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來到了火鍋店,江若塵坐下就點了個麻辣鍋,要了些東北燒酒點了菜。
上了燒酒,直接先打開了兩瓶,遞給何博超一瓶,自顧自的倒上了酒。先喝了一杯,看着何博超說道“小超自己喝,別客氣,對了我叫江若塵,你多大了?”
何博超接過瓶子,就一個勁的喝了起來,似乎在給自己壓驚,江若塵那聲別客氣倒是說的多餘了,連喝了三杯下肚,聽到江若塵的問話趕忙說道“哦!原來是江哥,幸會了!我今年十九歲。”
“叫你來沒別的意思,就想找個人陪着喝點酒,別緊張,一個人喝酒太無聊了。”江若塵說完,便自顧自的喝了幾杯,隱約間想起了過去一起喝酒玩鬧的戰友。
何博超一聽是這事,不由一樂,心想這人還真有趣,剛纔劫了他的道,這會突然想喝酒了,還把自己拉上,心內也不由安定了下來,沒剛纔那麼緊張了。
看着江若塵的酒杯空了,何博超趕忙又給他添上,好奇的問道“江哥,能問您個問題嗎?您是做什麼的啊?我看你這身手可真牛啊!”隨即卻又想到,這是人家的,問這個鬧得別人不開心,沒準自己還捱揍,趕忙說道“嘿嘿,這個,江哥不想說沒關係,我就好奇問問。”
江若塵瞟了何博超一眼,低沉的說道“當兵的,特種兵。”
“唔…”何博超一聽這話,頓時牙痛般的吸了口氣,特種兵?自己這次還真是遇到了硬茬子,國內的特種兵哪個沒兩把刷子?這次還碰到個好說話的,上次自己幾個兄弟碰到個特種兵,直接被打的直接在醫院躺了幾個星期。
乾笑了兩聲,何博超給自己和江若塵都倒上了酒,站起身向江若塵敬酒道“江哥,小弟有眼無珠,有得罪之處請您千萬別放在心裡,這是我向您賠罪的,我先幹了!”
說完,何博超一仰頭咕嚕一聲就將酒喝了乾淨。江若塵咧嘴一笑,這小子還真有趣,小小年紀倒是挺會做人,說起話還帶着一股子江湖味。
搖搖頭示意他坐下,看着火鍋內已經沸騰了起來,兩人便開始下菜,邊吃邊喝了起來。沒過多久,兩人便打的一片火熱,酒是能促進兩個男人之間感情的調劑,這話果然不錯。
何博超此刻也不怕江若塵了,江若塵本就在軍隊養了身豪爽的性格,兩人一混子一兵油子,雖然道不同,但是性格上卻有很多想通之處,相處起來自然愉快。
………………
不知喝了多久,兩人桌下已經堆了許多喝完的空瓶,兩人臉紅脖子粗的划着拳。氣氛熱烈無比,根本不似先前那古怪的關係。
喝着喝着,江若塵突然愣住了,剛纔火鍋店內吵雜聲音,突然猛地消失了。疑惑的四周看去,火鍋店內所有的人,此刻都突然靜止不動了,就似電影定格一般。只不過是一部全立體的電影,所有的人和物品都是由眼睛直接印入大腦。
看着那服務員沒抓穩,正要掉在地上的啤酒瓶,詭異的定格在半空中。而身前的何博超,正滿臉大汗的在吃着碗裡的肉,臉上的汗珠就那麼定在他的臉上一動不動。
詭異…處處透漏着詭異,唯一能動的只有江若塵本人了。緩緩的站起身,江若塵強行讓自己保持着鎮定,環顧着四周。憑藉着自己野獸般敏銳的感知,讓他此刻感覺到了一股莫大的危險正要降臨。
正在戒備着,尋找着掩體,火鍋店的門口猛然出現了一個旋轉着的黑洞。就那麼唐突的出現在了半空,不斷旋轉着,看上去詭異無比。
死死的盯着那個黑洞,江若塵皺着眉觀察着。“喵!”突然一聲貓叫傳出,黑洞之中,突然跳出了一隻黑黃相間毛色的花貓,看上去就似一隻縮小的老虎般。但是它的速度,卻讓人感到震驚無比,那速度,江若塵可以肯定,絕對超過了獵豹!
