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說得多簡單啊!魏茲曼和他的猶太同胞們難道不想返回故鄉,難道願意寄人籬下顛沛流離嗎?
誰都知道他們想回家,可是他們真心是有家不能回。當年猶太人之所以離開故鄉,說白了就是被人趕出來的喪家之犬。而現在他們的家鄉早已是有主之地,想回去?談何容易。
就拿魏茲曼來說,以他的能力和聲望,在英國活動了這些年,也就只獲得了一個空頭的《貝福爾宣言》,至於這玩意兒怎麼落實,英國人談都不願多談,既因爲不想談,也因爲不能談。
所以當貝福爾當着魏茲曼的面說出剛纔那句話時,哪怕魏茲曼對英國人很有好感,對他們報以了相當大的希望,但也不禁是怒由心生。
這話太打臉,太欺負人了!於是乎他脫口而出:“我們怎麼返回故鄉?外交大臣閣下,您的那個宣言一個字都沒有落實,讓我們怎麼回家?”
貝福爾也不生氣,慢條斯理地回答道:“任何一項政策的落實都是需要時間的,如果不把方方面面的問題都考慮清楚,很容易造成新的大問題。帝國政府本着對您和您同胞負責任的態度在辦事,您怎麼不光不感激,反而還胡亂地質疑呢?”
魏茲曼菊 花裡都是怒火,他沒好氣地反問道:“問題是之前你提出的土地換和平計劃一旦實施,我的同胞往哪裡去?這總要給個說法吧!”
貝福爾依然不急不躁地說道:“當然有說法,帝國政府的態度是明確的。你們應該返回故鄉。就這麼簡單!”
魏茲曼簡直哭笑不得。說來說去,這位外交大臣就是跟他兜圈子,說白了就是什麼問題也不解決,就是想讓猶太人乖乖的讓出東普魯士,然後自身自滅!
“我明白了,”魏茲曼氣呼呼地說道,“英國政府的態度就是縱容波蘭人施暴,就是放任他們殘害我的同胞。就是什麼也不準備做!”
“魏茲曼先生,請注意你的態度!”貝福爾陡然加重了語氣,用教訓的口吻說道:“你們要懂得感恩,如果不是帝國一直在照顧你和你的同胞,你們的處境將更加的糟糕。尤其要看到,你的同胞給帝國製造了許多大麻煩,極大的傷害英國人民的感情,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依然在不遺餘力地幫助你們,給你們創造了一個安全逃離波蘭人迫害的機會!說實話,這已經過分的寬容了。你要有羞恥心!”
魏茲曼不可思議地張大了嘴巴,眼前這位外交大臣的嘴臉是如此的讓他陌生。當年發佈《貝福爾宣言》的時候,當他對英國化學做出突出貢獻的時候,這人完全不是這種態度,更不是這種表情。現在的貝福爾讓魏茲曼想到了翻臉不認人這個詞。
感情感情外交官的臉面就是用來賣的,當你有用的時候是一張臉,當你沒用的時候又是另一張臉。魏茲曼的胸口快速地起伏,他有種被愚弄了的感覺。
所以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他氣憤地對貝福爾說道:“沒有羞恥心的不是我,而是你!”
說完,他扭頭就走出了這位外交大臣的辦公室,望着倫敦灰濛濛的天空,魏茲曼想了很多,當他第一次踏上大不列顛,當他取得了突出的學術成果而受到英國的同行熱烈的歡迎,當他毅然選擇加入英國國籍時,他覺得自己做的決定無比的正確,對日不落帝國也有了相當的認同,甚至一度認爲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帝國就是猶太民族未來的希望。
而就在剛纔,貝福爾僅僅用了幾分鐘的時間,就摧毀了魏茲曼對英國的一切好印象,這個國家就跟倫敦惡劣的空氣一樣臭不可聞!跟俄國人相比,英國人沒有什麼不一樣,無非是手段更加高明、更加隱蔽,但是陰險和卑劣是有之過而無不及!
呼了一口氣,魏茲曼有種迫切的想法,他想要馬上離開這個國家,離開這些醜陋的英國政客,再也不要聽他們虛僞的謊言,更不要看見他們僞善的笑容……
“魏茲曼的情緒很不好,”本.古裡安很感嘆地對帕維爾說道,“英國人根本就是在看戲,不,按照他的說法,英國人很有可能是幕後的元兇之一!”
帕維爾點點頭,對此表示認同:“確實,我們之前在很多問題上都沒有給協約國集團面子,他們用一些手段報復我們也是相當正常的!”
