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整天混在街上的井底之蛙,手底下有幾個小弟就覺得自己是黑社會大哥大了,龍大相一向的原則都是不跟他多廢話,因爲動拳頭比對口更實用。
龍大相微微的側過頭,衝身後的兩個小弟說:“不用你們動手,看着就行了。”
兩個小弟一起點點頭。
對面的小痞子頭哈哈的大笑起來,“怎麼着,要打架呀,單挑還是羣毆啊?”
小痞子頭身後的小弟全都往前上了上,一個個目光不屑的看着龍大相,在他們看來這是一場必勝的仗,對面只有三個人,而他們有十幾個人。
小痞子頭的話音剛落,一隻碩大的拳頭就砸在了他的嘴上,他還完全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呢,就覺得眼前一黑,嘴裡的牙似乎一顆接着一顆的被砸裂了,尤其前排的大門牙,滿口的血腥化作一股鮮血從嘴角溢了出來,與此同時腳底下彷彿忽然間失去了地球的引力,整個人輕飄飄的向後飛去。
“哎喲!!!”
身後響起了一串的痛叫,這小痞子頭一下子砸到了三個小弟。剩下的小弟全都懵了,這尼瑪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老大突然間就飛了起來?
龍大相不給這些個小痞子反應時間,他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還有很多的小幫派要去通知的,揮起了一對碗鉢大的拳頭,衝着這些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痞子就砸了下去……
街道的中央頓時響起了一片慘叫,無數的行人簇擁在一起圍觀,短短不到兩分鐘的時間,方纔還活靈活現、得瑟囂張的小痞子們,一個個全都躺在地上咿呀的痛叫着。
龍大相沖着小痞子頭的肚子又踹了一腳,冷冷的警告道:“這裡以後不是你們的地盤了,要是再敢在這混被我看見了,可就不是今天這麼簡單了。”
說完,龍大相帶着兩個小弟離開,雖然知道龍三當家的身手了得,但這兩個小弟還是驚訝不小,短短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就放倒了十幾個小痞子,這身手這速度他們一輩子都望莫能及。
林昆也沒閒着,在蔣葉麗的大辦公室裡和蔣葉麗聊了一會兒,主要是想聽一聽她對李富一家被殺的看法,當初百鳳門的前任老大何軍就是被暗殺的,像這種黑幫大佬被殺的事件,某種程度上來講都有相似之處。
何軍的案子一直到現在也沒破,已經很多年了,蔣葉麗也不知道兇手到底是誰,或者到底是誰派來的,想當初各個幫派之間紛爭不斷,各個老大之間都有很深的芥蒂,要是因爲幫派之爭而暗殺倒是極有可能的,但直覺告訴蔣葉麗好像不是。
蔣葉麗一直懷疑一個人,懷疑何軍的死和這個人有莫大的關係,這個人叫盧三,之前瘋皇集團的招標會上林昆見過,是一個五十左右的老男人。
何軍當初和盧三的關係一直不錯,每次見面了何軍都三哥三哥的叫着,而盧三也左一句何老弟右一句何老弟的,蔣葉麗之所以懷疑盧三,是因爲盧三暗地裡騷擾過她,考慮到何軍還要和盧三達成聯盟以助百鳳門能夠紮根更穩,這件事蔣葉麗一直也沒有跟何軍說。而盧三三番兩次的騷擾她未果之後,曾說要殺了何軍,讓她成了寡婦後自然就從了他。
蔣葉麗懷疑何軍的死和盧三有關也不全是因爲這個原因,而是幫派間的利益,在道上混的彼此稱兄道弟的都是虛假的,真正的最大始作俑者還是利益。
盧三肯和何軍相交絕對不是因爲脾氣相對、肝膽相照,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朋友之妻不可欺,他也不會暗地裡騷擾蔣葉麗,更不會放出要殺了何軍那樣的狠話。
盧三是一個典型的傳統黑幫分子,幾乎所有和法律沾邊的勾搭他都幹,收保護費、開地下賭場、涉黃的娛樂場所等等,甚至早年的時候還幹過綁架的勾搭,之所以能夠逍遙法外到今天,不光是在機要裡有關係,更重要的是他是一個謹慎小心的人,道上的人敬他的稱他爲三哥,不敬他的直接喊一句三狐狸。
中港市誰都知道南城區是一塊大肥肉,這裡幾乎聚集了中港市所有的旅遊產業,來的外地遊客大都是消費的冤大頭,誰都想伸手到南城區裡佔一席之地,但早年的格局定下來了,想要再擠進南城區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盧三就曾想要用他手底下的資源交換何軍手下的資源,也不是全交換,盧三當初提議用兩家娛樂城換何軍的一個酒吧,被何軍當場就拒絕了,如果按照市價明面上來看,兩家娛樂城的價值絕對比一個酒吧的要大的多,但從牟利這個最實際的角度來考慮,盧三的兩家娛樂城的牟利遠遠不及何軍手底下的一個酒吧,並且盧三要換這個酒吧也不是光像何軍那樣單純的做酒吧生意,肯定是要參加些非法的項目在裡面的。
何軍被暗殺之後,盧三就曾帶着人來要挾蔣葉麗,一方面是想讓蔣葉麗從了他,另一方面也想霸佔百鳳門下面的各個地盤,蔣葉麗用絕對的利益交換,換來了南城區其他四個幫派的幫助,將盧三給攆了回去,之後百鳳門的實力便是一落千丈,除了用於利益交換的那些產業,餘下的產業也是被侵蝕的越來越少,最後只能混跡在各大幫派的罅隙中間。
好在最終有林昆的出現,否則百鳳門恐怕早就被瓜分了,而今百鳳門卻是成了中港市南城區的主導,林昆的出現不光改變了百鳳門,也改變了整個南城區。
李富的死和盧三的關係不大,但肯定也是仇殺,李富在道上混也有快二十年了,這十二年裡他不知道殺了多少的人,樹下的仇敵肯定也是無數,作爲朋友,林昆爲李富一家的死感到憤怒,下定決心要替他一家報仇,可換個角度想一想,如果真的是因爲仇傷,之前被李富殺死的人就不冤屈麼?那些人的家人、朋友等等就不感到憤怒麼?
