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敢對神醫動手?”終於有人止不住站了出來。在中醫學院對神醫動手,簡直是對所有人的侮辱,這個胖女人太可恨了。
“神醫?”胖女人指着馬有才,一陣冷笑:“就他?還神醫呢,他要是神醫,老孃我就是藥神了!”
“你是神醫什麼人?”
“我是他老婆!”
聞言,衆人頓時啞口無聲。
馬有才嘴角發苦,眼淚含眼圈,可憐兮兮的朝胖女人丟眼色,眼中泛着乞求之色。葉凡看現在馬有才的小模樣就有如一隻討食的流浪貓。
可憐,太可憐了……
“跟我走!”胖女人拎着馬有才的脖子就朝中醫學院門口走去。
馬有才雖然瘦弱,但好歹也有一百多斤吧,被她拎在手中像是拎個雞崽子似的。葉凡都懷疑這女人是不是練跆拳道出身。
馬有才回頭之際,丟給葉凡一個可憐兮兮的眼神。
葉凡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對方是想讓自己爲他保留神醫的身份,不揭穿他,以便之後繼續用這層身份來中醫學院坑蒙拐騙。
看着那個腰身如水桶,四肢粗壯有力的胖女人,葉凡此時終於讀懂了馬有才的寂寞,他只遙遙的朝馬有才揮了揮手:“兄弟,珍重,我懂得你的痛。”
馬有才頓時露出感激涕零的表情,將眼睛閉上,恍如慷慨就義的勇士終於可以了無牽掛的趕赴戰場,死得瞑目了。
“這……”衆人目瞪口呆。
“這馬有才特麼就是個棒槌啊!”
”這年頭什麼都能造假?“
所有人不由將目光投向葉凡。
“葉凡,真正的神醫是葉凡!”
“是啊,真正的神醫是葉凡!這馬有才真特麼坑比,把這麼多人騙的團團轉。”
”屈聰儀也是個坑比,估計他西醫碩士的名頭也是用錢買來的!“
衆人齊齊看向葉凡,眼神已經完全變了。
神醫啊,這纔是神醫啊!
馬有才故意搶他的風頭,他都沒有揭穿,這是什麼樣的胸懷?
不爲名利所趨!
衆人先前幫腔屈聰儀對他冷嘲熱諷,他面不改色。
胸懷若谷!
一些女學員已經不着痕跡的朝葉凡靠了過來。
正在這時。
“葉凡,我看你往哪跑!”
重新換了衣服的屈聰儀雙眼血紅,已經完全陷入了癲狂狀態。他身後跟着一大羣手下,清一色的黑色西裝。
“我爲什麼要跑?”葉凡不屑一笑,玩味的看着對方:“我很是好奇,這麼短的時間,你來不及洗澡吧?就換了身衣服就出來了?你不怕大便弄髒了新衣服?據說你衣服還挺貴的,一個鞋帶就夠我忙活一年了?!”
“你!”屈聰儀怒指着葉凡,眼角餘光突然看到他幾個手下默默的跟他拉開距離,更是差點吐血。
“屈少爺,難道你父親沒告訴你今天會有領導來視察嗎?”老院長眉頭皺了皺,他現在已經把葉凡看成中醫崛起的希望了,怎麼可能坐視別人動葉凡。
“哼,如果要來的話他們早就來了,從省裡到這裡的也就三個小時車程,但現在都過了半天了。”屈聰儀道。
話音剛落。
“滴滴——”遠處駛來三輛高檔轎車。
一行人急急下了車。
“快快,馬副省長馬上就來了,準備迎接。”一個禿頂中年人急道。
禿頂中年人正是榕城的市長王元亮。
“幹-爹,”屈聰儀連忙迎上去,“馬副省長他們多久能到。”
“馬上就到,剛纔他們路上堵車了,你父親已經去接應了。”王元亮道:“一會兒都給我有點眼力勁,這馬副省長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如果我們禮數不周,很可能讓他認爲我們看不起他!還有……”
王元亮話沒說完,一長排轎車就駛進了中醫學院。
車門打開,一行很有派頭的男女從車上走下來。
走在前邊的正
是信城的馬市長,哦不,現在應該叫馬副省長了。
因爲貴族學院老院長的舉薦,再加上和毒牙成員喝了頓酒,又碰巧趕上x省劉副省長年齡到站,他就順理成章的成爲了馬副省長,就是這麼簡單。
