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前來進攻的屍陰宗大軍,無論在自身修士的實力,還是在煉體士的數量上都的確勝過天魔宗的修士一籌,而且他們還攜帶了大量攻城器械,以及一名擅長佈置戰陣的陣法師。加上燕南楠也是智勇雙全的統帥。因此,不管從哪方面看,天魔宗似乎都是必敗無疑。
這一點,屍陰宗人人都是堅信不疑,他們上上下下都憋足了勁,要爲燕南楠的丈夫,宗派的三長老穆鐵柱復仇,將江晨碎屍萬段。
浩浩蕩蕩的大軍在城牆前一字排開之後。那些在天空中的築基期修士便在離城牆前一百丈處降落了下來,因爲他們已經感受到,再往前飛就是護城大陣的作用範圍了。在禁空禁制的作用下,他們便會一頭栽倒下來。
而站在屍陰宗修士最前面的,則是一個身着黑色披風的絕色女子。此女身材高挑,一頭銀色長髮,全身上下着黑身緊身皮衣,勾勒出她窈窕性感的身材。容貌豔麗之極。只不過,唯一的缺憾,卻是她的左邊臉頰有一條刀痕,這讓其秀美的臉蛋不禁多了一絲可怖。
此女的裝束用江晨的眼光來看,那便是頗具女王範兒。和自己熟識的鄭亦然、汪姿含等氣質清純的女修,形成了鮮明對比。而從她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息,以及身邊屍陰宗修士對其的恭敬態度判斷,不言而喻,此人定是他此戰的最大對手——屍陰宗的大長老燕南楠。
“哪個是江晨?給我滾出來!”燕南楠這時俏然立於城門前,嬌叱道。
她的聲音清冷而冰涼,似乎不帶一絲感情,雖然站立的距離極遠,但站在城樓上的天魔宗修士都聽得一清二楚。足見其功力之深厚。
江晨乾咳了兩聲,然後走到城樓最前端。朗聲說道:“在下便是現任烏南城城主江晨。不知燕長老找我有何貴幹啊?”
燕南楠細長的鳳眼立刻向他射來兩道凌厲的目光,讓江晨不禁頓時心神一震。感覺似乎精神恍惚了起來。
不過好在他神識足夠強大,只是微微一呆,便意識到這是一種精神攻擊手段。然後便運起鬼衍決,隨即神志便恢復了清醒。
燕南楠見他只是略爲一呆,就很快就恢復了過來,也不禁一愣。暗忖自己剛纔發動的精神攻擊,已經足以讓一個普通的築基中期修士神志迷失了。可這小子一副看上去人畜無欺的小白臉模樣,竟然讓自己剛纔的精神攻擊徒勞無功。看來還真有些能耐。自己的丈夫穆鐵柱,死在他手上還的確不冤。
“江晨!給你半個時辰時間考慮,立刻出城投降,我可保全你的部下不死!也給你留一個全屍,否則。破城之後,我必殺得你烏南城雞犬不留!”燕南楠眼睛一瞪,怒目而視道。
她這番話,其實也包藏着機心的,她知道江晨不可能相信,殺了自己丈夫穆鐵柱後,自己還會放過他。所以她就沒說要放過江晨。而只說可饒城內的其他天魔宗修士。這樣一來,如果江晨要堅持抵抗,必然便會讓一部分貪生怕死的天魔宗弟子心生怨憤,認爲自己是爲江晨當了炮灰。從而種下內亂的種子。
江晨聽聞之後,只微微一愕,馬上就明白了過來,心忖這燕南楠果然不同凡響。心機比那穆鐵柱厲害多了。
於是,他立刻哈哈大笑道:“哈哈哈!燕南楠。你就別大言不慚了!我之前的兵力只有穆鐵柱的三分之一,卻照樣能在衆目睽睽之下擊殺他,打敗三倍於我的屍陰宗軍隊!而現在,你的兵力僅比我多一倍,又能奈何我?”
“我能夠打敗你丈夫,就照樣能擊敗你!重複一次勝利……因爲,我和你以前的對手完全不一樣!我江晨是一個能創造奇蹟的人!”
聽到江晨這充滿自信的話,頓時讓屍陰宗的修士不少臉色均爲之一變。心中暗忖:這小子的話似乎也沒說錯,在之前,誰會想過一名築基中期修士能打敗金丹初期修士啊?而且以城內天魔宗的那點人,誰也沒想到他們竟會主動殺出城來,趁着城外的屍陰宗大軍羣龍無首時,如風捲殘雲一般,一舉奠定勝局。
雖然燕南楠比穆鐵柱厲害得多,但又安知江晨沒有什麼還沒用的厲害手段呢?
燕南楠雖然沒有轉過頭去看自己背後,但神識卻也感受得到身後部下們情緒上的變化。她亦是臉色有些難看,沒想到自己不但沒有動搖江晨的決心,離間他和城中天魔宗修士的關係,反倒讓自己的部下有些軍心動搖了。
“好!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怎麼勝我?”燕南楠見在江晨面前根本無法動搖他和天魔宗修士的決一死戰的信心,反倒讓他動搖了自己的軍心,當下便拂袖而去,退到了自己的陣營中。
隨即,她便向那名剛剛從空中落下,手拿一把摺扇,留着八字鬍的中年修士問道:“陳大師,你們看出這護城大陣的奧秘了嗎?可有辦法破解?”
