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他想明白,接着就看見由剛纔朦朧的天色,變得無比的亮起來。
這種亮,並不像往常天亮的那種亮。而是整個天空像是貼上了什麼金片,閃閃發光,耀眼得無法讓人睜開眼睛。
當王錦寒剛看見的時候,那是黃色的亮光,可是,只是一剎那,那亮光就變成了銀色,而且,亮光的形狀也在不斷的變化着。
先是一個大大的圓球形,接着,就慢慢的變成了一個橢圓,由橢圓延伸開去,竟然就變成了一把劍的形狀。
那劍尖,從天空中緩緩的、緩緩的下垂,最後變成了垂直的樣子懸掛着。
王錦寒此刻正睡在地上,感覺那把劍,正好直戳戳的戳着自己的心窩。
“達摩利斯之劍?”腦海中立馬閃出了這個名詞來,王錦寒的心“咯噔”一下,難道自己此刻的命運就是如此?
雖然看見了絕路,但隨着這把劍的懸掛,讓王錦寒也看到了希望。
因爲現在他終於看到了女媧了。可是,這是怎麼回事?女媧竟然和依天一起一決高下?
王錦寒想要站起來幫忙女媧,但是,他卻發覺,那把劍邊垂直之後,迅速的變長。
剛纔似乎還在離自己很遠的地方的,現在那劍尖竟然離自己只有一個拳頭的距離。
“我靠。”王錦寒心裡詛咒着,但卻不敢輕舉妄動。這把劍出現在自己面前,恁是誰,正在受傷的時候,都不可能把它視爲無形。
如果王錦寒還是原來的王錦寒的話,或許還真不把這把劍當做一種威脅。可是,此刻的他,身體的恢復,還沒到百分之五十,從地下傳來的熱能,現在也僅僅到達了自己的頸部。
而他的心,現在還是冰冷冰冷的。要等到自己的心暖了之後,他纔可能讓自己的功力恢復百分之五十。
只好眼睜睜的看着女媧的半空中與依天在那裡互相糾纏。
現在只見女媧已經稍稍的佔了上風,她的雙手在空中幻變成無數隻手,究竟哪隻是真的,哪隻是假的,現在王錦寒看不清楚。
不過,被大君主控制着的依天,卻能很容易就分清楚那個是真的手。因爲大君主的鼻子像狗一般的靈敏,不,比狗要靈敏多了。
他能夠通過這種特殊的氣味,感覺到真手與假手的區別。
他的長爪子往女媧的真手抓去,只聽見“咔嚓”一聲,女媧的手就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依天,你混蛋。”雖然明知道這個人不是依天,可是,女媧還是忍不住罵了出來。
不過,她這句話罵得太好了。這個時候,正是依天最清醒的時候。他怔了一下,可不,面前的這個人不就是女媧嗎?她手上的紅印,難道是被自己抓的?
但這種清醒也是轉瞬即逝。因爲大君主喃喃的唸了一句符咒,他的神智又開始變得模糊了起來。
“血,血……”王錦寒沒想到,剛纔被依天抓到的女媧的手,竟然流出了鮮紅的血液來。
王錦寒看着那滴鮮紅的鮮血從女媧的手臂一直往下流,不過,奇怪的是,這血只有一滴,剛開始的時候鮮紅鮮紅的,就連如此遠的距離,王錦寒也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隨着時間的一點一點的流逝,那血滴流下來的速度越來越慢,越來越慢,如果不是王錦寒的視力如此厲害的話,根本看不到那滴血還是在往下流的。
“真奇怪。”王錦寒小聲的嘟囔了一句,這血怎麼只出了一滴,但是,更奇怪的還在後頭,那滴血由原來的水珠狀,慢慢的變成了一個人的頭。
“哇,天啊。”王錦寒看着那隻人頭慢慢的在女媧的手上變大,當變得跟一個拇指大小的時候,這個人的外形也已經出來了。
他就好像是一隻魔鬼般。除了臉上長着一條條像是蛇般的紫色花紋之外,他的腿更是短得無法讓王錦寒覺得那是一個人的腿。
或許只有幾毫米吧,就好像什麼大頭兒子那樣,哦,不,比大頭兒子更誇張,不過,王錦寒覺得,他的腿一定會跟着長大的。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該不會是自己來到了另一個國度了吧?啊?”
