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別笑,這一次的你就先欠着,等我的傷好了,就一次連本帶利的討回來。聽到她的調笑聲,他有些咬牙切齒的威脅她說道。她剛剛的笑聲,讓此時不行的話,有些惱羞成怒了。
她輕笑了兩聲,卻沒有剛開始的時候,那麼明目張膽了。她低頭將自己的臉埋在他的臂彎裡,問道:“我們的事情,你打算怎麼和蘇謹萱說?”
唐寧安的臉埋在冷昊軒的身上,所以沒有看到在她問出這樣一番話以後,他的臉倏地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她只感覺到腰間的手一沉,被幸福充昏了頭腦的唐寧安卻是不甚在意。直到半天沒有聽到他的答案,她才感覺到有些不對,擡起頭來剛好對上他那雙漆黑如墨的冰冷的眸子。
看到他的那張冷臉,就好像回到了六年前的那個夜裡,他也是這般看着自己的。那一雙如鐵一般的雙手,掐在她的脖子上面,讓她的眼前發黑,不能吸呼了。想到六年前,她的臉一白。
“你……爲什麼這麼看着我?”她躺在牀上,半擡起頭,直視着冷昊軒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冷昊軒依舊這麼冷冷的看着她,彷彿剛剛他這麼溫柔的看着自己,說以後會照顧自己的話都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就好像是剛剛與他這麼溫柔的擁吻,只是剛剛自己的南柯一夢。看到他此刻像看個陌生人一般的看着自己,如果不是嘴裡還殘留着屬於他的味道,她就真的要以爲剛剛的一切不過是他自己憑空想象出來的而已了。
不過就是片刻的功夫,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她想了想,立刻就想到了,剛剛他的異樣。是因爲自己提到了蘇謹萱嗎?這句話有什麼錯嗎?
“你是不想告訴蘇謹萱我們的事情嗎?”唐寧安試探性的問道。
“我們的事情,爲什麼要告訴謹萱?”冷昊軒面無表情,聲音沒有一絲的波瀾,但是也無一絲感情的問道。
“可是這件事情,她早晚會知道的,爲什麼不告訴她?”唐寧安似乎有些明白了,但是卻又好像不明白,於是只能這麼沒有重點的,部着無關緊要的話。有些事情真的太殘酷的,她真的不想去想,也不想懂。
“她是不會在意這些事情的。”冷昊軒的聲音淡淡的道。
聽了他這話,唐寧安突然有了一種醍醐灌頂的醒悟了。她終於是明白了冷昊軒的意思,但是如果可以的話,她寧願永遠也不懂,沉溺於那片刻的溫柔裡,但是那些溫柔,又有多少是屬於自己的?她不過是偷了本該屬於蘇謹萱的一切。
她答應了寧靜要收手的,要金盆洗手,不能再偷東西了。特別是自己要不起的東西,所以這偷來的東西,她不稀罕,終究是要還給蘇謹萱的,不是自己的始終不是自己的。
不過如果不把話說死了,說的明明白白的,她總是不甘心的。怕是以後對冷昊軒的心思又死灰復燃了,今天一次性把話說絕了,也省的以後自己再這麼在他面前丟人現眼。
之前自以爲做的那些丟了她老臉的事情,在此刻來講,都顯的這麼微不足道了。她這分明是自己湊到冷昊軒的面前自取其辱的。就算比起當年,也沒有這麼大的屈辱感。那是因爲當年她只是喜歡冷昊軒的樣子,如今除了樣子,還喜歡了冷昊軒的人,所以今天他這樣待自己,她是真的覺得自己的尊嚴都被冷昊軒給踩到了腳底下。
此時心裡傷到了極點,臉上卻是一派的平靜,她笑了笑問道:“在你心裡,你覺得我是什麼?而蘇謹萱又是什麼呢?”
聽了她的問話,他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不太想回答她的這個問題。但是看到她原來神采冀冀的雙眼裡盛放的巨大的光芒慢慢的消失在那雙剪水秋瞳裡,漸漸變的暗淡無光了,他抿了抿脣,道:“你是我的女人,而她是我的未婚妻。”
簡單的一句話,就把她和蘇謹萱給區分開來了。是了,她只是他的女人而已,衆多的女人之一,玩膩了,只需要給一大筆的錢,就可以打發掉的。明明早就已經知道了這個答案,可是爲什麼,她的心會這麼頓痛呢?那一陣陣鑽心的疼痛,又是爲了哪般呢?