“吱!!”隨着花貓剛跑出去,一聲酷似老鼠的聲音傳出。江若塵轉頭看去,見那黑洞中,模糊的視線中,突然竄出了一隻長得酷似老鼠的生物,長着十四隻眼睛,尖尖的嘴巴。剛出來便追着那隻貓跑去,這生物體長約莫一米左右,渾身灰黑色。雖然怪物體型巨大,但江若塵此時的眼睛已看不太清,只能看到個大概。
“你妹,老鼠追貓?什麼世道…”江若塵嘴角抽搐,無語道。
卻沒想那大老鼠剛跑兩步,卻猛然轉過頭,用那十四隻眼睛死死的盯着火鍋店內,第一眼就發現了江若塵的存在。猛然嚎叫一聲,對那貓都不管不顧了,直接衝着江若塵就衝了過來。
江若塵心裡一驚,猛然抽出身上藏着的軍刀,這是離開之前,自己戰友送的。看着快速接近的大老鼠,狠狠的刺了過去。那大老鼠卻不閃不避,直接便撲向了江若塵。看着撲進的怪物,見匕首直直的刺進了它的身體,還不等江若塵驚喜,卻心底猛地一沉,匕首上根本沒傳來刺中實物的感覺。
而那大老鼠,此刻已急速撞向了江若塵的身體,江若塵已經完全無法反應了,傻傻的看着那一米多的大老鼠,就這麼直接消失在了自己的身體裡。剛剛鑽入了身體,一股令人發狂的劇痛就傳了出來!
這股突然襲來的劇痛,讓人防不慎防。那是一股無法形容的疼痛,如果非要來形容他的話,或許稱之爲來自靈魂上的疼痛比較恰當一些。
“啊!!!”只是這麼一瞬間,江若塵這曾經視疼痛爲撓癢的堅強漢子,直接跪倒在了地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無比,身上的衣服一瞬間便被冷汗浸透。發出一聲瘋狂的慘叫,明顯是被疼到了極致。
上的創傷,可以靠着意志便能抵擋的住,而靈魂上的又該怎麼辦呢?
激烈的疼痛,只是一瞬間便再度消失了。江若塵此刻感覺自己連支撐住身體的力量都失去了,‘碰’的一聲直接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氣。
剛剛緩過一口氣,那股巨疼再次傳來。“呃…”這一次,江若塵連大聲叫喚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發出一聲如若蚊鳴般的哼哼聲。這次依舊如同上次一般,疼痛只是一瞬間,便再次消失了。
但這疼痛,只是停頓了片刻,又再次如同潮水般襲來!雖然看不到剛纔那個怪物,但是江若塵甚至可以感覺到,那怪物此刻正在用它那十四隻眼睛,戲謔而譏諷的看着自己。或許這傢伙,此刻只是在玩弄着自己,等待自己筋疲力盡,它失去了耐心,便會給自己致命一擊。
當疼痛再次停頓的瞬間,江若塵緊緊的咬着牙關,突然嘿嘿嘿笑了起來,笑了兩聲,惡狠狠的說道“狗雜碎!雖然不知道你是個什麼玩意兒,但是要殺我。就給大爺來個痛快的,別他媽磨磨唧唧的!”
沉寂了片刻,“吼!!!”,江若塵突然聽到了體內傳來一聲憤怒的怒吼聲。江若塵一愣,這東西還能聽懂自己說的話不成?
沒有多給江若塵過多思考的時間,一股更加瘋狂的疼痛,帶着些許歇斯底里的意味,瘋狂的開始衝擊起了江若塵的靈魂。這次,什麼都不用說,江若塵也明白了,這貨果然能聽懂自己說的話,自己成功的使它憤怒了,它不再戲弄自己了,它要直接把自己殺掉了。
感覺到了這股更加強烈的疼痛,江若塵扭曲痛苦的臉上,卻突然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似是解脫,似是瞭然。
隨着這疼痛一的涌來,江若塵卻發現了一個問題,這疼痛的強度卻始終有着一個極限。疼痛永遠不會超越那個臨界點,但這也足夠人吃不消了。靈魂上的疼痛可不似上的疼痛,那股莫名的力量不斷的撕扯着人的靈魂,足以讓絕大多數人直接奔潰,在絕望中死去。
這古怪力量形成的疼痛很是怪異,雖然能讓人疼痛到極限,卻讓人無論如何也暈不過去,或許這是直接來源於靈魂上的痛苦吧。
此刻的江若塵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渾身冒着冷汗,手和腳似乎痙攣般扭曲着。嘴巴大張着,彷彿即將死亡的蛤蟆般,努力的呼吸着空氣。連帶意識都在那股瘋狂的衝擊下,開始慢慢渙散起來。
意識的迷糊,使得江若塵腦海中不斷的閃現出過去生活的畫面。或許,這也是人臨死前同有的現象吧。
在那偌大的戰場上,震天的號子聲,一排排衣着統一,都穿着綠色的軍裝,動作都彷彿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泥巴地裡的摸爬滾打,剛入伍時,連長因爲一個小動作出錯,便毫不猶豫的一個大腳丫子踹在了屁股上,周圍戰友們的大笑聲……
部隊裡那堵不知道偷偷摸摸翻過多少次的破舊圍牆…半夜裡精力旺盛的一羣年輕小夥子,拿着手電紮在一堆偷偷欣賞這那些‘人體藝術’的雜誌,對着裡面一個個尤物品頭論足着…
小時候…把自己當警犬般訓練的爺爺。調皮搗蛋就是一頓子皮帶炒肉伺候的老爹…每次看着傷痕累累,都會心疼落淚的奶奶…還有媽媽做的紅燒肉,真想再吃一次啊……
意識越來越模糊了,江若塵此刻甚至可以清晰感覺到,自己即將離開了這個世界。
不知是幻覺,還是什麼。一個高大而威嚴的人影,淡淡的浮現在了即將失去知覺的江若塵眼前,努力的睜大了眼睛,想要把這個人影看的更加清晰一些。隨着江若塵集中精神,那人影也慢慢的清晰了起來。
那是一個老人,穿着一身正統的中山裝,滿頭的雪白和滿面的皺紋,似是在訴說着他曾經經歷過無數的歲月。刀削斧鑿的面龐,凌厲的目光,無不在展示着他那股無可比擬的威嚴以及霸氣,看上去跟江若塵彷彿一摸一樣,兩人就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不過是老去的江若塵。
“爺爺…”江若塵知道了眼前的人是誰了,難道死前自己影響最深刻的,就是揍自己最多的爺爺嗎?
