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無憾的速度很慢,一步一個腳印。
十分鐘之後,他們終於走出了禁地。
“你這個師父可真有意思,這傢伙都想要殺你了,你幹掉他有什麼不正常的啊?矯情,真矯情!”空空似乎對林無憾非常不滿。
“你不是他,你不知道他的想法。”寧飛說道。
“沒錯,我確實不是他,但是這不代表我就沒腦子啊!”空空說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難道他都不懂嗎?”
寧飛覺得空空的想法和自己一樣。
出了禁地,二長老迎面走來。
他走到了林無憾的跟前,看了眼寧飛,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愕然。
他又看了眼林無憾,皺了皺眉頭,稍微捏了下鼻子,血腥味讓他覺得不舒服。
“死了?”他看着林無憾,伸出手指了指被林無憾扛在肩膀上的明澤問道。
“死了。”林無憾的聲音冰冷。
“哦。”二長老看着寧飛,眼神如刀,殺氣瀰漫,“是你動手的?”
寧飛剛想說話,話頭卻被林無憾搶了過去。
“不是他,是我。”林無憾說道。
寧飛微微一愣,他不知道林無憾這是什麼意思了,明明明澤就是他殺的啊,爲什麼林無憾要幫他強行背鍋呢?
他還是想要說話,卻被明軒按住了肩膀,他轉過臉看着明軒,明軒只是衝着他皺眉搖了搖腦袋,讓他暫時什麼都別說,什麼都別做。
寧飛深吸了口氣,閉上了嘴巴,沒有多言了。
明智走到了林無憾的跟前,掃了一眼,之後說道:“他的脖子,是被劍割開的。”
“是。”林無憾點頭。
“你不用劍。”明智逼視着林無憾。
“現在用了。”林無憾爲了證明自己所說的話,用靈氣凝結出了一把劍,然後又立刻揮散了靈氣。
“呵呵,下次再說吧。”說完這句話之後,明智就揹着手轉身離開了。
看他的樣子,似乎沒有任何的悲傷和難過,這讓寧飛有些詫異了,那個四長老和二長老之間的關係不是很好嗎?爲什麼他看到明澤被人抹了脖子,卻很難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絲絲的難過呢?
“寧飛,你記住了,從現在開始,人是大長老殺的,和你沒關係,懂嗎?”等明智走了之後,明軒纔對寧飛正色說道。
寧飛搖了搖頭:“我不懂,爲什麼一定要這樣?我沒做錯什麼。”
“有些事情不能用對錯來衡量。”明軒說道。
寧飛無奈。
“你殺了明澤,是因爲明澤想要殺你,你沒什麼錯,但是在龍巖派看來,你有錯,而且還是大錯,明澤是我們龍巖派的長老,你這麼做,就是欺師滅祖,如果這件事情被人說穿了,不要說是我們龍巖派的掌門,到時候你能不能活着,都是個難題,即便是我和大長老,也難以擋下整個龍巖派的怒火。”
寧飛聽明白了明軒的話,點了點頭。
“他會相信我師父的話嗎?”寧飛問道。
明軒想了想,搖了搖頭:“如果他真的相信了,那隻能說他的腦子有問題。”
寧飛:“……”明軒說話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他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找到證據,是另外一回事,當時沒有人看到,所以,只要我們都不說,他就不可能知道。”明軒笑着說。
寧飛點了點頭。
“明軒,帶着他先回去吧。”林無憾說道,“我去後山。”
“你要做什麼?”明軒問道。
林無憾抖了抖肩膀:“埋了他。”說完,他就轉過身離開了。
看着林無憾離開的背影,寧飛的嗓子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他想說些什麼,但是,腦子已經停止了運轉,一片空白,不知道到底該說些什麼了。
“我真的沒做錯嗎?”最後,寧飛將這句話問了出來。
他不是在問別人,而是在問自己。他先前覺得,自己肯定沒什麼錯的,他要殺明澤,是因爲明澤想要殺他,他不可能任人宰割,所以只能奮起反抗,但是現在看到林無憾這副模樣,他先前的決心也已經動搖了。
他不得不問自己一句,真的沒做錯嗎?
明軒再次拍了拍寧飛的肩膀。
“堅持本心,你覺得沒錯,那就是沒錯。”明軒說道,“他該死。”
“但是我師父……”寧飛苦笑。
“他也沒錯,他只是放不下,割不斷。”明軒說道,“人之所以是人,因爲他有豐富的感情,你師父還是人,沒有突破到神的境界,他有七情六慾,明澤和我的年紀比較小,是大長老看着長大的,現在明澤死了,他會難過,會悲傷。”
寧飛點了點頭。
“行了,先回去吧。”明軒說道,“好好休息休息,現在你回來了,那龍巖派的掌門人,就非你莫屬了。”
“恩……”
回到了先前住着的地方,剛推開門,裡面一片狼藉,桌子椅子,都倒在地上。
寧飛的臉色立刻變了。
這裡發生過戰鬥,地上還有未乾的血跡。
“天真……”寧飛沉着臉,立刻衝了出去,迎面遇到了一個弟子。
他走到跟前,沉聲問道:“我的朋友呢?”