“那怎麼營救我們的同胞呢?”本.古裡安憂心忡忡地問道。
這個問題帕維爾也沒有答案,按照魏茲曼的分析,如果英國人是慫恿波蘭人出陰招的幕後黑手,以英國人的老辣,恐怕將方方面面的可能性都考慮到了,恐怕不會給他們一點兒便宜佔。
“等美國的消息吧?希望美國的那些有錢的同胞能給我們帶來好消息!”帕維爾很沮喪地說道。
美國的猶太財團確實開始不斷地遊說國會,希望元老院的老爺們能給總統施加更大的壓力,從而使他們的同胞安全獲救。不過之前也已經說過了,美國的猶太財團雖然很牛逼,但遠沒有牛逼到能決定美國一切的程度。更何況美國國內不喜歡的猶太財團的勢力也大有人在,於是乎這種努力的結果是微乎其微的。
一晃兩天過去了,華沙猶太大教堂被一羣凶神惡煞的波蘭士兵佔領了,包括可敬的老拉比在內,數千失去財產、失去房屋的猶太難民被波蘭士兵逮捕,他們被送往了克拉科夫郊區的集中營中。
華沙的猶太人將被集中看管起來,直到東普魯士的猶太人能拿出讓協約國集團滿意的價碼,才能重新獲得人生自由。
“有消息了,”本.古裡安憂心忡忡地帕維爾說道。“在我們美國同胞的努力下。終於搞清楚了那些王八蛋的目的!”
“什麼目的?”帕維爾迫不及待地問道。
本.古裡安顯得很憤怒。恨恨地說道:“綁架我們同胞的計劃確實是協約國集團一致做出的決定,說白了,波蘭人只是劊子手而已,真正陰險和邪惡的正是那些吼着關心我們和幫助我們的傢伙!”
這個結果帕維爾一點兒都不意外,不過他真正想知道的是那些陰險的大流氓到底有什麼目的。
“兩個目的,公海艦隊和但澤港!”本.古裡安冷笑着說道,“如果我們不同意以土地換和平的方案,就只能用但澤港和公海艦隊去交換我們的同胞!這些陰險的小人可真是會綁肉票!”
帕維爾也倒吸了一口涼氣。協約國集團的胃口還真是不小,準備通過一次卑劣的綁肉票行動就將他們之前作出的努力全部抵銷掉。說實話,這樣的買賣也只有那些陰險的小人才能想出來,用數以萬計的猶太人的生命來要挾他們,迫使他們放棄但澤和公海艦隊,這樣的手法無疑是以小搏大,而且給了他相當大的政治壓力。
一直以來,東普魯士的猶太人打出的旗號就是自由和解 放,號稱要解 放全世界包括猶太人在內的受壓迫民族。這是政治綱領和核心價值觀,如果這一條綱領被擊碎。那自由解 放黨以及帕維爾所領導的解 放軍的合法性和存在的意義就不復存在了。
這麼說吧,雖然全世界都知道跟公海艦隊的主力和但澤港相比。一兩萬悽悽慘慘慼戚的猶太難民毫無價值。但是,這種想法只能放在心底,而不能搬上臺面,如果誰敢大大咧咧地吼什麼上萬人的性命無足輕重,那絕對會萬夫所指,絕對會變成過街老鼠。
而協約國集團就給帕維爾出了這麼一個難題,他如果不答應協約國集團的條件,那就是自絕於人民,會被指責過於冷酷無情,今後再想用民族大義號召猶太人就很難了。
不過答應協約國的條件,那無疑又是相當的吃虧,公海艦隊的主力也就算了,但澤怎麼能讓出去?一旦他將但澤讓給了協約國集團,協約國集團就不需要假借德國人的手援助波蘭人,他們可以直接在但澤卸下成千上萬噸的軍事物資,甚至能直接將軍隊派過來。但澤離柯尼斯堡可是沒有多少距離的!那時候東普魯士人民共和國南邊有波蘭敵人,西邊又有協約國集團虎視眈眈,存亡恐怕就在旦夕之間。
救人意味着上當吃虧,可不救人又將陷入道德的陷阱,可以說協約國集團這一手相當的陰險,將猶太人算得死死地。
面對這種局面,不管是帕維爾還是本.古裡安都是一籌莫展。不過當李曉峰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只是對克拉科夫這個地名感到無語。
克拉科夫這個名字對大部分人來說很陌生,但是另一個名字奧斯維辛大家就相當的熟悉了。在克拉科夫周邊地區,乃是二戰中納粹爲了最終解決猶太人問題設立死亡集中營區。
在這座城市周邊一共擁有四十多座關押和毀滅猶太人的集中營,其中奧斯維辛是最大的那一座,也是毀滅猶太人最多的那一座。
李曉峰真心是沒想到波蘭人竟然會跟希姆萊想到一塊去,會把監禁猶太人的集中營設立在奧斯維辛,這可真是歷史性的巧合。
當然,仔細分析的話,將集中營設立在奧斯維辛也有不是巧合的成分,首先克拉科夫位於華沙南方三百公里的位置,緊靠着捷克斯洛伐克,這裡離東普魯士很遠,猶太人想要動用軍隊解救他們的同胞,幾乎要打穿整個波蘭,無疑這種難度是相當大的。
沒有軍事上的威脅,波蘭人自然可以放心大膽的幫協約國集團獅子大開口。一旦猶太人不得不屈服,那整個戰局的形勢就要完全改寫了。不廢一槍一彈就奪回了但澤和公海艦隊,一舉將猶太人之前努力成果的大半都吞了回去,簡直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典型。
沒有了公海艦隊的威脅,協約國可以放心的從海上封鎖柯尼斯堡,甚至不排除直接動用海軍進行炮擊的可能。到時候。但澤的協約**隊、南邊的波蘭軍隊。再加上海上的海軍。足以扼殺掉那個不知所謂的東普魯士人民共和國!