蔣葉麗將這些道理講給林昆聽,林昆聽完之後沉默了,蔣葉麗又微笑着說:“不是有句話麼,冤冤相報何時了,以仇報仇的仇是永遠也報不完的,李富早年也是一條惡漢,死在他手上的人被他拆散的家庭不計其數,他一家人被殺,或許就是因果循環吧,你還是放開一點比較好。”
林昆沉默良久,最終點點頭,嘴裡叼着的煙繚繞起白煙,在他的臉頰上勾勒出深邃的痕跡,像是一場秋後的豔陽,晴朗卻是帶着悲傷劃過。
林昆給耿軍狄打了個電話,耿軍狄說正好要給他打電話,機場的惡性殺人案件有了頭緒,讓他過去看看,林昆本來是想和耿軍狄說算了不用查了,沒想到這麼快就查出來了。
掛了電話,林昆看着蔣葉麗,道:“查出頭緒了。”
蔣葉麗笑着說:“去看看吧,查出來了是天意,或許這仇就該去報。”
“恩。”林昆點了下頭,“那我過去看看。”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過頭道:“這兩天外面的局勢可能不穩定,你儘量少出去,出去也多帶些保鏢。”
“放心吧,我不出去。”蔣葉麗微笑道。
林昆開着老捷達來到了北城區的警察局,報了耿軍狄的名號後,專門一個民警帶着他來到了辦公室,早先的時候林昆來過這裡一次,但這次耿軍狄搬辦公室裡,換了一間比之前更大一點的辦公室,而且朝向不錯,外面看到的不是成排剛剛興起的建築,而是一片自然美景。
耿軍狄讓民警退下,辦公室裡只剩下他和林昆兩個人,耿軍狄拿了一瓶水給林昆,說:“今天早上剛查出頭緒,兇殺案發生前,有人買通了機場裡的管監控的人,兇殺案後那人馬上就辭職了,跑到澳門去賭博,結果輸光了所有的錢被澳門那邊給扣了下來,聯繫這邊過去贖人。”
耿軍狄遞給林昆一支菸,自己點上了一根,抽了一口之後接着道:“這人一回來就被我們給扣下了,盤問了24個小時後把所有的事都交代了。買通他的是一個島國人,一共給了他二十萬人民幣,他只負責把監控給弄壞,並且保證在案發的時候不好用就行了,這二十萬賺的倒也容易。”
“我能見見他麼?”
“可以。”
耿軍狄帶着林昆來到了審訊室,審訊室裡黑漆漆的,只亮了一盞昏澈的小燈,椅子上坐着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他看起來很疲憊,嘴上的胡茬參差不齊。
林昆坐到他的對面,問:“找你的那個島國人長的什麼樣子,會說中文麼?”
男人點點頭,有氣無力的樣子彷彿只要稍微一用力,腦袋就能掉到地上。
“你看下是這個人麼?”林昆掏出手機,裡面有一張岡司的照片。
“不是。”男人搖頭。
耿軍狄拿出對講機,馬上一個民警將畫像送了進來,那是根據眼前這個男人的描述畫出來的。
“我已經派人去找這個人了,大致確定應該是混跡在開發區那邊的,開發區那邊的警察局也聯繫上了,他們也正在到處搜捕這個人,估計很快就會有消息。”
耿軍狄的話剛說完,兜裡的手機響了,他接聽了手機之後,眉梢露出喜色,道:“好,馬上把他帶來!”
掛了電話,耿軍狄笑着對林昆說:“抓到了!”
兩個民警押着一個島國的年輕人進了審訊室,這位年輕的島國佬一路上直嚷嚷着:“你們憑什麼抓我,我是島國人,我要聯繫我們的大使館!”
一直到審訊室裡,這廝還是喋喋不休的叫喚着,耿軍狄的眉頭立即一挑,上去啪啪啪的就是三個大耳刮子抽了下來,直接把這廝給打懵了。
“你……”回過神後,這位島國佬還要叫喚,纔剛說出去一個字,旁邊的林昆一腳踹在他的肚子,直接給踹的趴在了地上,擡起頭的時候,眼前已經多了一個手機,冷冰冰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是這個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