年輕人微微側過身避開那兩名乞丐,伸出兩根手指晃了一下,接着食指由下方向上,向左再向下,作出開口矩形的手勢,然後把抽了一半的煙扔到地上,跟另一名年輕人走進餐廳。
(手語:兩個人,門口!)
見到兩個人進來,王應龍站起身迎了過去,哈哈笑着說道:“兄弟,好久不見,你們可遲到了。”
由於餐廳內很靜,王應龍的笑聲太突兀了,頓時引起所有人紛紛側目。坐在靠裡面一個座位上的貝音瑤和王真也扭過頭來,當貝音瑤見到那兩名年輕人的時候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那兩名年輕人就是她的保鏢,大張和箱子。要是沒有特殊的事情,這兩個傢伙是絕對不會出現在她眼前的,難道發生了什麼事?
大張和箱子被王應龍弄得一愣,接着大張向後退了一步,身上的肌肉猛然繃緊,身體也微微弓起。而箱子卻向前一步,也是哈哈一笑。
“對不住,對不住,來晚了!”
王應龍來到箱子面前,低聲說道:“我是特警隊的王應龍。”
箱子吐了口氣,雖然王應龍沒有拿出證件,但箱子能清晰感覺到王應龍身上那種軍人特有的氣息。
箱子也低聲說道:“我是8341部隊的!”
王應龍笑了,一直提着心的也放了下來。在戰場上,大名鼎鼎的中南海保鏢戰鬥力也許有些欠缺,但要說保護人的安全和打擊恐1怖分子那絕對綽綽有餘了。只是這些傢伙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要知道中1央警衛團負責保護的都是一級領導人及其家屬,要說中南海里面那些老頭子來吃西餐,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難道是家屬?
這些問題只是在王應龍腦袋裡一閃而過,然後側頭掃視了餐廳一眼,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同,也不再想。
“我想你也發現了問題,我要去外面看看情況,這裡的安全就交給你了。”說完聲音突然拔高,“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未婚妻,朱雪暢!”
大張和箱子跟着王應龍來到座位邊,對着朱雪暢笑着說道:“嫂子好,我叫大張!”
“我叫箱子!”
朱雪暢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有些發懵,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微微一笑:“你們好!”
大張和箱子坐到了朱雪暢對面,王應龍說道:“閆闖怎麼還沒來?”
大張眨了眨眼睛,然後哦了一聲:“那小子在外面看熱鬧呢。”
王應龍很無奈的說道:“我去看看,把他叫過來!”說完向外面走去。
此時外面的路兩面已經堵成了一條長龍,一眼望不到頭,而且看熱鬧的人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王應龍眉頭緊擰,如果現在發生什麼事情,警車都過不來。而且一旦引起混亂,肯定會發生大量民衆傷亡。可現在他又沒有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自己的直覺發生了錯誤,這一切都是他疑心太重。
王應龍擠進人羣就看到,一男一女義憤填膺的跟四個男人對持着。而那個男人鼻青臉腫的,女人臉上也有五道掌痕,嘴角還流着血絲,顯然不久前雙方發生了衝突,那一男一女吃了虧。而四個男人都是身材高大,眼冒兇光,一看就是新疆人。
其中一個傢伙用有些怪腔怪調的普通話說道:“快點賠錢,不然你們兩個誰也不用想離開。”
女人也不示弱,怒聲說道:“你們突然變道,所以才造成了追尾,是你們全責,憑什麼我要陪你們錢?”
這時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警察來了!”接着兩名交警,滿頭大汗的擠進來。
“大家都不要圍着了,交通都堵成這樣了,快點散開!”兩個人嗓子都快喊啞了,但就是沒有人離開,最後只能無奈的放棄。還是儘快把事故處理了,好恢復交通。
“怎麼回事?”一名交警問道。
女人氣憤的說道:“警察同志,我們正常行駛,他們突然變道,所以造成了追尾。可他們不但不道歉,居然還要求我們賠償,我們不給他們居然打人。”
“你們追尾撞了我的車,就應該賠錢。再說,是你們先動手打人,我們只是正當防衛。”一個傢伙說完,還扭過臉讓兩名交警看,“你們看看,我臉上的血痕,就是這個女人抓傷的。”
“放屁!”女人氣得渾身直哆嗦,“是你們先動手打人的。”
兩名交警眉頭一皺,其中一名交警說道:“行了,至於誰先打人,我們會調查。你們先把車開到路邊,把交通恢復了,然後在協商賠償問題。”
“不行,他們不賠錢,我們不會把車挪開的!”一名大漢強硬的說道,眼睛卻不停的瞟向四周,好像在等待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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