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洛並沒有接受施志羣的邀請,而是帶着人離開,找了家酒店住下。
第二天早上,莊揚開車把楊洛送到了彰武縣天歌廣場。
楊洛下了車,莊揚擔心的說道:“楊局!你自己······”
楊洛一擺手:“一些跳樑小醜不足爲慮,你回去之後不要等我,直接回錦州。”
莊揚欲言又止,最後狠狠一踩油門開着車疾馳而去。
楊洛低頭點了顆煙,然後擡頭四處看了看,他知道,那幫傢伙一定在什麼地方看着他呢。
這傢伙也不急,在這個小縣城最著名的廣場漫無目的溜達。眼看已經過了約定的時間,可對方還沒有出現。
楊洛罵了一聲:“媽的!讓老子在這曬太陽。”說完邁步向廣場的北邊走去,那裡停着一輛微型麪包車。
走到車邊楊洛拉開車門鑽了上去,裡面有四個年輕人,看着突然而來的楊洛愣愣發呆。
楊洛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讓老子來,居然讓老子在外面曬了半天太陽,你們他媽的卻在車裡吹空調。”
四個年輕人臉色一變,突然坐在駕駛室那名年輕人笑了起來,“早就聽說錦州公安局來了個副局長,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怪不得那麼多兄弟栽在了你的手上。”雖然他說話臉上帶着笑容,但眼裡卻隱藏着濃濃的殺機。
楊洛拍了拍他的肩膀,“想殺了我?那也得先帶我去見見你家主子。”
另外三個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人拿出一個黑色面罩,“楊局長!對不住了,這個你必須戴上。”
楊洛鬆了聳肩,那個傢伙把頭套往楊洛腦袋上一套,冰冷的說道:“走吧!”
楊洛被戴着頭套什麼也看不見,但大腦卻一直在高速的運轉,感覺車的行駛速度,心裡不停的默算着時間。
剛開始的時候車速很快也很平穩,後來車子開始左右搖晃,車速也降到了最低。
楊洛算計着時間,自他上車開始到現在,大約過了七個小時,也就是說現在已經是晚上,看來這段路可真不短。不過楊洛有一種感覺,他們一直在繞路。
車在顛簸中又行駛了大約兩個多小時停了下來,然後楊洛耳邊響起冰冷的聲音:“下車!”緊接着兩隻胳膊在架住,把他拖下了車。
楊洛腳一落地就感覺到土地很鬆軟,而且還有輕微樹枝斷裂聲。很顯然,這裡應該是山區。
楊洛被人架着一路往前走,七拐八拐,走了大約三個多小時,腳下土地軟軟的感覺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凹凸不平的石子路面。
慢慢的腳下開始出現坡度,時間不長耳邊傳來人聲:“帶回來了!”
“帶回來了!”
又走了一段不長的路,楊洛腦袋上頭套被拿了下來。眼前是個不大的房間,擺設很簡單,除了牀就是一個不大的衣櫃。
一名年輕人冰冷的說道:“先在這裡呆着吧。”說完轉身離開,然後把一個鐵門關上。
楊洛坐在牀上,拿出煙點了一顆。又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伸手敲了敲鑲在牆壁上的三合板,傳來空洞的聲音。又換了個地方敲敲,這一次的聲音很厚實,準確的說三合板是貼在牆壁上的。
楊洛嘴角一撅,牆壁並不平整,很可能這是一個山洞。而在瀋陽附近只有棋盤山才符合他們藏身的要求,而且棋盤山曾經是抗日遊擊隊的基地,地形相當複雜,遺留下來的設施不計其數······不過這也是一個猜測,只有等出去了才能知道。
想到這楊洛仰身躺在了牀上,閉上眼睛休息,不知道過了多久,鐵門嘎吱一聲被推開。
“楊副局長,久違了!”
正在閉目養神的楊洛慢慢睜開眼睛,一翻身做起來,笑眯眯的說道:“梁書記!久違談不上,不過確實有一段時間沒見了,真是怪想你的。”
樑思博饒有興趣的看着楊洛,過了一會說道:“你想的應該不是我,而是貝音瑤,怕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吧。
楊洛臉上依然帶着笑容,“一個女人而已沒有什麼想不想。”
樑思博奇怪的問道:“你不怕我殺了她?”