芝麻開花,仕途平坦,讓老馬顯得意氣風發,髮型也精心打理過,那油光鋥亮的禿頂也被所剩無幾的幾根頭髮遮擋住。
“歡迎領導前來視察。“王元亮率先嚎了一嗓子。
衆人會意,嘩啦啦的掌聲如雷鳴般響了起來。
學員們整齊的高喊着:“歡迎領導蒞臨視察。”
“歡迎歡迎。”王元亮躬身上前跟馬副省長握手。
而對方只是點頭微笑,兩人手掌輕輕接觸一下就分開。
這是一種官場的握手文化,面對不同的級別,握手的力度、持續時間也不一樣。
上下級之間的握手,一般是上級立在原地,下級躬身上前。
“馬副省長,請。”一個長相酷似屈聰儀的中年男人做了個請的手勢,臉上掛着諂笑,腰也是微微彎着。
這個中年人正是去接應馬副省長的屈佔斐,也就是屈聰儀的父親。
屈聰儀的父親屈佔斐和榕城市長王元亮是穿着開襠褲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再加上王元亮身有隱疾沒有子嗣,就認了屈聰儀當乾兒子,對他視同己出。
屈聰儀之所以在榕城呼風喚雨,也正是因爲這重關係的存在。
人羣中,屈聰儀同樣反應迅速,飛快的迎上去:“馬伯伯您好,我是屈聰儀。”
馬副省長瞄了他一眼,不鹹不淡的道:“是小儀啊,你父親在路上沒少提你,不錯不錯,小小年紀就是西醫學院碩士,將來必然有一番作爲。”
屈聰儀乖乖的道:”馬伯伯過獎了,小儀還有很多要和馬伯伯學習的地方。”
馬副省長正要說話,忽然聞到屈聰儀身上傳來的陣陣惡臭,不由皺了皺眉頭。
一旁的王元亮一直觀察着馬副省長的臉色,見他皺眉,也不由聞了一下,臉色一變。
王元亮爲了轉移話題,看了看屈聰儀身後站着的一長溜黑衣保鏢,問道:“這些人怎麼回事?”
屈聰儀連忙道:“幹-爹,是這樣的。您也知道,最近全國範圍內持續發生一些暴力事件,我聽說省裡來了大領導,擔心諸位領導的安全問題,就提前做了一些佈置。對於日理萬機的諸位,我覺得安全問題應該放在首位,領導們的安全得到了足夠的保障,才能更好的爲人-民謀取福祉啊。”
王元亮眼睛就是一亮,暗暗對屈聰儀投以一個讚賞的目光,這小子這馬屁拍的亮堂啊。
他又扭頭一看馬副省長的臉色,發現馬副省長面色稍霽,不禁心裡鬆了口氣。
屈佔斐眼見兒子成功博取領導的歡心,心裡也很是高興,順水推舟的道:“聰儀啊,你就做個導遊幫你馬伯伯好好介紹一下這裡的情況吧。”他不放過任何機會的爲兒子鋪路,很早以前他就有讓兒子入仕途的打算了。
屈聰儀當然知道父親的用意,連忙道:“能爲馬伯伯效勞,是小儀的榮幸。”
馬副省長始終保持着大領導的派頭,昂頭闊步,揹負雙手,淡淡道:”不用了,我自己走走。“
屈聰儀一陣尷尬。
學員們分開一條路,讓一衆領導通過。
這時,馬副省長無意間忽然瞥到了一道身影。
熟悉的、深刻的身影,這道身影幾乎是鐫刻在馬副省長的記憶裡。
馬副省長嚇了大一跳,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接着,他毫不猶豫的走上前去,從開始到現在從沒出現過的笑容,現在以誇張十倍的幅度在他臉上綻放着。
驚人一幕出現了。
只見馬副省長躬下身子,臉上的笑容都能將人融化了,來到葉凡面前:“葉……葉領導,您怎麼會在這裡?小馬能在這裡見到葉領導,真是榮幸備至。”
馬副省長主動上前握住葉凡的手,垂直上下用力搖晃了三下
,看葉凡沒有拒絕的意思,激動的臉色都有些漲紅。
”來看看朋友。“葉凡淡淡道。
”我也是第一次來榕城,不知小馬有沒有榮幸邀請葉領導共進午餐。如果葉領導賞光,小馬三生有幸,上次還沒感謝葉領導的提攜之意,小馬一直心懷愧疚,這次能跟葉領導巧遇,小馬一定……”
“好了,”葉凡擺手打斷他的話:“飯可以吃,但是改天吧,我還有點事,電話號留給你就可以了。”
馬副省長激動的連連對身邊人道:“快快,記下來……手麻利點!”
