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奈·喬治和斯內普·約翰吃驚地看着葉峰,沒有注意到小眼掌櫃眼底暗藏的慌亂。
“而是你這供春壺,根本就是陪葬品!”葉峰一字一頓,字字如同驚雷當空炸響,嚇得小眼掌櫃連連後退,直到“咣”的一聲,撞上後面的櫃檯,這才止住頹勢。
小眼掌櫃不可置信地看着葉峰,當初甄闋徳都沒看出這把供春壺的底細,可是這個跟班似的東西,怎麼看出來的?蒙的,一定是蒙的。
掃了一眼,震驚過後,滿臉狐疑的加奈·喬治和斯內普·約翰,小眼掌櫃眼底發狠,先不說今天這筆上千萬的買賣,單單賣陪葬品給活人用這件事就不能坐實,否則相關部門會找他的麻煩不說,甚至以前買他茶壺的人,也不會放過他。
這不僅僅是大不敬,大忌諱,還是大大的不吉利。
一念至此,小眼掌櫃故作悲憤地吼道:“污衊,你這是赤果果的污衊!我們望江紫砂坊開業幾十年,從來沒有賣過一件死人的定西。今天你要是拿不出真憑實據,就別怪我告你誹謗!”
眼見到了現在,小眼掌櫃還想倒打一把,葉峰眼底泛起一絲冷意,“想要證據,很簡單。看看你的壺身,把玩了幾百年玩意,不要說古代的墨寶題詞,就算是當代的油漆,也被磨得一乾二淨了,怎麼還會有這種勉強可以辨認的字跡?”
“人家保養得好不行啊?”小眼掌櫃心裡一慌,狡辯道。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茶壺包漿很簡單,無非簡單的蒸煮法啊,和稍微複雜點的拋光鹽浸法,然後再用上等的茶葉包裹埋藏一段時間,倒上熱水自有茶香。”葉峰說着拿起那把樹癭供春壺,直接把裡面的水,倒進一個空着的水杯裡面,然後遞給斯內普·約翰,“你去找個鑑定部門鑑定一下,就會發現這裡面有細微的茶粉和食用鹽的成分。”
“是,師叔。”斯內普·約翰接過水杯就往外走。
加奈·喬治也是連驚歎之色,雖然他不懂這些門道,但是最基本的判斷力還是有的,從葉峰的話,還有小眼掌櫃的反應,他哪裡看不出來葉峰全說對了?
一個兵王,不但精通外科手術,現在竟然對古玩還這麼精通,這也太天才了吧?
一時間,加奈·喬治的思想,有些拋錨。
“慢着。”小眼掌櫃一把攔住斯內普·約翰,很是慌亂地看向葉峰,他打死也想不到,眼前這個跟班似的東西,竟然如同親眼所見一般,把樹癭供春壺的底細,說了一個通透。
而他更加想不到的是,這貨還是斯內普·約翰的師叔。
特麼的,斯內普·約翰一看就身價不菲,且身份不凡,這種人的師叔,能簡單的了嗎?
可是尼特麼的,竟然打扮得跟個跟班似的,這不是坑人嗎?
欲哭無淚的小眼掌櫃,對着葉峰連連拱手求饒,“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您是此中行家,還請您大人大量,饒了我們這一次。我從不坑華夏人,只……”
小眼掌櫃說到這裡,看了看加奈·喬治和斯內普·約翰,欲言又止。
就在這時,頂着八字鬍的胡滿貫走了進來,看着鋪子裡詭異的氣氛,微微一愣,“葉峰老弟,你怎麼也在這?還有你們這是怎麼了?掌櫃的,怎麼回事?”
眼見胡滿貫這種富豪,都如此熟絡的跟葉峰打招呼,小眼掌櫃臉上又是一垮。
特麼的,你這種有身份的人,穿件好點的衣服,能死嗎?
非要跑出來坑人,好玩啊!
一時間小眼掌櫃,滿腹怨念地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聽得胡滿貫哈哈大笑,“葉老弟,給我個面子怎麼樣?這望江紫砂坊也是懷古街的老字號了,賣的東西沒話說,至於今天這事,估計是這貨憤青情緒又發作了。”
“憤青情緒?”葉峰一臉疑惑,加奈·喬治和斯內普·約翰也是滿臉迷茫。
“沒錯,這貨就是一個大憤青,你不信問他的學徒,在這裡工作,優先支持國產,嚴禁購買倭國產品和高麗貨。”胡滿貫指着那站在原地學徒說道。
“來這之前,我剛買了一部三喪手機,就被掌櫃的警告了,後來只能重新買了一個大米手機。”那二十來歲的學徒,苦楚地掏出了自己的大米手機。
小眼掌櫃臉色一垮,幽怨地看着胡滿貫,他這是求情嗎?這完全是火上澆油好不?能成爲斯內普·約翰的師叔,恐怕這葉峰最瞧不起他們這些憤青了吧?
可是緊接着,葉峰的話,就讓小眼掌櫃瞪圓了眼睛。
“活該!要是我是你老闆,也讓你換手機。現在誰不知道三喪手機是沒有安全環的手雷,你帶着那玩意上班是啥意思?是想謀殺啊,還是想搞自殺性的恐怖襲擊?”葉峰笑罵了學徒一句,然後看向小眼掌櫃道:“看在你是憤青的份上,今天只要跟我朋友道個歉,就沒事了。不過以後可要搞清楚,有些外國人還是很不錯的,憤青之前,要搞清楚對象。”
“啊?”小眼掌櫃不可置信地看着葉峰,他打死都想不到,葉峰這麼輕易地就算了,而且看着樣子,貌似也是個憤青。
等等,他叫葉峰,小眼掌櫃猛地想到了一種可能,“難道您是……”
“你終於想到啦?沒錯,他就是當今懷古拍賣行的首席鑑定師,那個大罵賈忠烈漢奸的葉峰。”胡滿貫笑着拍了拍小眼掌櫃的肩膀。
“幸會,幸會,我早就想拜訪你了。”小眼掌櫃激動地手足無措,最後一指學徒,“你個蠢貨,還愣着幹什麼?趕緊的,把汪寅仙的制梅樁包好?”
說着,小眼掌櫃連忙握住加奈·喬治的手,連連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我不知道您是葉鑑定師的朋友,更不知道你是好外國人,那制梅樁就是賠禮了。”
“不用,交情歸交情,生意歸生意,那制梅樁我出50萬。”加奈·喬治說到這,不捨地看着那樹癭供春壺,道:“只是可惜了這把好壺。”
“不用可惜,我教你一個好法子,用不了多久,這制梅樁就會變成不次於樹癭供春壺的好茶壺。”
“這個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