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某一條街道上,兩旁樹木鬱郁森森,旁邊是兩個連接在一起的小湖,那裡是一個十分有名的公園,空氣清新。在春天的時候經常有人到這裡來釣魚。這一條,一輛車停在了街邊,從車上下來了一個穿着白色寬鬆運動服的年輕人,他的手裡拿着釣具,沒有跟着別人,慢悠悠走到公園門口。他給門口收門票的看了自己的會員證,然後依然慢悠悠地走了進去,現在是大清早,公園裡沒有什麼人,進公園的水泥路旁邊,販賣飲料和食雜的小店也是半開着門,店員懶懶散散在打着盹,似乎閉着眼睛。那些樹枝上停留的小鳥,嘰嘰喳喳叫着,伴隨着年輕人的腳步,有些鳥立刻飛了起來。沿着一條十字路拐彎,往裡走去,就能看到一座小橋,這一座小橋將南北一大一小兩個湖面分割開來。過了這一座小橋,往南走去,就是一片湖灘。這裡有很多人釣魚,大多數釣魚的都是老頭,但是也有年輕人,比如說剛剛走到這裡的這位。在靠近一塊大石頭的地方,這裡有些水草,不遠處,小片的荷葉散落在湖面上,遠處,還有小船劃過。
他走到這裡,然後放下隨身攜帶的漁具,一邊準備起東西來,一邊對身旁坐着釣魚的人說道:“找了很久,才知道你居然跑到這裡來釣魚了。你看,我多麼關心你,一知道你在這裡釣魚,就買了傢伙,過來陪你釣魚。今天的天氣不錯啊,陽光明媚,風和日麗什麼的,在這裡坐坐,真的很舒服。”
“田伯光,還真是很少有人,像你一樣閒。”
年輕人的旁邊也是年輕人,來的是田伯光,坐在這裡釣魚的,是田伯光以前在帝都的朋友,叫做梅三。梅三是他的江湖匪號,這個名字自然不是他的真名,雖然他確實是姓梅,這個外號,說起來,還是當年田伯光給他起的。梅三,這個名字很有田伯光前世風格的名字,仰起頭看了田伯光一眼,然後又看向了湖面,說道:“一個人難得在這裡裝逼釣魚,最討厭的事情,就是有煞風景的人突然出現。田伯光,你不是跑去花都風流了嗎?聽說那裡盛產美女,也難怪你離家出走跑去那裡。”
“第一,我可沒有離家出走,我是正經考去那裡上大學的,我們大學生的想法,那裡是你一個出國留學的屌絲能懂的。”田伯光嬉笑說道,“第二,我可不是來煞風景的,我也是來裝逼的。”
梅三眉眼一怒道:“你來裝什麼?”
田伯光的眼睛一挑,看向了距離梅三不遠的的地方。
那裡有一片石板,石板上有一片布,布上作者一個姑娘,一個十分漂亮的姑娘,正吹着清風,看着手上的書。
梅三注意到田伯光的眼神,怒道:“你看什麼?”
田伯光無辜道:“我能看什麼,看美女唄……我記得梅三你以前很討厭釣魚什麼的。”
梅三無奈,低聲求饒道:“田哥……小聲點。”
田伯光犯了個白眼,道:“怎麼,現在知道叫田哥了?話說,那個姑娘是誰?”
梅三嚇了一跳:“田哥,我知道你是泡妞聖手,但是這一次您老可不能吃窩邊草啊。”
田伯光呸了一聲:“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兄弟我是這種人麼?”
梅三心道你可不就是這種人麼?不過可沒敢當面說出來,只好道:“那是,那是,田哥,那個姑娘可是市長的小女兒,叫做小蘇。”
“喲,還是小女兒。”田伯光笑了起來,“看你這慫樣,我去幫你探聽一下敵情。”
“誒,別……別……”
梅三還來不及阻止,就看到田伯光已經起身,往那個姑娘那裡走去。
湖邊的風景十分有沒,空氣十分清新,這裡也是一個十分適合扮演小清新的地方,也是
十分適合毀小清新的地方。田伯光跳下石頭,然後往美女那裡走去。這個名叫小蘇的姑娘,彷彿沒有察覺田伯光走過來,地面是青青的草坪,藍色的裙子,帶着優雅的帽子,皮膚十分白,具體的形容詞,以田伯光十分有限的學識,實在是難以形容。他走到美女的身後,然後嘆了一口氣,看着身前的湖面,悠悠說了一句:“很多年前,我在這裡碰到過一個笨蛋,那個笨蛋告訴我,這裡的風很大,如果是一個長髮的女生在這裡,很容易扮演文學少女。後來那個笨蛋這麼做了,然後,他發現,他把書拿反了。”
美女臉色一紅,默默把自己手上的書調轉方向。
田伯光說道:“後來,那個人告訴我一個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美女轉過頭,看到田伯光,問道:“什麼秘密?”
看到這個有些冰山的美女轉過頭,田伯光終於面露笑容,說道:“這片草地,經常會有鳥糞,你的屁股下就有很多。”
美女立刻站了起來,女生總是愛潔淨的,縱使身下墊了一塊布。田伯光笑着說道:“我知道你叫小蘇。”
“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我哥哥說的那個,帝都第一淫棍,田伯光?”
小蘇捂着嘴巴驚訝道。
田伯光立刻有些蛋碎,教訓道:“你哥哥怎麼亂罵人啊,我怎麼是帝都第一淫棍呢,小妹妹以後你要記住,帝都第一淫棍,是一個自稱秋少的那個傢伙。”
“哎呀,那不是我表哥嗎?”
“你表哥?”田伯光心想運氣真好,這都能剛好碰到,“我和他也是認識的,一起喝過酒的呢!”
