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羽用力敲了敲還有些發昏的腦袋，直起身。
“這是哪？你是誰？”
女童露齒一笑。
“這裡是茗嶺村，你是從山上摔下來的，爺爺救你的。”
說完，看了眼身後正忙碌的老人，悄聲說道。
“爺爺說你不是凡人，是仙人，你和我說你是不是啊？”
昆羽一愣，仙人？
多麼熟悉的詞啊，多少年了，這熟悉的語調，這熟悉的詞語。
他都快忘了自己曾經的模樣。
顫抖的手輕輕地摸着女童的腦袋。
眼睛直直的盯着那雙懵懂的眼睛。
一道細微的能量從手掌中釋放而出。
能量悄無聲息的在女童的身體裡遊走一圈。
熟悉的構造出現在腦海中。
人！
真真意義上的人，從一出身就是人的生物。
昆羽顫抖的嘴角，小聲問道。
“你是人？”
女童一愣，隨後甜甜一笑。
“我當然是人啊，你難道不是麼？”
昆羽吸了口氣，咧嘴一笑，微微搖了搖頭。
女童驚呼一聲。
“原來你真的是仙人啊！”
昆羽沒有答話。
這到底是什麼世界？
忙碌一番的老人轉過身，走到女童身邊，揮手趕走女童。
“去去去，仙人現在要休息，你這女娃在這湊什麼熱鬧？”
女童癟了癟嘴，乖乖的轉生走了。
老人看着昆羽咧了咧蒼老的嘴脣，有些討好道。
“仙人，你看小人家貧寒，也沒什麼能給你的，你儘管在這休息，只要別怪罪小人就行。”
昆羽看着頻頻鞠躬的老人，微微皺起眉。
這個世界似乎並沒有那麼高能。
等老人走出去，昆羽這纔有心思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已經許久沒見過的木椅子擺在堂屋中央，一張缺了一角的八仙桌佔據了屋中大部分的空間。
昆羽躺着的是一個石板砌起來的牀。
被褥柔軟，應該是棉花，枕頭裡的填充物很粗糙，應該是麥稈。
濃郁的生活氣息撲面而來，昆羽用力吸了一口氣，長嘆一口氣。
突然想起什麼，昆羽用力掐了一下身體。
不疼？
不會吧。
昆羽有些驚慌，隨後懊惱的拍了拍腦袋。
他現在的肉身，要是能隨便就掐疼，那得多大的勁。
趕忙閉上眼，嘗試調動渾身能量。
但讓他奇怪的是，全身的能量如同被催眠了一般，運轉異常的吃力，廢了半天勁才勉強流轉一圈。
要是不主動催動，除了維持生命的必要能量會運轉，其他能量動都不動。
昆羽睜開眼，面色有些沉重。
在這陌生的世界中，沒有能量，昆羽的戰力要大打折扣，現在他只憑肉身，能發揮王級高等的實力就不錯了。
沉思了良久，昆羽想明白了。
他現在確實到了一個新的世界，這個世界有可能就是圓球中的世界，也有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龍窟。
但不管如何，這個世界顯然不怎麼喜歡他這個異類，纔剛到這個世界，就被禁錮了能量。
閉眼感知了一番。
這個世界的空間壁壘比起昆羽所在的世界要厚的多。
很明顯這是一個成熟的真實世界。
那老人嘴中的仙人，應該就是這個世界的高能生物了。
想通這一切，昆羽先嚐試聯繫外界。
但不僅虛幻大陸進不去了，甚至連明境界都模糊一片，不管昆羽怎麼喊，明境界都沒有反應。
看來這個世界不僅禁錮了他的能量，還順便禁錮了其他的空間通道。
如此霸道不兼容的世界，昆羽還是第一次見到。
反過來說，能這麼霸道的世界，一定有自己霸道的本錢。
這個世界高能生物的實力應該並不比深淵差。
沒有打擾這爺孫兩，昆羽僑務聲息的走了出去。
淅淅瀝瀝的小雨緩緩下在這充滿詩意的巷子中。
青苔石板鋪就的道路，印刻這時間的痕跡。
斑駁的牆壁上，滿是各種灰黑色的印記。
昆羽就像是一個謫仙人般遊蕩在這片山水畫卷之中。
穿過巷子，前面就是寬敞的大街。
小雨並不影響大街的熱鬧。
各種叫賣聲和爭吵聲在耳邊不斷響起。
昆羽遊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嘴角含笑。
這，就是人間。
雖然和自己曾今的世界不一樣，但昆羽已經很滿足了。
前面不遠處，有一家裁縫鋪子。
昆羽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色鱗甲，走進鋪子。
鋪子的老闆是個上了年歲，眼睛有些昏花的老人家。
沒有在意昆羽的特殊。
老人家張口問道。
“客人想要什麼樣的衣服？”
昆羽看着掛在牆上的樣板，伸手輕輕地撫摸而過。
順滑的質地柔軟如絲。
老人家雖然眼睛昏花，但腦袋卻異常精明。
看見昆羽的身形和氣質，直接賣力的推銷起來。
“客人真是好眼力啊，這是我們店裡最好的一款綢緞，本是爲了給縣太爺做禮服用的。”
“可惜，縣太爺有仙遇，前幾天隨着仙人走了，這件就留在這了。”
昆羽輕輕地一挑眉。
這老闆會做生意。
沒說這衣服有多好，反而扯了一通縣太爺的際遇，這變相給這件衣服增加了附加值。
也沒在意老闆的小精明，昆羽反覆打量了一番。
這衣服也就是料子不錯，款式版型都不咋地。
精明的老闆看出昆羽眼中的不滿意，轉口道。
“客人要是不滿意，這料子，小店還有最後一份，如果客人需要，我用最好的手藝和料子給客人量身定做一份。”
話已經說道這份上了，昆羽也確實是喜歡這料子，便點頭同意下來。
“這料子我定了，但設計我自己來，你這我都不喜歡。”
老闆趕忙點頭，他買衣服也就是賣個料子錢，至於款式。
說實話，客人要是喜歡兩邊縫一下當個套筒穿出去，他也沒意見。
一隻毛筆遞給昆羽。
已經太久沒有握筆的昆羽一時間盡然不知道怎麼拿。
擺弄了許久，總感覺不對勁，最後只兩個指頭捏住。
這老闆的素養是真的不錯，看見昆羽如此生疏的拿筆方式，也沒有任何偏見，甚至都沒有開口糾正。
憑藉着強大的肉身掌控，昆羽輕鬆的勾勒出腦海中長衫的樣貌。
隨着昆羽不斷填充細節，一件古風古韻的長衫和罩衣出現在泛黃的紙上。
老闆看着惟妙惟肖的衣衫，眼中泛着精光。
放下筆，昆羽後退一步，看着自己的作品，滿意的點了點頭。
“就按照這個做吧。”
老闆小心的接過圖紙，認真打量一番，頭也不擡的說道。
“客人放心，三日內可出成衣，到時候來拿即可。”
昆羽點了點頭，轉身準備走出店鋪。
但想了想還是掏出一小塊能量玉石，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定金放在桌子上了，不夠的話，三日後再來付。”
老闆並沒有在意，甚至連頭都沒擡。
相比於定金，這圖紙上的衣衫要珍貴多了。
許久，老闆放下圖紙，擡起頭，眼神瞥向門口方桌上的東西。
想起這是那個客人留下的定金。
老闆好奇的上前拿起，只是一撘眼，老闆就愣住了。
隨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仙……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