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林歪頭看着林國威,眼睛瞪着,那種高高在上的囂張,好像是上級在以俯視的目光看着下屬,語氣更是充滿了質問。
也許是長期養成的習慣和霸道,聽不得不同的意見,所以在聽到林國威的話後這只是他的條件反射,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他動作跟反應會讓人很反感。尤其是在林國威面前,他真的沒有資格擺出這樣的一種姿態。
被一個嫌疑犯如此的俯視跟質問,如果林國威回答了張玉林,就有一種屈服的感覺。這裡要是隻有龔建英也無所謂,但還有幾名警員在,這事要是傳出去,好說不好聽。
龔建英一皺眉,他不能讓林國威說話,很不客氣的說道:“張玉林,你涉嫌綁架。”說到這看向張玉樹,“張玉樹,你涉嫌謀殺,請你們跟我們回去協助調查。”然後一揮手,“把他們銬上。”
張玉林可能也意識到自己剛纔的態度有問題,只不過也不擔心,因爲只要他被警察帶走,很快李正那裡就會知道。所以,很配合的伸出手讓兩名警員戴上手銬。
而給張玉樹戴手銬卻出現了意外,一名警員抓着張玉樹的右手,就聽見張玉樹一聲慘叫,嚇得警員急忙把手縮了回來。
張玉林說道:“他的胳膊受傷了,一碰就疼,醫生說休息十天半月就會好。”
林國威點點頭:“算了,他的手銬就不用戴了。”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海域集團的員工見到張玉林和張玉樹被警察帶走,一下子就懵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尤其是這幾天那麼多高層被殺,本來就人心惶惶,現在更是雪上加霜,頓時炸開了鍋。
“媽的,出大事了!”
“這幾天出的事還小嗎?”
“再大的事,張總在也不是問題,可現在張總被抓了,公司要完蛋了。”
“是啊,股市一直在跌,要是張總被警察抓的消息傳出去,股市很可能會崩盤。”
“還議論什麼,有那時間還是整理一下簡歷,準備找工作吧。”
“……”
現在已經是深秋,外面天氣有些冷,張玉林被帶出大廈,看着華燈初上的大街,不禁打了個冷顫,緊接着他和張玉樹被警員押上了警車。
龔建英上了林國威車,拿出煙遞給林國威一根,然後自己也點了一根。
“現在怎麼辦?難道真要抓捕楊洛?我可不認爲我們能抓得到他。”
林國威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腦袋,“其實我們早就應該想到,能做出威力那麼大的液體炸彈的人只有他,而且你看看被殺的那些人,每個人身邊都有十幾個甚至幾十個專業的保鏢,但就在這樣團團保護下,還是被殺了。殺人的手法千奇百怪,沒有一次是相同的,除了他誰還能做得到?”
龔建英也很頭疼,“我總感覺三四天時間殺了二十人不是他一個人乾的,尤其是前天,一天死了七個。從他殺了第一個人開始,奔向下一個目標,在時間以及路線上來看,安排的合情合理,沒有什麼漏洞。可有一點,七個人的死各不相同,表面上看都是死於意外,勘察現場的時候也沒有找到他殺的證據。這就說明了一個問題,需要精確的計算和時間去安排,那麼在時間上就不夠用了。”
林國威抽了口煙:“你不要忘了,他身邊還有不少人呢,一個個都他媽的是變態。尤其是昨天海域集團下屬分公司總經理張貴全出了車禍,按照目擊者的說法,他的車子突然失控加速,當時的速度能達到兩百,然後撞上了路燈杆,這個說法我們通過監控也得到了證實。然後我們也請了專業人員對車子進行了檢查,所有主被動安全系統都沒有問題。但我們心裡都清楚,張貴全就是被謀殺的,車子肯定被做了手腳,可我們就是查不出問題。昨晚我想了一個晚上,都想不明白問題出在哪。”
龔建英笑了一聲,“問問楊洛就知道了!”說完楞了一下,“我想起來了。”
林國威疑惑的看着他,“你想起什麼了?”
龔建英敲了敲腦袋,“前一段時間廣西公安廳公佈一份報告,那是發生在大化縣的謀殺案,跟張貴全的死一模一樣,也是車禍。當時大化警方跟我們做的一樣,請了專家對車子進行檢查,沒有任何問題,可大化警方認爲這不是意外。”說到這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後來他們請了一個計算機專家,通過這個專家瞭解到,黑客高手可以通過無線網絡遠程控制汽車,並且當場做了演示。一輛靜態的汽車,在沒有人駕駛的情況下,那個專家讓汽車啓動,倒車、前進、加速、剎車……”
林衛國說道:“你是說楊洛是黑客高手?”
