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塵說完,蔣援朝撇撇嘴,根本不信他的鬼話。
“老爺子,看您這身手,一定是個練家子吧?”
“沒,俺亂丟的。”蔣援朝見江若塵不老實,也開始胡扯起來。
江若塵乾笑兩聲,疑惑的問道“老爺子,這麼晚的天,您怎麼一個人在這?進山來打獵嗎?”
蔣援朝摸摸下巴上的大鬍子,點點頭“算是吧,俺就住這附近。一些動物晚上才能逮到,這附近有俺弄的陷阱,正好過來看看有沒逮到什麼獵物。”
“剛纔多謝老爺子幫忙了,您就一個人住這啊?”
蔣援朝斜撇江若塵一眼,哼道“不幫忙恁也能收拾那隻小貓兒吧?後勤兵哼。現在的小兵蛋子咋恁愛騙人?”
江若塵汗顏,總不能跟人報自己是天火的吧?
“嘿嘿嘿,那個,老爺子是中原人吧。”
蔣援朝點點頭,也不理江若塵,直接走到樹林後面搜尋了半天,片刻後提着兩隻兔子走了出來,呵呵笑道“運氣不錯,逮了倆兔子,小鬼,這麼晚不好回了吧,去俺那將就一宿,喝兩杯?”
“嘿嘿,行啊!正好肚子餓了!”江若塵毫不客氣的答應了。
單妃在旁翻翻白眼,暗罵江若塵皮厚,蔣援朝這時才注意到單妃,驚訝叫道“好俊的妮子!”說完,蔣援朝轉頭上上下下看看江若塵,搖頭惋惜道“可惜了可惜了走吧,到俺家再說。”
“”
“你皮太厚了吧?別人叫你你就去?”單妃俏臉有些發紅,在夜色下,配着雪景又有了另一番風情,江若塵不禁看得一陣發呆。
“這老頭不簡單,我估計這麼久鴸鳥沒出現,跟這老頭關係很大,所以去看看沒什麼壞處”
“好看嗎?”看江若塵一直盯着自己看,單妃笑盈盈的問道,一時間媚態叢生,江若塵心裡一邊暗罵着妖精,一邊忙不迭的點頭。眼角眯起一個危險的弧度,單妃走近江若塵兩步,擡腳重重的在江若塵腿上踢了一腳,轉頭就走。
“這娘們!”江若塵抱着腿,痛的只抽涼氣,單妃的一腳運上了靈能,自己一點防備都沒有,這一腳踢得一陣鑽心的疼痛。
揉了半天,這才緩過一口氣,江若塵轉頭看看還傻坐在地上的強巴,沒好氣的說道“走了!腿軟了走不了了嗎?別想我揹你,腳軟了你就坐這,等那隻雪豹回來給它當晚餐吧!”
江若塵說完就走,強巴一咕嚕從地上爬了起來,大叫道“我沒腿軟!我我剛沒反應過來而已,那隻小貓敢再回來,我一定把它抓來當寵物!”
強巴稚嫩的話語,似乎太沒說服力了,江若塵揚長大笑着頭也不回的擺擺手“那你就去把那隻小貓抓了吧,帶着它捕獵,肯定比獵犬好用多了!沒準它現在就在黑暗的地方等着你抓呢!”
強巴聽了江若塵的話,警惕的四周看了一圈,轉頭時已經見不到人影了,頓時驚慌的大叫起來“師父,等等我啊!”
蔣援朝住的地方,只是一處簡易的木屋,看起來應該是自己該的,房內只有一些簡單的傢俱,並未有其他奢華的物品,只有各類野獸的毛皮,或是鋪蓋用,或是掛在牆上做裝飾品。
單妃和強巴來到這裡後,就先去休息了,一個女人一個孩子,體力自然比不上江若塵,雖然靈能能恢復體力,但是精神上還是需要依靠睡眠來補充。
江若塵和蔣援朝坐在火堆旁,江若塵遞上一支菸,蔣援朝擺擺手,拿出一支菸鬥“那玩意兒沒勁,來試試這個?”
接過菸斗,點上抽了一口,一股辛辣刺鼻的氣息傳來,江若塵頓時也被嗆到了,卻依舊讚道“夠勁!老爺子以前打過仗吧?”
蔣援朝得意的點點頭“當然!打鬼子,抗美援朝沒趕上,其他的俺可一個沒拉,防過海岸線,鑽過貓耳洞。那羣越南猴子最不地道!他孃的女人和娃娃都拿着槍!”
蔣援朝提起自己的光輝事蹟,頓時興奮了起來,拉着江若塵就開始吐沫橫飛,終了還砸着嘴說“你們這羣娃娃兵,現在哪叫兵啊,沒上過戰場沒經過磨礪,不過你小子肯定見過血吧?少給老頭子裝,什麼樣的兵,我老頭子一眼就能看出來!”
