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證物袋裡那件毛衣的剎那,秋天的臉色陡然變成了一片死灰,這件灰色開襟衫,正是她昨天穿的那件。 不過她回家後明明將衣服放進了髒衣簍裡,本來打算今天清洗,不想卻出現在了警察的手上。 李亞男注意到了秋天表情的變化,不動聲色的問道“這衣服是你的嗎?” “是……不,不是……” 秋天點頭又立馬搖了搖頭,因爲她清楚記得晚上脫衣服的時候衣袖上根本沒有這麼大塊血跡,如果有,早該被她注意到了。 “到底是還不是?”李亞男追問。 沒等秋天回答,吳躍翰已經拿着證物走過來,炯炯有神的看着她,冷笑着說“這衣服就是我從你房裡的髒衣簍裡找到。沒想到吧,要不是亞男他們把你帶走,或許這衣服上的血跡就被你洗掉了。” 見秋天一個勁的搖頭,他又咄咄逼人的上前一步,緊盯着秋天變得慌亂的眼神呵斥道“說,是不是因爲你對秋逸天強行讓你相親的事情感到不滿,爭吵中一時氣憤推了他一把,結果秋逸天沒有站穩摔倒了,不巧後腦勺磕在書桌上,這也是他致命的原因。” “沒有,爸爸不是我殺的,你不能誣陷我!” “我還沒有說完,你失手殺了秋逸天,這時有傭人聽到書房裡的爭吵聲,就走過來查看,而你則躲在門後面,用地上那個木雕趁傭人不備一下砸中了她頭,不得不說你很聰明,走之前竟然還知道擦掉所有東西上的指紋。你說我講對了嗎?”吳躍翰一臉冷笑的看着秋天。 他今天當着李亞男的面超水平發揮,將案情分析的頭頭是道,而且自我感覺超好,說完連他自己也感覺自己就像現實版的福爾摩斯, 但他自以爲是的推斷卻像道晴天霹靂般擊中秋天,在對方盛氣凌人的逼問下,秋天像個無助的小孩那樣垂泣起來。 門外,正在努力給叔叔伯伯留下好印象的秋文倩聽到了吳躍翰的分析後,衝進來二話不說抓起桌上的花瓶就往秋天扔去,李亞男
眼疾手快拉了秋天一把,花瓶落在地上碎了,瓷片劃破了她嬌嫩的腳踝,血液瞬時沿着傷口就流了出來。 “請你出去,不要影響我們工作。” 秋文倩被兩名警察攔住,往門外推去,她還不肯罷休,邊退邊指着秋天怒聲罵道“臭婊子,我就知道是你乾的!你一直對咱爸懷恨在心,所以才殺了他,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文倩,秋天不是那樣的人,你們一定是誤會了!”秋天的媽媽林曼趕忙上前解釋,秋文倩則像個潑婦似得逮着誰就打誰,林曼正好撞在槍口上。 秋文倩啪啪兩耳光打在林曼的臉上,還想踹她一腳,卻被旁邊那些看不過去的親戚給強行架走了。 “還有林曼你這臭婊子,全是你害的,你們一大一小妄想獨吞我們家的家產,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聲音越行越遠。 秋天見媽媽因爲她而被打,哭着解釋道“真的不是我,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李亞男見她哭的可憐,暗自嘆息了一聲,握着她的手正想安慰幾句,吳躍翰卻冷哼一聲,倒揹着手,以十分篤定的口吻說“還想狡辯,不怕告訴你,我來之前已經查過你家門口的監控,昨天吃完飯後,其他人就相繼離開,只有你走的最晚,而且離開的時間恰好跟秋逸天死亡時間吻合!” 李亞男有些不滿他咄咄逼人的態度,蹙眉問道“那你在監控看到,其他人最晚是什麼時間離開?” “最早出去的是秋文豪,然後是秋文成,老大秋文倩兩夫妻走在最後,不過那時候也才十一點不到,法醫說過,秋逸天的死亡時間大概在凌晨一點到三點,前面三兄弟出去後一直沒回過家,只有秋天一人是在秋逸天死亡時間內離開,這件衣服就是鐵證,等法醫化驗結果一出來,我看到時她還怎麼狡辯。” 李亞男不想當着嫌疑人的面討論案情,招手叫來那邊實習女警,讓她將哭泣不止的秋天帶到一邊去了,然後她纔對吳躍翰說道“可是你想過沒有,那個用來襲
擊傭人的木雕淨重超過二十斤,就算男的用一隻手舉起它都費勁,何況秋天這種體格,兩隻手也不一定能舉得起來,我覺得這事還有蹊蹺。” 吳躍翰甩甩頭,苦口婆心的勸說道“亞男,直覺往往會把你帶入誤區,等你工作久了就會明白我說的道理,咱們當警察一定要相信證據,就算化驗結果沒出來,我也敢打包票,絕對是秋天乾的,有可能她媽媽也有幫兇的嫌疑。”他更狠,直接連林曼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也懷疑上了。 李亞男只覺吳躍翰的分析太過片面,看似充足的證據仔細一想卻有許多的漏洞,她沒有繼續跟吳躍翰討論下去,而是將視線移到牆上的保險櫃,然後一直過去,最終定格在對面的敞開的窗戶上。 這時隊長張武處理好手上的工作,走了過來“躍翰怎麼樣了,化驗結果出來了嗎?” “還沒,不過我有把握人就是秋天殺的,隊長現在就把人帶回局裡審查吧?”吳躍翰有些迫不及待的說道。 “等結果出來再說……”張武說着忽然發現李亞男一直沒搭腔,不由疑惑的問道“亞男,你是不是有什麼新發現?” “張隊。”李亞男現在才發現張武就站在身邊,忙打了聲招呼,然後她指着那幾扇窗戶若有所思的道“你們說,會不會是小偷從那扇窗戶進來,然後在盜竊保險櫃的時候驚動了被害人秋逸天,秋逸天過來查看,卻被小偷失手致死,慌亂之下他又用木雕砸傷了後面進來的傭人,然後清理現場,又從窗戶離開,秋家門口的監控攝像頭自然不會拍到有人進出過了。” “這怎麼可能。”不等張武表態,吳躍翰笑了笑,能聽出他語氣中的不屑,見李亞男透來不滿的眼神,他忙解釋說“亞男,你的推斷是有一定的道理,不過,秋天袖口上的血跡又該怎麼解釋?” “結果還沒出來,你怎麼能肯定那上面的血跡一定就是秋逸天留下的?”李亞男自然不是吃素的,立馬發現了他話裡的漏洞,步步緊逼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