龔建英搖頭:“對那小子的瞭解,你比我清楚,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哪知道。”
林國威苦笑一聲:“我就知道那小子是個混蛋,嗯,在醫學上也是個天才。”
龔建英說道:“現在知道針對張家的人是他,即使他不懂電腦,但他身邊肯定有這樣的一個人。”
林國威突然感到一陣心煩氣悶,“不說這個了,回去之後你給張玉林和張玉樹錄口供,我給楊洛打個電話,讓他過來自首,到時候問問他就知道了。”
“自首?”龔建英苦笑一聲,“你讓他自首?這比抓住他還難。”
林國威打開車窗,把抽了一半的煙扔出去,“他一定會過來自首的。”
龔建英奇怪的問道:“你怎麼這麼肯定?”
林國威臉上的表情很古怪,“張玉林提供的那段視頻,楊洛一直在裝瘋賣傻,你不認爲有問題嗎?”
龔建英一愣,緊接着恍然大悟,“一個嚴重的精神病患者,就是殺了人,也不負刑事責任,監護人頂多進行民事賠償。”
林國威輕笑一聲,“李家和遲家可是一直對立的,尤其是李副主席,對楊洛早就不滿,只不過楊洛一直沒有碰觸李家的利益,李家想針對楊洛也沒有理由。現在楊洛連續殺了張家二十來個,這可真的碰到李家痛處了,是在打他們的臉,而且巴掌扇的很響。要是這樣李家都不管張家的事,那些依附李家的人,尤其是那些商人會怎麼想?這些人都很現實,我靠着你,你讓我賺了很多錢,但我也付出了,爲你辦了很多事,現在出事了,你卻不管了,我們賺再多的錢,但沒有命花有個屁用。所以,就算李家不爲錢,爲了臉面,這次也會做出動作,讓楊洛付出無法承受的代價。”
龔建英沉思的說道:“楊洛早就想到,他針對張家,李家肯定不會袖手旁觀。所以這小子裝瘋賣傻,讓李家抓不到針對他或者是遲家的把柄。”
“對!”林國威說道:“我是精神病患者,是無能力行爲的人,李家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也要嚥到肚子裡。就算按照法律,把楊洛強制送進精神病院治療,那裡怎麼能關得住他。”
龔建英說道:“李家怎麼會相信楊洛是精神病,肯定會調查的。”
林國威說道:“你不要忘了,楊洛還是個醫生。據我所知,他跟國內很多醫學教授關係很好,弄一份精神病診斷書還不容易嗎?我們這些身在體制內的人不能不在乎李副主席的存在,而除了那些沽名釣譽的假專家,那些真正有身份地位,影響力很大的學者纔不會在乎你是誰呢。他們最瞧不起的就是我們這些當官的,尤其是楊洛在醫學上的成就,就連我這個不懂醫學的人都很佩服,何況是那些只知道研究學問的學者。就算是李副主席親自打電話詢問,他們也會說楊洛確實有精神病,而且他們還會提供病例。”
龔建英點點頭,“憑楊洛的能力已經心裡素質,就算找精神專家鑑定也鑑定不出來。他想讓自己成爲精神病,那就是一個精神病。至於測謊儀,在楊洛這個特種精英面前,就是一個笑話。”
說到這,龔建英抽了最後一口煙,把菸頭扔出打開的車窗,“可我還有一點想不明白,楊洛跟穆宇峰有什麼關係,居然處心積慮的進行周密安排,爲了穆宇峰大開殺戒,間接的跟李家對撞。要知道,無論多麼周密的安排,都有可能出現漏洞,萬一讓李家抓住把柄,那李家就會對遲家徹底開戰。按照我對楊洛的瞭解,以他的性格,他絕對不會幹出這樣的事。”
林國威說道:“我想到了經過,但想不明白結果。”
龔建英看向林國威:“嗯?什麼意思?”
林國威說道:“前一段時間我聽說,範家那個小子還有佟家兩兄弟,聯合李正、李瀟、張玉林的兒子張楚還有十幾個家族子弟成立一家新公司,想趁着大化鎮高速發展的機會,大撈一筆。但以我對他們的瞭解,這幫傢伙都是吃人不退骨頭的主,不可能在那裡老老實實做生意。而且這麼明目張膽的跑過來,其背後的家族肯定是支持的,不然他們不敢去。
現在看來他們的吃相可能很難看,所以才讓楊洛炸了毛,跑回來先燒了李家的錢袋子,給其他人一個警告。告訴他們不要在大化亂來,不然有你們好受的。不過這絕對不會是楊洛唯一的目的,也不是真正的目的。他一定是想在張家身上得到什麼,至於到底是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所以我說,我想到了經過,但想不明白結果。”
龔建英沉思着說道:“楊洛那小子到底想要什麼?不惜殺了張家那麼多人,跟李家徹底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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