這名陣法師姓陳,叫做陳真。
他是燕南楠花高價專門從衛國聘請來的陣法高手,有着築基初期的修爲。
陳真早已觀察了烏南城的護城大陣多時,他聽聞之後,立刻便向燕南楠拱手作了一揖道:“回大長老,這座防禦法陣有四處陣眼,每處陣眼分別由一名築基期修士啓動。而法陣依靠陣眼散發出的靈力在整個城池空上形成了一個防護罩。只要陣眼可以源源不斷的提供靈力,它就能一直維持下去。據陳某推算,要維持這麼大一個防禦法陣,一天消耗的靈石就在十萬以上……”
“好了!這些廢話我不想聽。我只想問一句:你可有辦法破開此陣不?”燕南楠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大長老,要破掉這防禦法陣,有三個方法!”陳真輕搖手中摺扇說道。
“哦,竟然有三個方法?”燕南楠一聽,頓時大喜過望,聲音也帶了幾分柔和問道:“陳大師說說看。有哪三個辦法?”
陳真微微一笑道:“第一個方法,將敵方啓動陣眼的四名築基期修士殺掉!只要殺掉一名,防禦法陣就會出現一個缺口,對方就算縮小陣勢,以維持防護罩,也將使這護城大陣的防禦強度降低一半。”
“如果能殺掉兩名啓動陣眼的修士,那這大陣的強度就會降低到原來的四分之一。”
“如果能殺掉三名啓動陣眼的修士,那光憑我們這些築基期修士的攻擊,都足以擊破這防護罩了!”
旁邊一位屍陰宗的築基後期修士聽後頓時大喜道:“那陳大師你查出啓動陣眼的四名築基期修士在哪裡了嗎?我想憑我們這上百名築基期修士。不要說殺掉對方三人,就算四人全殺了,恐怕都不在話下!”
陳真聽後,卻是訕然一笑,搖了搖頭道:“這防禦法陣的陣眼乃在城內。如果要想殺掉對方維持陣眼的修士,就先得把這防護光罩打破,才能進去殺人。所以,這第一個方法是行不通的!”
屍陰宗衆修士一聽,原本滿懷期望的辦法,竟然是根本無法施行的,頓時一下子就泄了氣。
燕南楠亦是皺了皺眉頭。用清冷的聲音問道:“陳大師,那第二種破陣辦法又是如何進施行呢?”
“第二種方法就是把防禦法陣的陣旗破壞掉,只要陣旗一倒,這大陣就算再厲害。陣基也會跨掉,屆時,即使陣眼完好無損,這大陣亦將不攻自破!”陳真仍然是一副淡然的樣子。緩緩說道。
“那敢問陳大師,這防禦法陣的陣旗是在……?”剛纔發問的那名屍陰宗修士也忍不住再度問道。
“陣旗一般都是掌握在佈陣者手中。按常理應在某個精通陣法的天魔宗修士身上吧。”陳真仍然不緊不慢的說道。
“那這佈陣者……”
“依我的估計,多半應該是在城中央吧,說不定還在城主府內。”陳真一臉遺憾地說道。
一干屍陰宗的修士這時聽得苦笑不得,心道咱們大長老請的是些什麼人啊?完全就是故意消遣咱們的。但眼下他們又不敢大聲斥責這陳真,畢竟還要依仗他們來破陣。
燕南楠亦是臉色有些難看,狠狠地瞪了陳真一眼後,方沉聲說道:“陳大師,你還是快些說出可行的辦法吧!不然就休怪我不付你靈石了!你之前說的那兩個辦法完全是無法行得通的啊!”
陳真一聽要被拒付靈石了,忙向燕南楠躬身行了一禮,然後一臉嚴肅地說道:“請大長老息怒!我說的這第三個辦法是絕對可行的!這也是我經過多次實驗的,一定可以破開這護城大陣!”
“哦?那你說說看!我們現在應該怎麼做呢?”燕南楠臉色略微好了一些,但依然是冷若冰霜地說道:“如果在十日之內,順利破除這護城大陣,我會在原來給你的報酬上,再加十萬靈石!”
陳真聽聞之後,頓時面色大喜道:“第三個方法就是我們大家一起用法術猛轟這護城大陣的防護光罩。這防護光罩雖然防禦力高,但只要不停的被攻擊,防禦強度也會漸漸降低!當它防禦強度降到零時,這護城大陣也就不攻自破了!”
“……原來陳真的辦法就是用法術硬轟啊?這種辦法我們誰不會啊?還要他出主意?”屍陰宗的衆修士一聽,頓時都泄了氣。
燕南楠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如果這傢伙不是五毒教的教主推薦的所謂“陣法天才”,她幾乎是想命令把這陳真拖下去立刻斬首,製成煉屍了。
就在屍陰宗修士已經打算上前用法術轟擊之時,那陳真卻是哈哈大笑道:“其實剛纔我只是給大家開了一個玩笑而已,想活躍一下氣氛。我怎麼可能真的不知道怎麼破陣?只不過,我雖然有辦法,卻需要大家一起協助!”
“什麼辦法?”另外幾位屍陰宗修士一聽,原本露出失望之色的眼睛,頓時爲之一亮。
不過馬上就有人問道:“陳大師,你不會是再是讓我們強攻吧?”
陳真臉上一紅,卻是點了點頭道:“其實也差不多,的確是用蠻力破陣。我知道一項特殊的攻擊戰陣,但需要多人一起集體施法。它可以將原本的攻擊法術威力放大。比如說,一個火球術由一個普通的煉氣期修士施展出來不過一尺大小。但如果是由十二名修士,通過這種羣體攻擊陣法,則可以施展出一個兩丈大小的大火球,威力也比一個修士施展的火球術大十二倍。如此一來,破掉此陣就應容易了!”
聽聞之後,燕南楠方神色稍緩,點了點頭道:“既是如此,那我們就按陳大師的方法試試吧!”
於是,屍陰宗修士們,便按照陳真的佈置,站出來了十二名築基期修士,他們站在離防禦法陣三十餘丈遠的岸邊,按照十二星宿座標,組成了一個巨大的陰陽八卦形狀,然後開始一起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