李曉峰都不得不佩服,這羣老流氓果然是狠辣,這種損招也能想出來。可以想象,這絕對是上次那些被他修理得很慘的各國幕後勢力在作怪,是他們聯合起來要給他這個仙人一個下馬威。
以李曉峰的性格面對這樣的挑釁,絕對不會舉手投降的。而且也不能投降,以這幫鳥人的尿性,這回可以用華沙的猶太人威脅他。下一次就能拿烏克蘭的猶太人威脅他,如果每一次都退讓,那將會被這羣人渣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對於這種流氓手段,李曉峰首先想到的就是用同樣的流氓手段還擊,要不他也綁架一點兒英國人、法國人和美國人做肉票,讓那羣混蛋也嚐嚐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滋味?
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就被李曉峰放棄了,首先是他沒辦法在短時間內綁架大量的協約國肉票,而且直接綁架他國的平民當人質,說實話這是很齷蹉的手段,太容易拉仇恨。那些當政的大流氓恐怕會利用好這個機會。向國內那些不明真相的老百姓宣佈——猶太人等於恐 怖分子,這可是不利於李曉峰對東普魯士今後的安排。
李曉峰能猜到。那幾家大流氓恐怕是算準了他不能這麼做,這才慫恿波蘭人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反正敗的是波蘭人的人品,跟他們這些幕後的大流氓沒太大關係,更何況名義上他們還在噓寒問暖,還在基於人道主義立場幫猶太人想辦法。那真是既要佔便宜還要佔面子!
“要不我們用戰俘交換猶太人?”布爾加寧出了一個主意。
布爾加寧所謂的戰俘是芬蘭內戰期間被俘虜的那些協約國遠征軍,布爾加寧認爲協約國對那些可憐蟲應該有興趣。
不過李曉峰卻道:“你想得太簡單了,用那些戰俘去交換猶太人基本不可能實現。首先那些傢伙受日內瓦公約保護的戰俘,沒有生命危險,協約國不用急着救。其次,那些傢伙是在芬蘭被俘虜的,頂多也只能算志願軍的俘虜,跟猶太人跟東普魯士人民共和國沒關係,用他們交換猶太人名不正言不順……”
其實不是名不正言不順的關係,而是李曉峰不能讓東普魯士人民共和國跟俄國扯上直接的關係,作爲今後俄國打破封鎖的窗口之一,他不能讓幾大流氓國家的老百姓覺得東普魯士人民共和國就是俄國的傀儡,那樣封鎖的範圍將會擴大,必然將東普魯士也捲進去。
當然,這有點掩耳盜鈴的感覺,因爲大流氓的當政者們十分清楚猶太人後面站着的是誰,但是知道歸知道,只要沒有直接的證據,他們很難明目張膽的封鎖,只能暗中下絆子。相對於前者來說,後者程度輕得多,也好對付得多。
思來想去,以肉票換肉票的方案肯定是走不通的,擺在李曉峰和猶太人面前的選擇就非常簡單了,要麼選擇被坑,要麼就選擇武力營救。
被坑李曉峰是絕對不會答應,也就是說,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動用武力去營救。跨越幾百公里的路程去充滿了惡意的敵人的地盤營救成千上萬的難民,這難度可是相當的高了。
歷史上,猶太人倒也是幹過類似的事兒,千里突襲烏干達營救人質可是後世特種作戰的經典戰例。不過那也就是一個戰例而已,因爲現在的情況跟那個時候完全不一樣,雖然路程稍短,可是人質的數量卻要多得多,上萬人可不是幾架波音和空客能運回來的,而且這年頭也沒有波音和空客可用。
沒辦法像以色列特種兵一樣從空中突襲對手,幾乎就宣判了武力營救的死刑。但李曉峰就是不服氣,就是不信這個邪,活人還能讓尿憋死,飛不過去難不成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
整整望着地圖想了一個晚上,耗費掉無數的腦細胞之後,李曉峰將目光牢牢地盯住了捷克。前面說過了,東普魯士離克拉科夫相當的遠,指望東普魯士解 放軍打到克拉科夫解 放他們的同胞是不現實的。
但是捷克卻不一樣,克拉科夫毗鄰捷克斯洛伐克邊境,也就是幾十公里的距離,如果從捷克斯洛伐克邊境發起攻擊,幾乎是毫無難度。
波蘭人絕對想不到敵人會從背後殺出來,他們不會有任何心理準備,只需要少量部隊就能達成作戰目的,並且將上萬人送到幾十公里之外的捷克斯洛伐克比幾百公里之外的東普魯士要容易得多。
不過要從捷克斯洛伐克發動突襲,問題也是相當的大,首先,那裡暫時還屬於奧匈帝國的地盤,不管是俄國還是猶太人在那裡都沒有軍事力量的存在……全本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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