很想回頭想一想自己今天所經歷的,無奈的是,從地下傳來的熱能這會兒卻變得異常的熾熱,好像要把他烤焦一般。
很想翻個身,讓自己的腹部也能夠得到這種熱能的灌溉。剛想轉過去,卻發覺在女媧身上的那滴血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它居然一下子變成了紫色,那個人頭也開始變成了無數個王錦寒看不清楚的頭來。
那些人頭順着女媧的手往下滾,接着,居然就跳到了那把長劍上,那長劍鋒利極了,那滴紫色的血從那鋒刃處滾過,也就劈成了無數的小點,不過,這些小點卻再次變回了紅色。
王錦寒目不轉睛的看着這一切,心中駭然的程度,絕對不輸於看見什麼那個大君主復生。
他想喊叫,可是,根本叫不出來,因爲那些血滴順着那把劍往下流的時候,那血竟然蹦了出去,接着就聽見了“乓乓乓乓乓”的響聲之後,那些血滴濺得到處都是。
更讓王錦寒驚駭的是,那些血滴每一點掉到地上,都變成了一個很奇怪的人,哦,不,或者用動物更恰當一些。
也不對,那些血變成的還是比較像是人吧,因爲他們是用兩隻腳走路的,特別奇怪的是他們的腳,居然長着像鴨子一樣的蹼。
一個又一個,就好像是從地上蹦出來,他們的個子並不算大,可是,頭卻大得像是舞獅子中的那個大頭。
那把從天上延長的劍,在那些人慢慢的出現之後,竟然開始像雪塊一樣,一點一點融化了。
那些水從劍尖上,一滴一滴的流入王錦寒的身體裡,剛纔的熱能與這種冰冷的雪水交融在一塊兒,讓王錦寒原來因爲灼熱而難受的感覺,逐漸的變得舒服了起來。
但是,雖然沒有了原來的灼熱,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奇癢。王錦寒剛開始還以爲是因爲溫度的不同而讓皮膚產生了變化,可是,當那癢癢的感覺,從自己被雪水浸淫到的地方,慢慢的往自己的頭上發散的時候,他突然覺得,或許這是在要自己的命了呢。
從現在開始,自己或許就要跟面前的這些人在一起生活了,當然,是在不死的可能之下。
王錦寒看看天上的女媧,現在她已經慢慢的佔了上風,她的動作雖然還沒有原來的靈活,可是,她的身子已經從依天的下面,慢慢的來到了依天的腰部。
“依天,但願你沒有被大君主完全控制。”不能動彈的王錦寒,只能祈求會有奇蹟出現。
面前的那些很特別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沒有看見王錦寒,他們竟然旁若無人的開始在王錦寒的旁邊走來走去了。
那把長劍的劍尖變成了雪水之後,竟然在空中變成了一條細線,最後只剩下了劍鞘,安詳的懸掛在半空中。
癢癢的感覺卻在那把劍消失之後達到了頂峰。王錦寒的身子現在猶如萬箭穿身,身體上每一處癢的感覺都不同。
在他的腳板處,那種癢癢的感覺像是穿透了一層皮,來到他的肉裡面,想撓,卻根本無法撓得到。
而在他的大腿上,那癢癢的感覺卻只在表皮,王錦寒可以撓得到,可是,每撓一下,就發出一種難聞的氣味,既有的像臭豆腐的味道,又有點像屎的味道。
更難受的還是王錦寒的喉嚨,喉嚨裡就像生吃了山藥一樣,想撓,可是撓不到。想吞口水,可是,喉嚨裡卻好像着了火一般的疼。
王錦寒難受得不斷的扭動自己的身子。所幸的是,自己現在總算可以讓身子在地上不斷的滾動了,他試圖站起來,但是,一站起來,那雙腳就像踩在烙鐵上一樣,發出了“嗞嗞”的響聲。
隨着響聲的結束,伴隨而來的就是疼痛。
這種疼痛,用鑽心來形容也一點兒不爲過。王錦寒不得不趕緊的重新躺了下來,不過,他學精明瞭,躺下去之後,在原地先豎着打幾個滾,再橫着打幾個滾。
也不知道究竟自己打了多少個滾,那種癢癢的感覺竟然慢慢的,抽絲剝繭似的從身體裡面剝離出去了。
等到王錦寒感覺身體裡面的癢癢感覺全都消失了之後,從地上站了起來,剛纔那種鑽心的疼痛感也跟着消失了,他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原來的那種狀態之中。
可是,他剛剛站起來,那些由血滴變成的大頭人就洶涌着往他的方向涌來,因爲他們的腳上有蹼,走的速度並不快,可是,那麼多的人往王錦寒涌來,並且不知道他們想要幹什麼,他還是覺得一陣又一陣的冷汗從身體裡面冒出來。
“啊”的大喊了一聲,王錦寒往天空中飛去。當他升到了半空中,才發覺,原來這個平坦的草地,現在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
除了剛纔自己躺着的地方還算是沒有什麼改變之外,剩下的地方,左邊已經變成了一條洶涌着紅色岩漿的大江,那些江水咆哮着往前奔流,有些甚至還涌上了岸邊。
岸邊的那些樹木,在紅色岩漿所到之處,立馬就變成了一塊黑炭。
而在左邊,那裡變成了一條又一條大小不一的溝壑。用王錦寒的眼睛看去,有些大得如一條通天河,有些呢?卻又小得如一條蛇,彎彎曲曲的不斷的延伸着。
而在這些溝壑裡面,有一條特別的耀眼。雖然沒有走進,但是,王錦寒已經能夠看到從那裡發出一縷縷的光芒,而那些光芒的顏色,王錦寒根本就無法用自己的語言來形容。
雖然很好奇,但現在王錦寒卻沒有時間來仔細的觀察這個地方了。
他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女媧。看着女媧與依天在不斷的糾纏。可是,他卻發覺,女媧下手的時候,經常是猶豫着的,要是沒有猶豫的話,或許早就讓依天成爲她的俘虜了。
“我來了,閃開。”王錦寒知道依天現在並不算真正的依天,他吼叫着吹出了一口氣,這種氣體,可以讓大君主聞到之後,內功消失一秒鐘左右。
“我是依天。”沒想到,當王錦寒的氣體吹到依天的時候,他竟然氣息微弱的說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