早在半個月以前,他不早就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了嗎?從再次相遇,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他生命裡是什麼樣的存在。從那五百萬,再到那一千萬,還有比那個更清楚的嗎?爲什麼自己就偏偏拎不清呢?也難怪寧靜會說自己蠢,原來她說的是真的,不是閒來無事,打趣她的。
就算別的女人再好,蘇謹萱再不好。那蘇謹萱也是他的未婚妻,而別的其他人,包括自己只是他閒來無事,養的寵物而已,這還真是諷刺呢。她原本以爲,他說要照顧自己,是要娶她當老婆的。他還想着以後一家三口就可以團聚了,原來他竟是拿她當一隻閒來沒事,就拿出來逗趣的寵物。
如果再古代的話,那蘇謹萱就絕對是嫡妻。而自己只能算是一個待妾,如果主子肯賞臉,就給個名份。如果不賞臉,直接給一筆錢就可以打發去了。
想到這個,她卻是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道:“嗯……我知道的,原先就是我誤會了。是我錯了,不好意思。”
她伸手將他還摟在她腰上的手,輕笑着從牀上跳了下來。就當剛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似的,對冷昊軒道:“實是不好意思,那話原本就不是我該問的,是我一時糊塗,你也別放在心上了。”
冷昊軒看着她的樣子,眉頭皺了更緊了。卻是道:“知道錯了就好,我喜歡本分聰明的女人。知道可以從我這裡拿到什麼,卻不能肖想什麼。我可以給你一切你想要的,你可以一輩子榮華,但是我卻不能給你想要的婚姻愛情和孩子。”
他喜歡聰明又本分的女人,聰明的女人會知道哪些是自己可以要的。而哪些又是自己絕對不能去想的,聰明的女人會盡自己的努力,從他這裡儘可能的爭取到她們能爭取,而他又願意給的最大利益。
看到她聰明認錯的樣子,他雖然覺得心裡這樣做是最聰明而又明智的做法,這麼做是對的。但是心裡終究是有些不喜歡,卻是沒有說什麼了。
聽了她的話,她的身體一抖,不能和她有孩子?如果他知道其實寧寧已經快六歲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冷昊軒會不允許這個孩子的存在,那他會做什麼?她的心裡害怕,面上卻不動聲色,好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似的。
“今天已經很晚了,我今晚睡沙發,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你可以叫我。”唐寧安笑的十分大方得體的對冷昊軒道,彷彿剛剛的事情,對她來說一點影響也沒有,只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她看冷昊軒的時候,眼裡卻是少了什麼,是一種叫做希望的情緒。
本來想讓她今天晚上睡在牀上的,這牀是雙人牀,兩個人睡在一起也是綽綽有餘的。但是想到剛剛兩個人鬧了不愉快,儘管她已經儘量的在****了,但是兩個人卻也沒有剛剛的親密無間了。於是他什麼也沒有說,由着她自己去好了。
過幾天等到她自己想通了也就是了,他可以給她一切想要的,除了婚姻愛情和孩子。
見冷昊軒什麼也沒有說,唐寧安滿心疲憊的回到沙發上面,原來做一場癡夢,當楚醒了以後,面對這滿心的孤寂與失望卻是這麼累。不過她能對他徹底的死心,也未必不是好事。
坐在沙發上,抱起許麗的電腦,找到寧寧的比賽視頻。因爲這一次是唐寧安特別要求的,所以許麗很盡責的另外用了一個文件夾,幫她把寧寧比賽的那一段視頻,單獨的剪輯了出來。
最開始的時候,她居然沒有看到。此刻文件夾一打開,她纔看到兩段視頻,分別是參加數學竟賽和鋼琴比賽的視頻。唐寧安的手指有些微微的顫抖,鼠標滑到了視頻上面,卻沒有點擊。她不能讓冷昊軒知道寧寧的存在,所以她忍了下來。
翻了一個身,躺好在沙發上面。
臉上有些酥癢,伸手一抹,才發現臉上溼漉漉的一大片。此時早就已經萬籟俱靜了,她躺在沙發上面,就好像時間靜止了一般。撐起身體,朝着牀上的冷昊軒看了一眼,發現他閉着雙眼,好像睡着了。
唐寧安慢慢的從牀上起來,想到今天冷昊軒面無表情的對她道:“我可以給你一切榮華,但是卻不能給你婚姻愛情和孩子。”但是這些恰恰就是唐寧安所奢望的,而且是全部都要。
所以儘管再怎麼喜歡冷昊軒都好,她和冷昊軒之間就算已經結束了。以後她再不敢肖想了,至於寧寧,她就更不敢讓冷昊軒知道有寧寧的存在,否則的話,哪裡還有他們母子的活路可走?所以……
她光着腳丫子,躡手躡腳的從沙發上面跳了下來,躬着身子,像只貓一般,無聲無息的走到了洗手間。以前她是做神偷的嘛,走路沒有聲音,這種事情對她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
到了洗手間以後,她掏出手機,不管現在有多晚,就打電話給唐寧靜。那邊響了好幾聲以後,才接了起來,那邊還沒有說話,但是可以聽到粗重的呼吸聲,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懂的。
“寧靜……是我,你一定要救救我,我快死了。”唐寧安壓低了聲音,道。
寧靜喘了兩口氣,聽到她在電話那頭似乎在莫庭軒說些什麼,但是她卻聽不清楚。接着過了好一會,寧靜才道:“你又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