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冷斯辰剛起來,夏鬱薰就立刻圍着圍裙從廚房裡蹭蹭蹭竄了過來,揪住他的衣角,“阿辰,你要去哪裡?”
“我去上廁所,洗臉刷牙……不然還能上哪?”
“哦!那我陪你去呀!”夏鬱薰殷勤地把他送進洗手間,然後幫他把牙膏牙刷毛巾全都準備好。
洗完之後,冷斯辰剛走出洗手間,夏鬱薰就放下手裡的雞蛋小跑過去。
“阿辰,你要去哪裡?”
“去院子裡坐坐!”
“啊!那我陪你去呀!”
“你不用看着飯菜嗎?”
夏鬱薰沒理他,蹬蹬蹬搬了張竹椅到院子裡,然後牽引着他坐下,“那你好好休息哦!”
過了一會兒,冷斯辰站起來,剛要走出院門,立刻被夏鬱薰從身後摟住。
冷斯辰身體一震,困惑地轉過身,竟然看到她淚眼汪汪地看着自己,立即問道,“薰兒,怎麼了?”
“阿辰,你要去哪裡?”她的聲音沙啞破碎。
冷斯辰用拇指擦去她雙頰的淚,解釋道,“院子裡曬的衣服被風吹出去了,我去撿。”
“真的嗎?”她怯怯地看着他。
“當然。”他擔憂地看着她。
她又開始依賴他了,但是卻不信任。她總覺得他會突然離開,內心毫無安全感。所以,她纔會這般粘着他,他的一舉一動都讓她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阿辰,你坐。我去撿!我去撿就好!”夏鬱薰得到他的回答才稍稍安下心來。
剛邁步,冷斯辰一把將她擁住,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安慰,“薰兒,別怕,我不會離開的,相信我!”
“恩!”夏鬱薰重重地點頭,看着他,柔柔一笑,然後跑出去撿衣服。
冷斯辰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怎樣她才能好起來……
進行到現在這一步,他已經走進死衚衕,無計可施了。
“啊——”
院外,夏鬱薰尖叫一聲。
一聽到她的聲音,冷斯辰立即飛快地衝出去。
天知道!他該死的討厭聽到她驚慌的叫喊,上一次是南宮霖,這一次又會是誰?
只見,歐明軒正緊緊拉住夏鬱薰的雙手,神情焦急痛楚,“鬱薰,鬱薰!是我啊!我是學長!冷靜點,我不會傷害你的!”
“你走開!走開!啊——”
夏鬱薰剛要使出過肩摔,歐明軒眼疾手快地躲過去,他這手剛好,再摔一次就毀了。
“鬱薰,是我錯,是我不好,求求你,給我彌補的機會……”
看着歐明軒握住夏鬱薰的手,冷斯辰的目光驀然變得冰冷。他就說,這邊被南宮霖的人層層守着,還有誰敢明目張膽地跑來。原來,是他回來了。不過,他回來又怎樣!什麼都不能改變,更不能帶走。
冷斯辰正要憤怒地上前去,夏鬱薰卻突然安靜了下來。
歐明軒的車裡走出一個氣質溫婉清冷的女人,女人的懷裡正抱着一個可愛的寶寶,大概一兩歲的樣子,皮膚粉嫩粉嫩的,穿着粉色小洋裝,精緻得像個芭比娃娃。
女人的年齡看上去比夏鬱薰略大一點,但是,並不像是已經做媽媽的女人,舉止之間都有種知性美。
寶寶烏黑的眸子好奇地滴溜溜到處轉,然後,眼睛眨了眨,目光落在不停掙扎尖叫的夏鬱薰身上。
夏鬱薰似乎是被寶寶吸引了注意力,一時之間放棄了反抗,一動不動地看着寶寶,純淨的眸子裡滿是驚奇。
歐明軒看向那個女人,好像看到救星一般,哀嚎一聲,“夢縈,你總算是出來了!趕緊幫幫忙。”
“這就是你說的病人?”秦夢縈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夏鬱薰,眸子裡頗有幾分探究和更深的意味。
“是她。”歐明軒發現夏鬱薰居然不掙扎了,欣喜道,“夢縈,你還真是人到病除,她立刻就不鬧了!”
秦夢縈白了歐明軒一眼,“少恭維我。不是我,她是對寶寶很感興趣。”
歐明軒被她這麼一說也反應過來,夏鬱薰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懷裡的寶寶。一大一小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煞是可愛。
秦夢縈抱着寶寶走近幾步,寶寶肉嘟嘟的小手好奇地往前伸着,差一點就能碰觸到夏鬱薰的臉頰了。
夏鬱薰開心地笑了起來,“寶寶……”
看到夏鬱薰總算是冷靜下來了,歐明軒這才鬆了口氣,“夢縈,服了你了,這都能被你料到,看來你把洛洛帶來是明智的決定。”
秦夢縈沒有說話,她怎麼可能料到。她只是因爲不想留着女兒一個人在家裡,又無法拒絕歐明軒請她親自過來出診的請求,所以才把女兒一起帶着,女兒是她最珍貴的唯一,她一步也離不開她。
歐明軒的餘光掃到一旁的冷斯辰,雖然對於他單方面把夏鬱薰帶走的行爲很反感,但是爲了夏鬱薰的病情,他就不和他計較了。
“這是我朋友,意大利知名心理醫生,秦夢縈。”歐明軒簡單介紹道。
看到夏鬱薰歡喜不已的樣子,秦夢縈小心地將懷裡的寶寶送到夏鬱薰懷中給她抱,絲毫沒有因爲夏鬱薰精神不正常就對她防範。
秦夢縈走到冷斯辰跟前,禮節性地伸出手,“你好,秦夢縈。”
“你好。”冷斯辰微微頷首。
秦夢縈,這個名字,確實很有名,心理學界的權威。在他已經無計可施的時候,她的出現又讓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不管她是誰找來的,他都已經顧不得去在意了,現在他只想夏鬱薰早點好起來,當然,前提是治療要有效果。
對於冷斯辰平靜默認的態度,歐明軒微微驚訝,依照冷斯辰的個性,他還以爲他會囂張無禮地拒絕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