“你的朋友?”那個弟子微微一愣。
“我的朋友,那個叫陳天真的男人。”寧飛說道。
“我都不知道你是誰。”男人搖了搖頭,“不過,你住在這?”
“是。”寧飛再次點頭。
“那你就是寧飛了,大長老從外面帶回來的弟子,對吧?”那個年輕男人笑着說道。
“是我。”
“哈哈,那我就明白了,行了,別擋着我的路,我還有事情要忙呢。”那個男人冷笑了一聲,眼神中下意識的就流露出了一絲對寧飛的譏諷。
他一把推在了寧飛的肩膀上。
寧飛的身體並沒有讓開。他的兩條腿就像紮在了土裡,生了根。
那個男人臉色一邊,又加大了力氣,想要推開寧飛,可寧飛好像是擋在他面前的一堵牆,不管他用多大的力氣,寧飛的腳步都沒有移開,最後他泄了氣,放棄了想要憑藉着蠻力推開寧飛這不切實際的想法。
“你知道,對不對?”寧飛盯着他的眼睛問道。
被人用這樣的眼神盯着,那個年輕弟子似乎覺得非常的不舒服。
“你管我知道不知道呢?我就是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年輕弟子沒好氣道。
寧飛忽然出手,沒有任何徵兆。
他掐住了那個年輕弟子的脖子,並且將他拎了起來。
這種身體懸空的感覺,讓年輕弟子感覺不到安全感了,他的手緊緊抓着寧飛的手腕,想要將對方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挪開。
“我耐心有限,再問你最後一遍,我那個朋友現在在哪裡,如果你不說,我不介意弄死你。”寧飛冷笑着說道,“你肯定覺得我是在開玩笑,我沒那麼大的膽子,但是你可以賭一把!”
年輕弟子會賭嗎?也許他是一個賭客,但是他絕對不會拿自己的生命來賭,這東西實在是太珍貴了,要是沒了,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他使勁點着腦袋,因爲脖子被寧飛掐着,他也說不出話。
寧飛鬆開手,他也落了地,只是腳早就已經軟了,直接摔在了地上,接着就是拼命的咳嗽,臉嗆得通紅。
“我真不知道你那個朋友現在在哪裡,但是我知道上次有巡殿的人來找他了,還動了手。”
“巡殿?”寧飛恍然大悟了,確實,他們在龍巖派得罪的人也不多,巡殿就是最有動機的。
“巡殿在哪裡。”寧飛繼續問道。
他的語氣非常平淡,但是那個年輕弟子卻能從寧飛的語氣中嗅到殺氣的味道。
寧飛動殺心了,他心裡想着。
“你現在轉過身,一直往前走,走差不多五分鐘轉個彎,接着繼續往前走,看到一顆樹……”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寧飛揮手打斷了。
“別說了,你帶我去。”寧飛說道。
“啊?”那個年輕弟子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這要是讓別人看到他和寧飛站在一起,還給寧飛帶路,估計自己肯定會被揍吧?
“怎麼了,你不願意?”寧飛冷笑道。
年輕弟子頓時打了個哆嗦,想起先前的那一份恐懼,他使勁點着腦袋:“不不不,我願意帶你去!”捱揍就捱揍吧,這也比丟了小命好吧?他心裡這麼想着。
“趕緊走。”寧飛說道。
年輕弟子站起身,深吸了口氣,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塵,就爲寧飛帶着路。走在前面的他,臉上掛着冷笑。
“哼哼,寧飛啊寧飛,你就跟我狂吧!等到了巡殿,我不相信你還敢這麼張狂!”他心裡想着,越想越開心,好像都已經看到了寧飛被巡殿的人揍得頭破血流的樣子了。
而此時,巡殿中,陳天真終於再次看到人影了。
“小子,後悔了沒?”月陽手裡握着一根鞭子,臉上帶着陰森笑容,走到陳天真跟前。
陳天真現在連擡起腦袋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感覺,自己的胳膊,腿,已經廢掉了,徹底的麻木了,沒有半點感覺。
就像現在,月陽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胳膊上,他也不會感覺到疼了。
“叫一聲爺爺,磕三個響頭,然後滾出龍巖派,我就放了你。”月陽笑着說,“你看怎麼樣?”
陳天真用現在自己僅存最大的力氣……衝着月陽吐了口口水,這也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了。
(PS:今天看了下貼吧,關注的人挺少的,其次,看到了一些催更的,不少都在嫌棄我更新慢……有個哥們也叫寧飛,哈哈,這是一種緣分,希望你喜歡這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