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前一晚酒會遇刺的預熱,第二天光年的星艦發佈會熱度空前,各大媒體蜂擁而至,將恢宏的發佈廳擠得水泄不通。
楚君歸併沒有登臺,而是全程由李若白主持發佈,主要是他登臺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李若白果然不負衆望,面對數以百計的媒體侃侃而談,風度絕佳,他又長得極好,天然就加了許多印象分。待到光年星艦影像出現,那炫酷的造型、充滿先鋒藝術氣息的塗裝以及誇張的主炮立刻引爆全場!
李若白一項一項介紹着光年星艦的數據,幾乎每一項重要數據出爐,都會引起一片驚歎。
楚君歸在臺下靜靜地看着,心如古井不波。
發佈會開到這個份上,楚君歸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效果確實比預想的好了不知道多少,李若白也確實是爲大場面而生的人,面對的人越是多,他的感染力就越強。
高臺上,李若白鎮定自若地說着一個個華麗且嚴謹的數字,好像它們真的存在一樣。
前半場楚君歸還試圖去思考該怎麼實現李若白說的性能數字,後半場時他已經不想了,就那樣靜靜地看着李若白表演。
發佈會確實效果顯著,開到一半的時候光年的股價就開始強勁上升。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注到這場發佈會。
昆半躺在長沙發的一端,看着面前的虛擬影像。這幅立體全息影像長寬高都是5米,裡面的李若白完全是1:1的比例還原,宛如親自置身發佈會現場。
昆本來是隨意的半躺着,但是隨着他身邊小屏幕顯示光年股價開始上升,他也由躺變坐,神情逐漸認真。
長沙發的另一端還坐着一個人,金色長髮束在腦後,顯得瀟灑不羈。他一邊看着發佈會,一邊飛速查閱着光年的歷史資料。而在他的左手邊飄浮着光年新星艦的投影,正在緩緩旋轉。隨着發佈會的進程,一項項性能數字被標註在星艦上。
長髮男子看着新星艦,皺眉道:“光年真的能造出這種星艦?這數據看着有點眼熟啊!”
昆道:“因爲數據和我們剛剛完成的新型試驗艦差不多,當然看着眼熟。”
長髮男子道:“原來如此!我們都還是停留在試驗艦階段,光年怎麼可能造得出來這種級別的星艦?一看就是假的。”
“不,至少有一個關鍵點是真的。”
“哪裡?”
“佐利畫的塗裝。”
長髮男子愕然地看着昆,發現他不是在開玩笑後,就更加愕然了。他再翻了翻光年的歷史,說:“這家公司很能折騰啊,隔三岔五地就發公告、出消息,這哪是沉下心做事情的樣子?”
昆搖頭,認真地說:“不,這纔是管理層盡職盡責的體現。”
長髮男子深深地看了昆一眼,道:“昆,我知道你買了他們的股票。可是你不覺得嗎,自從你買了它之後,你評價1光年和其它公司就完全是兩套標準了。”
昆笑得燦爛:“那是因爲你不知道我買了多少!”
屏幕上,1光年已經突破了180的關口,且資金仍在洶涌涌入,直奔200,看這勢頭,怕是要將機構口中的三年目標價在當月就給實現了。
長髮男子搖了搖頭,嘆道:“愚蠢的傢伙總是這麼多。昆,既然賺了那就早點收手,這種假消息遲早會都會被揭穿的,到時候再想拋就來不及了。”
“我知道。”昆漫不經心地答,眼睛始終盯着李若白,等着他吐出下一個神奇的數字。
長髮男子惟有嘆息。
此時此刻,在聯邦財經頻道上,一位知名證券分析師正在實時點評光年的星艦發佈會。他帶着些許興奮和狂熱,鏗鏘有力地說:“衆所周知,我們在1光年剛剛上市的時候,就堅定地給出了全市場最高的目標價,70!現在看來,無論是當初的70,還是後來更新的170,我們都太保守了。但是在整個市場中,我們是研究1光年最認真、最徹底的機構,自推薦以來股價已經漲了整整8倍!現在1光年剛剛發佈了最新的星艦,首先不得不說,佐利的設計就是好看!現在隨着發佈會的進行,已經公佈了不少數據,我們現在就來分析一下這些性能數據……”
這位分析師盯着整組數據,突然卡住。
片刻之後,他才字斟句酌地說:“這些數據……嗯,這些數據是自洽的!也就是說,只要其中有一項是真實的,那麼整組數據就是真的。這艘星艦在理論上是可以存在的!”