江若塵笑笑,沒有承認也未否認,都是老鳥了,對方身上什麼氣息,不用說也能聞出來,模棱兩可的說道“老爺子,現在的兵可跟你們那時候比不成,看您這氣質,不用問就知道,當年一定沙場老將,戰績不俗。沒你們這些前輩,我們現在的兵可就沒這麼清閒了,來,老爺子,我敬你一個!”
蔣援朝樂呵呵的接受了江若塵的奉承,雖然蔣援朝待人平和熱情,但是從他身上,江若塵聞到了一股濃厚的血腥味。這是在戰場上,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人,纔有的感覺,雖然蔣援朝一直懶洋洋的眯着眼,如一位普通的遲暮老人,但是眼中時不時閃過的凌厲光芒。讓人知道,如果把他當做一位普通老人,一定會吃大苦頭。
酒過三巡,蔣援朝心滿意足的去休息了,只是他一直未說江若塵到底像誰。兩人喝酒時,蔣援朝只是時不時的用緬懷的眼神看着江若塵,這種眼神江若塵很熟悉,那是在看與自己並肩作戰的戰友的眼神。
一人坐在火堆旁,江若塵坐的筆直,閉目不知在想些什麼。
過了半響,江若塵緩緩睜開眼睛,看着窗外的月光,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一片茶葉,放在嘴裡慢慢咀嚼起來。
此刻江若塵臉上再也沒了玩世不恭,那種返祖現象傻乎乎的樣子,眼神清澈而犀利,而深處卻帶着一股疲倦與無奈。江若塵不怕危險,或是‘邪’帶來的各種麻煩,但是長久以來不間斷的壓力,卻讓他的心有些累了。不過殘酷的現實,卻又壓得他喘不過氣,無論如何也無法放鬆。
拿起酒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了起來,不知不覺間酒精已經慢慢的開始麻痹起了大腦,讓江若塵的精神恍惚了起來。
等了許久不見鴸鳥出現,江若塵起身準備去稍微休息一下,剛走到房門口,耳朵動了動,疑惑的轉身走到窗前。一大片翅膀拍打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默然運起鬼瞳看向遠方,嘴角不由抽搐了起來。
轉身直接跑到單妃的房間,把她晃醒,單妃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剛想發問,江若塵已經傳音說道“快起來!我們準備走,麻煩了!”
第一次見江若塵如此嚴肅,甚至失態的表現,單妃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趕忙起身整理好衣服,之前睡覺時爲了防止突發狀況她並未把衣服脫掉睡覺。
叫醒單妃,江若塵又跑到強巴的房內,二話不說抱起強巴就走。
蔣援朝閉着眼睛,含糊不清的嘟囔一句“現在的年輕人真不檢點!”
江若塵慌張的跑到門外,單妃疑惑的問道“怎麼了?突然這麼急?發現鴸鳥了?那那是,天吶!怎麼會這麼多?”
看着遠處一大片黑影,單妃頓時花容失色了。
“快跑吧,該死的!怎麼突然出來這麼多?就算全是一兩階的,數量到達一個量也能超越質量,這些該死的傢伙,什麼時候學會羣體出動了?!”江若塵惱怒的罵着“先走吧,不要連累到老爺子了!”
“朝哪跑?我們被包圍了!”單妃有些絕望的叫道。
江若塵原地轉了一圈,入眼處以蔣援朝的木屋爲圓心,周圍圍上了一圈的鴸鳥。比之普通鳥類體型大了許多,下身長着纖細的人手,眯縫眼寬大的喙,遠處看去如同人臉一般。
而這一大片至少上百隻的鴸鳥,卻只是圍着蔣援朝的木屋打轉,不發出聲音也不靠近。
“它們是不是在害怕什麼?爲什麼一直不靠近?”單妃發現了其中的玄妙,大聲喊道,由於鴸鳥數量太多,拍打翅膀的聲音幾乎淹沒了周圍所有的聲音,必須得大聲喊才能聽到對方的說話聲。
強巴小臉慘白,瘦弱的身軀不斷顫抖着,手哆哆嗦嗦的伸手想去摸腰間的酒壺,卻被江若塵發現了,立即給了他一個爆慄,制止了他接下來的舉動。
“師師父是不是我做什麼壞事了?釋迦摩尼佛要要收走我還是想讓我去西天,給他老人家當童子”強巴牙關打顫,結結巴巴的說道。
“別胡扯!釋迦摩尼佛仁和善良,你小子就是調皮一些而已,怎麼可能無緣無故要收你?你以爲你長的帥!?這些傢伙可不是佛祖的使者,他們是妖怪,少說廢話了!”
“你們幾個小傢伙不睡覺,在這吵吵什麼?”蔣援朝睡眼朦朧的走了出來,疑惑的看着黑漆漆什麼都沒有天空,卻什麼也看不到。
當蔣援朝走進衆人時,奇怪的一幕發生了。鴸鳥本來以木屋爲中心點旋轉的,蔣援朝一出來,他們卻開始移動了起來。似乎都是在圍着蔣援朝打轉一般,江若塵看了眼天際密密麻麻的鴸鳥,微微眯起眼睛。
難道這些鴸鳥是在害怕蔣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