楊洛用大拇指按在太陽穴上揉了揉:“我楊洛不會爲了一個女人去向敵人屈服,如果她死了,我會把這裡的人全都殺了,給她陪葬。”說完慢慢站起身,一股驚天銳氣在身上猛然迸射,“不要懷疑我楊洛說的話,我說到做到。”
樑思博想張嘴大笑,可感覺到楊洛身上那種可怕的氣勢,嗓子好像被塞了什麼東西,無論他怎麼用力,就是發不出聲音。這比上一次楊洛在他面前抓走龐永江時身上散發的氣勢,來的還要強烈。
要知道他參加過越戰,那也是在死人堆裡爬出來,雙手沾滿血腥,經過戰爭洗禮的軍人。而楊洛身上的氣勢卻把他壓得死死的,怎麼能不讓他震驚。
楊洛圍着他轉了一圈,“樑思博!我可以很坦率地告訴你,不要因爲這是你們的地盤,就可以威脅我······”
樑思博不着痕跡的向後退了一步,來緩解楊洛帶給他的那種可怕壓力。
“想把我們都殺了,你能辦的到嗎?居然還威脅我,你就不怕我真的把貝音瑤殺了?”
楊洛豎起手指搖了搖:“你們沒有那個膽量,最少在我死之前,你們不敢對她下手。這對你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反而會給你們帶來意想不到的麻煩······”
樑思博深深吸了口氣,沉聲說道:“好了!我們開始談判吧,但在談判之前,我要告訴你,貝音瑤很安全,但這不是我們怕你,而是我們不想濫殺無辜,也請你相信我們的真誠。坦率地說,即使你不安我們的要求去做,我們也不會給貝音瑤帶來傷害,那種赤祼祼的威脅,技術含量太低,有點低級,我們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情,這一點請你放心。”
楊洛啞然失笑:“樑思博!你還真拿我當傻子?雖然你的年紀比我大,但我敢說,我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長,也許你不相信,但這就是事實。”
樑思博不得不承認,楊洛是他見過的最可怕的對手。
楊洛看着他,接着說道:“說說吧!找我來想談什麼?”
拿貝音瑤威脅楊洛,在他們看來已經抓住了楊洛的軟肋,不怕他不就範,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難道他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女朋友死活?
“只要坐到兩件事,你就可以和貝音瑤安全離開。”
楊洛一笑:“說說!哪兩件事?”
“第一,不要插手這件事情,爲了避免和你發生衝突,我們已經做出了很大讓步,黑道拱手送給了你。第二,你和貝音瑤離開之後,這裡所有的一切你都要忘掉,不能對任何人說起······這兩件事,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楊洛呵呵一笑:“要是我不答應呢?”
樑思博眼中露出一絲冰冷的寒芒,“爲了我們自己,只有犧牲你們兩個。”
楊洛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你認爲能殺得了我?”
樑思博很誠實的說道:“沒有!但最先死的一定是你女朋友。至於你,我們就是付出再大的代價也要殺了你。”
楊洛森冷的說道:“你曾經是名軍人,而且還參加過越戰,保家衛國的信念,我想已經在你心裡紮了根。可爲什麼你要背棄信念,成爲國家的敵人······”
樑思博身體一顫,眼神有些虛渺,不過很快那種虛渺被一種堅定的神色取代。
“軍人是因爲戰爭而存在,沒有戰爭就不會有軍人這個職業。我爲了國家付出了那麼多,可最後國家卻讓我很失望。”
楊洛冷笑一聲:“只要你穿過那身軍裝,你這一輩子都是屬於國家的。無論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能成爲你背叛國家的理由。因爲國家的利益高於一切,你的任何理由在國家利益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樑思博擺了下手,顯然在這個問題上他不想再說,要是在說下去,他的信念真的會動搖。
“現在我們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無論你承不承認,你和你女朋友的命都掌握在我們的手裡,而解決問題的主動權掌握在你手裡。要麼你配合我們,要麼咱們玉石俱焚,你好好考慮考慮······我現在還有點事要辦,一會再來看你。希望你能做出一個讓我們雙方都有利的決定。”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楊洛看着樑思博消失的背景,嘴角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容。然後仰身再一次躺在牀上,閉上眼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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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州
莊揚和樑玉紋回去之後直接來到刑警隊見陸強,當陸強知道楊洛一個人深入虎穴之後,張嘴一陣大罵。
“這個白癡!你一個人不是送死嗎······”
李新和董玉洛坐在沙發上也是一臉的擔心,楊洛在他們心裡就是一個神一樣的存在。但再厲害,他也是一個人,現在去了賊窩,怎麼能不讓他們擔心。
“楊局在什麼地方和他們走的?”李新問道。
莊揚說道:“彰武縣!我把楊局送到天歌廣場,然後他就讓我回來了。”
陸強來回在辦公室裡走動,過了一會停下腳步說道:“能不能聯繫到楊洛那些兄弟?也許他們有辦法找到楊洛。”
莊揚說道:“我知道他們在哪,但是聯繫不上。”
陸強沒有猶豫,“帶我去見他們。”
“好!”
莊揚站起身和陸強快步走出辦公室,可他們沒有注意到,剛剛離開刑警隊,後面就有一輛黑色的北京吉普若即若離的跟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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