評論區一下就炸開了,其中有人忽然說:“這組數據和比林德集團新研製的試驗艦很像啊!光年這麼厲害的嗎?”
這條不起眼的評論立刻被分析師看到,直接拎了出來,點評道:“這就叫英雄所見略同!”
隨着發佈會的結束,持續衝高、瞬間突破190的1光年股價徐徐回落,但也穩定在180附近,單日上漲20%。1光年的市值也達到2100億以上。
以市值作爲最終衡量標準的話,那麼此次發佈會空前成功。只是楚君歸的心情不怎麼好。
在返回1光年新大樓的途中,楚君歸又收到了最新一期的重要股東名單。這份名單每三天自動更新一次,上面只列出持股數量超過1%的重要股東。這次在名單的末尾,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昆。
“這傢伙怎麼陰魂不散的?”楚君歸雙眉緊鎖,他記得上次看詳細股東名冊時昆的持股數是1199.89萬股,現在變成了1200.39萬股。這傢伙手上都握着一千多萬股了,還買這5000股想幹啥?就爲了進核心股東名冊天天讓楚君歸看見?
楚君歸正以各種惡意揣測着昆的意圖時,昆正神采飛揚地和一個個朋友通話約晚飯,最後還不忘強調一句:“今晚你們請客啊,我沒錢了,卡都刷不出了。”
大家自然都很吃驚:“你連個無限卡都沒有嗎?這麼節儉?”
昆道:“無限卡也是有上限的啊,上限1000萬,都用掉了。別問,現在卡里額度還有175元,你們看着辦吧!”
衆人紛紛猜測昆最近是不是又看上了哪個女人,昆只是笑而不答。約好晚飯後,昆又打開了證券頻道,期間有幾位美女試圖聯繫他,結果通訊請求都被直接按掉。
返回1光年總部,按照日程表,楚君歸就該一一約見新到任的各個管理層,聽取他們的工作規劃。
第一個約見的1光年公關總監蘇菲,她實際上已經40了,但是看上去在30左右,氣質在親和中透着高傲和冰冷,有着高端精英女士標配的大長腿。她是刻意把自己維持在30左右的形象,按照她的說法,這是對成功男士最具魅力和威脅的年紀。
蘇菲先是盛讚了李若白主持的發佈會,然後闡述了1光年今後的宣傳重點,以及重點公關的政府部門與核心媒體。
楚君歸安靜地聽她說完,問:“如果出現了一個壞消息該怎麼處理?比如說,承諾的事情沒有做到,或是畫的餅無法兌現。”
蘇菲不假思索地道:“那就再畫一張更大的餅!”
蘇菲之後是克拉克森,一晚上的時間已經足夠讓他對面試時提出的兩條產品線進行徹底的優化。原本在面試時克拉克森就提出,光年的星艦要區分兩個版本:一種是賣給星盜的,一種是賣給各大家族和需要安保的,簡而言之就是打星盜的。兩個版本要輪番更新,星盜厲害了就多賣專門打星盜的,星盜被打慘了就賣給他們後續型號的星艦。總而言之,星盜強了才能賣出更多的星艦,這個世界上要是沒有了星盜,誰還需要星艦呢?
這次約見,克拉克森進一步提出:星盜纔是關鍵。鑑於在安保方面聯邦已經有如比林德和安德集團這樣的巨頭,光年和他們競爭的話劣勢明顯。與其在安保領域和幾大巨頭死磕,倒不如致力於在星盜領域裡發展,光年完全可以扶持自己的星盜代理勢力,甚至不妨親自下場。
一支強大的星盜會促使某個家族成爲安保市場的新用戶,而一羣強悍的星盜則會促進整個安保市場的繁榮昌盛。就這一點來說,如安德這樣的巨頭自然會看得清清楚楚,他們非但不會打壓光年,反而可能明裡暗裡和光年結成同盟,至少達成默契。
因此光年應該致力於拓展在星盜中的市場,大力推出適合星盜使用的新裝備,成爲星盜裝備供應領域的老大。
思索之後,楚君歸問:“克拉克森,你說的很有道理,不過像安德集團和比林德集團這樣的大傢伙想必也明白,那他們爲什麼不這樣做呢?”
克拉克森早有準備,從容地說:“他們其實也在做,只不過都是小打小鬧,偷偷摸摸,永遠都上不了檯面。因爲這些大集團每個背後都有好幾個古老家族,大貴族們都有一個共同的致命缺點:他們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