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燕的出現讓醫院頓時陷入了一片緊張中,不過別人的眼觀,焰燕一腳踢開了院子辦公室,而正在假眠的人從聲音中醒來,見來者是一個老婆婆的時候,他頓時嚇白了一張臉。
“您來了!”
焰燕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讓出了一個空間,讓蕭凜進來。“有什麼直接找他。”突然拋下一句話後,人就閃到了一邊,彷彿隱沒起來一般,沒有生息。
“我需要一個糖尿病專家!”院長看着蕭凜手中的人,他不敢拒絕而是一路引領着他來到手術室,並且安排了病房。
“讓我看看你!”院長換好衣服走了出來,他見蕭凜還沒有離開,不由的催促着他。
“你是這方面的專家?”蕭凜知道自己不能呆在無菌室裡,他帶着懷疑問院長。
“他的生命跡象很微弱,脖子上的傷口是你縫合的嗎?”院長仔細的查看了虹身上的傷口,觀察着監視前上的任何指數,翻開他的眼皮,瞳孔已經有發達的趨勢。“立刻抽取血樣做試驗。”吩咐着助手處理着相對應的工作,院長將蕭凜帶出手術室。
“我不能保證我能救下他。”
“兩天前就已經有發燒現像,現在我懷疑他有可能會因爲感染而轉成其他病因。”蕭凜沒有因爲不能呆在手術室而吵鬧,他是個醫生自然知道規矩,他現在就是希望這個人能抓緊最後的機會。
“我儘量。”
手術室的門被關上,蕭凜一個人坐在門外,他伸長雙腿,揚起頭,注視着頭頂的燈。
“你在這裡!”守找了很久,他不知道焰燕會帶蕭凜去哪裡,最近的醫院都找過,都沒見到蕭凜的蹤影。這傢俬人診所是附近極爲少數的一家有點名氣的醫院,抱着試試的心態,他找了過來,卻沒想到蕭凜正頹然的坐在走到上!
“誰在裡面?”看着大門緊閉的手術室,守很意外爲什麼不是老大在裡面。
“院長!”聲音裡透着疲憊。
守也不多問,蕭凜能將虹交給別人,也許有自己的原因。事實上,裡面的那位院長並沒有讓他們等很久。
“我很抱歉!”院長衝着蕭凜搖搖頭。“雖然你的傷口處理的很好,但是糖尿病本身就有着凝血度的問題,傷口雖然被縫合,但是始終都無法癒合,細菌已經入侵了他的大腦,我無能爲力。”
守聽完之後,不信任的瞥向蕭凜。“你是說你救不了他?”守衝動的一把揪起院長的衣領。
“你就算現在要我的命,我也還是那句話,太晚了,他本身已經在晚期階段,能活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院長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但是看着兩個人的臉色,他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謝謝你!”蕭凜出奇的平靜。“我可以進去嗎?”
“可以!”院長一點點的挪過了蕭凜的身邊,迅速的逃離了手術室。
“守去弄一套乾淨的衣服過來。”
“老大!”守不放心的看着蕭凜。
“去吧!我在這裡等你。”蕭凜已經走進了手術室,虹躺在那裡,緊閉的雙眸,監控器上已經顯示了生命的跡象,心臟停止了跳動。
手指撫過已經乾涸的血跡,皮膚上還有點溫度,蕭凜只是站在那裡久久的注視着虹。他脫下身上的衣物蓋在虹的身上,拔掉還插在他身上的管子,抱起他走出來手術室。
從來都沒有帶他去看過外面的世界,因爲怕他受傷,總是保護的很好,是希望他可以活的更久一點,然而,這樣小心翼翼下,他還是沒能守住他們當中最小的一個。
是失望?還是自責?或許都有,但最多的還是憤怒。
當守拿着虹的衣物回來時,手術室裡已經空無人影,蕭凜和虹都不知道去了何處,守懊惱的坐在走道上,隨後跟來的紫鱗兄弟和果果站在門口。
“我想我知道他們去哪裡了!”果果出其不意的叫了起來。
“你最好給我閉嘴!”
“相信我,虹曾經跟我說過他最想去的就兒童樂園,他想去坐海盜船。我想,這個你們都知道的吧!”
因爲很好的守護,因爲知道自己不是平常人,所以虹在很少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本該屬於他的樂趣。
彼此之前相互往了眼,四個人朝着同一個方向趕去。
虹的身體在變冷,這是一種自然現象,在經過很長一段時間後僵硬的身體會變得柔軟,脖子上的血已經凝固了,蒼白的肌膚上一抹黑紫色的血柱十分的扎眼。
蕭凜現在腦子裡很空,他從來沒有想過五子會這樣離開他,因爲他始終都覺得他們是不會分開的,所以翼的所謂叛逃,讓他無法接受,但是跟虹比起來,那樣的無法接受反而要輕鬆了許多,至少翼還活着。
虹隨時都會離開自己,這點蕭凜比誰都清楚,他盡所有的能力來延長虹的壽命,只是希望他可以活的久一點。這能怪誰?就算殺死了那些人,又能怎樣?可以換回虹嗎?
坐在車子裡,看着面前的海盜船,蕭凜可笑的想着。“我不能讓你坐海盜船飛上天,但是我可以讓你坐在那上面。”
夜色下的樂園早就沒有了工作人員,蕭凜從副駕駛座上抱下了虹,幾個縱跳,人已經躍上了海盜船,坐在了最後一排。
黑暗中,一個白的像張紙的人依偎在另一個人懷裡,坐在色彩豔麗的道具上,像極了鬼魅。
“如果能重現來過,或許我不會那樣頑固的把你鎖在牢籠裡,給你糖,給你巧克力,帶你出來玩,凜很對不起你!”
話哽咽喉嚨裡,想要說的已經說不出口,想要後悔的也無藥可救!他是人,不是神,所以他改變不了已經發生的結果。
“是你在呼喚我嗎?”船頭處傳來了嘶啞的聲音,不知道是幻覺還是什麼,蕭凜感到船在微微的晃動。
“是你在呼喚我嗎?”黑暗中揚起的聲音如同糜魅般傳入了蕭凜的耳朵裡,他沒有聽錯,的確有人在說話,而是聲音是從船頭傳遞過來。他沒有動,坐在原來的位置上,心在撲通撲通的跳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