眼前的身影慢慢開口了,江若塵卻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努力的集中起了精神,慢慢的聽清了爺爺在說什麼。這句話聽起來是那麼耳熟,從自己入伍的第一天,似乎爺爺就嚴肅無比的對自己說過這番話。
“去了軍隊,就給我好好幹着!中途不要出了什麼意外,要死,你只能死在戰場上!或是執行任務中!如果出意外死了,你他媽以後就別在人前自稱是我江家的子孫!”
‘別在人前說是我江家的子孫!別在人前說是我江家的子孫!別在人前說是我江家的子孫!’隨着這最後一句話的結束,江若塵爺爺身影消失在了他的眼前,而那句話語,卻如一記重磅炸彈般不斷的在江若塵腦海中迴盪着。
江若塵咧嘴笑了一聲,爺爺這話說的可真逗,自己死了在誰面前還能說什麼?
不過…就這麼死了嗎?江若塵猛然瞪圓了眼睛,不知一股什麼力量在支撐着他,他突然頂住了那股劇痛,猛地站了起來。捏緊一對鐵拳,狠狠的喘着粗氣,突然爆出一句粗口“狗雜碎!我寧願讓老爹和爺爺親手打死,也不能讓你殺!”
隨着江若塵起身,一股強烈到了極致的求生猛然爆發了出來。舉目間,四周的人,依舊如電影定格般立在原地。能動的,依舊只有江若塵。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在當遇到極度危機的時刻,意志力便會猛然暴漲到極致,突破自身無法想象的極限。甚至於,還有一類人,在極度危機的時刻,能夠……覺醒某種力量!
此刻,那倔強站立着的江若塵,一頭短髮突然根根直立了起來,身上一套休閒裝,猛然無風自動。一股似陰冷卻不邪惡的力量,緩緩的從江若塵體內激盪而出,一種無形的氣勢更是不自主的透漏而出,那是一股…君臨天下的皇者之氣!
隨着這股磅礴至常人不敢想象的力量出現,江若塵的身體上,突然出現了無數黑氣。那隻十四隻眼的怪物,突然嚎叫一聲,驚恐的從江若塵身體裡跳了出來。
當黑氣緩緩增多,江若塵的一雙眼眸,猛然變成通徹的黑色。連一絲眼白都沒有了,那眼睛詭異無比,就似兩個微型黑洞,連光都能吞噬的黑洞。江若塵緩緩轉過頭,撇了眼那怪物。
此刻那老鼠般瘦小乾巴的怪物,一見到這雙眼眸,細小的四條條腿猛然顫抖了起來。哆哆嗦嗦的慢慢後退着,十四隻眼睛四處漂着,根本不敢去看江若塵的分毫。
當怪物即將退到了服裝店門口的時候,江若塵卻突然毫無借力的緩緩漂浮了起來。當飄起半米的時候,江若塵猛然長大了嘴,深吸了一口氣,胸腔緩緩鼓脹。當再也吸不進任何空氣的時候,江若塵突然爆發出一陣咆哮。
“吼!!!”這聲怒吼,此刻,已完全超脫了人類的聲音。就似一道超音波般,或許說是直接由靈魂發出的更合適,咆哮聲中充滿了憤怒,以及一絲無上的威嚴。隨着怒吼聲過去,那隻正想着逃跑的怪物,猛然停頓了下來,傻傻的看着前方的江若塵,一動不動。
片刻後,怪物轟然倒下,火鍋店內的玻璃門窗,瞬間寸寸龜裂,慢慢化成了飛灰。而那怪物倒下後,身體漸漸消失並散發出一片片白色的光芒,急速的衝向了江若塵的身體。感受這光芒入體,身體彷彿泡入溫泉一般,溫暖而舒適。
光芒沒有後,江若塵猛然從半空掉了下來,轟然倒在地上直接暈了過去。
而門外,之前那逃跑掉的小貓,正蹲在門口,瞪圓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傻傻的看着江若塵。如此人性化的表情,出現在了一隻貓身上,讓人看着感覺異常的好笑。看了江若塵半天,這隻貓居然開始口吐人言,結結巴巴的說道“冥…冥神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