但是葉凡卻沒有讀出手機號,而是拿過對方的紙筆寫了下來,這讓一旁豎起耳朵等着攀關係的人失望不已。
但是人羣中卻有人顧不得禮數,直接擠了上來,正是中醫學院的老院長。
老院長伸着脖子看葉凡把手機號寫好,心裡默默記下,然後連忙遞上一個卡片,說:“這是華夏醫學網的紅甲會員號,年輕人,你這樣的醫術是我中醫崛起的希望啊,希望你能……”
“我對這個沒興趣。”葉凡擺手打斷,哪知老院長根本不顧臉面,上來把那張卡片硬塞到葉凡的手中。看着這執拗的老頭子,葉凡也只能苦笑接下。
“好了好了,不要打擾葉領導了。”馬副省長皺了皺眉,心中對眼前這個糟老頭氣憤不已,自己好不容易纔有機會和葉領導說上幾句混個臉熟,這老東西總來打擾。
“葉領導……”馬副省長轉而面對葉凡的時候又馬上換了副表情,咧開大嘴和善的笑了起來。
衆人看着馬副省長彎着的腰,差點都到九十度了,四十多歲的禿頂大叔對着一個小青年自稱小馬,都看得呆住了。
雁眉瞪大着不可置信的眼睛,手指尖都攥得發白,身體微微顫抖着。
雁眉父母更是差點哭出來,表情跟死了爹媽似的。雁眉媽狠狠一掐雁眉爸,咬牙罵道:“殺千刀的,咱倆真是兩隻瞎了眼的老貓啊!這樣的好女婿竟然被咱倆給生生攆走了!老孃後死悔了!”
“還不是你!”雁眉爸哭喪着臉。
至於屈聰儀,則是眼眸泛着灰敗之色,他知道,他完了……
“不知道馬副省長這次視察的整體感受怎樣?”葉凡問。
“很好很好,有葉領導在地方,小馬感覺自己沉浸在春天般的溫暖之中,好像被曙光照耀着一樣。這次視察報告,榕城是優等!”馬副省長連道。
屈佔斐和王元亮立刻露出狂喜之色!
這時卻聽葉凡道:“我卻不這麼覺得,我覺得現在的榕城烏煙瘴氣,就拿王市長的乾兒子屈聰儀來說吧,我一個女性朋友就被他逼迫着強制性的佔有,而且據我那朋友說,很多人都跟她一樣的情況。“
葉凡一嘆:”堂堂市長的乾兒子都這個樣子,我覺得這榕城還得整肅。我對此很是納悶,難道王市長對此事真是一無所知?如果連身邊人在幹什麼都弄不清楚,談何管制一個城市?“
王元亮和屈佔斐臉色刷的一下慘白。
葉凡說完轉身就走。
雁眉一家目送着葉凡離去,眼中滿是悔恨!
就連一省之長對他都這麼恭敬,這葉凡得什麼身份?
“虧得我們一家還在葉凡面前吆五喝六,人家一聲不吭的我們還以爲他好欺負,豈知人家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裡,也許在人家眼裡,我們這些人只是一羣目光短淺的跳樑小醜吧?”雁眉媽悔得腸子都青了:“孩他爸,我悔啊!”
馬副省長目送着葉凡走遠,腰板又挺直起來,面上露出威嚴之色。
“王市長,我覺得這榕城之行到此爲止吧,其他地方沒必要看了。”
王元亮搖頭一嘆:“馬副省長,讓我老王死也死的瞑目一點,你告訴我,這葉凡到底什麼身份,就算中-央領導,也不至於讓你這個態度啊。”
馬副省長只是指了指頭頂,留下四個字:“上達天聽!”然後轉身坐車離開。
聞言,王元亮和屈佔斐對視一眼,面色一片慘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