這還真是實話。
算了,不該說這個,影響氣氛,田伯光努了努嘴,問道:“那邊有我一個朋友,請你去喝咖啡,怎麼樣?”
“田先生,這麼邀請一個女孩子,有些冒失吧?”
田伯光笑道:“面對美女不冒失一點,怎麼能顯出美女的美呢?”
小蘇道:“你可真會說話。”
田伯光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喜歡說實話。”
“好吧,我接受邀請。”小蘇笑着站起來,走到梅三的跟前,笑眯眯地說道:“你在這蹲着,看了我好幾天了,有沒看出一朵花來?”
梅三一時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答道:“有啊,有啊……很多呢。”
田伯光和小蘇都哈哈大笑起來。
三人上了田伯光的汽車,田伯光沒有開車,他讓梅三在那開,小蘇坐在副駕駛,自己則坐在後排,想着什麼。事實上,距離田伯光身受重傷的時間並不短,但是醫生顯然低估了田伯光野獸一般的恢復能力,超過了平常人許多倍。現在他基本上能跑能跳,都毫無壓力。田伯光看這麼梅三和小蘇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話,不禁都替他們覺得蛋疼。咖啡廳是帝都很有名的一家,十分清淨,裝飾也很好。三人都是世家子弟,言行舉止都是謙謙少年,但是田伯光是個例外。
田伯光坐下來,就很煞風景地摳了摳鼻子,然後說道:“梅三,我幫你邀請到美女,你可欠我一個人情哦?”
梅三訕訕笑了笑,年輕人的聚會總是十分歡快的,田伯光的思維十分跳脫,又很喜歡講冷笑話,可不幸的是小蘇美女笑點實在是低,經常忍不住大笑起來,讓人懷疑剛在小湖邊裝文學少女的是不是她。最後咖啡廳的服務生忍不住過來提醒道:“幾位要不要到單間去?”咖啡廳有幾個隔間,隔間裡放着一些書,氣氛也更加好,適合情侶,但是三個人的關係,顯然和這兩個字搭不上界限。
終於,小蘇要告辭了,她的司機也在外面等着接她。
田伯光道:“有空歡迎到田家做客。”
梅三道:“當然
更歡迎到梅家,蘇小姐愛讀書,我父親是作協主席,有很多藏書呢。”
田伯光暗自道:“你傻子啊,真喜歡看書的,都去當女博士了好不好,還會坐在風那麼大的地方,書都拿反了?白癡!”
小蘇也有些尷尬,訕訕笑道:“一定,一定哈。”
說着離開了。
兩人送妹子離開之後,回到了咖啡廳。
“說吧,找我什麼事情?”妹子走了之後,梅三的智商水準,立刻恢復到了正常人的水平。
田伯光笑道:“梅三,我來找你,當然是跟你敘敘舊的。”
梅三道:“就你,不給我帶來麻煩就行了。你以爲我不知道啊,你丫的,回了帝都之後,立刻就出了大亂子。”
田伯光道:“這不是沒辦法嗎?你在帝都的時間長,我想問問你,你說我回來的是不是時候?”
梅三道:“你這是明知故問。”
田伯光說道:“是啊,梅三,我們是很多年的朋友了,幫我一個忙,怎麼樣?”
梅三道:“我能幫你什麼忙啊?”
田伯光說道:“我要見你爹。”
“我爹,這個時候你不能見他,他也不會見你的。”梅三連忙拒絕掉。
田伯光說道:“我們是朋友……”
“爲此,我們可以不是朋友。”梅三回答道。
……
……
“但是,我的兒子差點死掉,這樣的仇,不能就這麼算了。”
秋明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然後對身前自己的兒子說道:“田伯光,那個年輕人,我會給他一點麻煩的,當然,不會是派殺手這種下三路的麻煩。你現在已經是成年人了,你也很聰明,要學會借用更大的力量。”
“爹,你的意思是?”秋少點了點頭。
秋明道:“你要什麼東西,家裡會給你幫助,免得別人以爲,我秋家好欺負。”
秋少說道:“我已經和懸河說了,在商業上,已經開始在準備動手,所需要的資金都已經準備好。”
秋明說道:“這是一場戰爭,不光是上面的,也是我們這一輩的,更加是你們這一輩的,帝都世家豪族很多,但是,每一次權力更迭,能夠更進一步的,很少,很少。所以你要明白,我們不能退,向我們這樣的家族,一旦參與進了這一場好賭,如果退了,就不是那些作壁上觀牆頭草家族一樣有轉圜的餘地,那就是徹底的敗亡。”
秋少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該怎麼做。”
秋明點了點頭:“走吧,讓我休息一會兒,待會還有一個會要去開。”
秋少站起身:“爸我先出去了。”
……
今天城郊的一個公共墓地,有一場葬禮,吹吹打打葬禮結束了,只剩下一片狼藉,人都散去後。原本晴朗的天氣忽然下起了雨,秋少走到其中一塊明顯剛剛立起的墓碑前,在雨中沒有要撐傘的意思。這是一個女人的墓地,這是那個死在房間裡的女人的墓地,不過一夜時間,說不上有什麼不感情,但是秋少還是來了,因爲他覺得很難過。
也許這就是愛情,秋少並沒有過這種東西,所以他不知道,也不敢相信。
他逢場作戲的女人不少,但是……那似乎是一個但是。
身後有人走了過來,是張懸河。
張懸河說道:“你打算怎麼辦?”
張懸河說的沒頭沒尾,但是秋少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笑了笑,說道:“都撕破面皮了,還能怎麼做……當然,是幹了!”
秋少在墓地前,放了一束鮮花。
“她是無辜的。”秋少低下頭,又擡起頭,“我會給你報仇的,我發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