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斯辰,我已經不是你的保鏢。
“我知道。”
“也不再是你的醫藥箱!”
“我知道!”
“更不是你的下屬,所以沒有義務管你的死活!”
“我知道。”
“你走吧!我可以不告你擅闖民宅!”
夏鬱薰面無表情地看着他,語氣異常冷漠,但推開他的時候還是下意識地沒敢太用力。
冷斯辰捂住腹部,走下牀去。
剛一轉身,夏鬱薰便看到他肩膀上也有傷。
那天,眼睜睜看着他滿是鮮血的背影在自己眼前倒下的畫面轟的一聲撞入她的腦海中。
他真的在乎她嗎?真的有可能被她感動了,開始有點點喜歡她了嗎?有可能嗎?
這次明明闖了這麼大的禍,耽誤了他那麼長時間,他只可能更煩她而已,怎麼可能反而喜歡上她呢?
是的,不可能。
那麼,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玩曖昧?一大票美女他不去找,爲什麼偏偏要找她?
夏鬱薰怔怔着坐在牀.上,心情一片混亂。
看着他虛浮踉蹌的腳步,想要留住,又不肯出聲。
正糾結着,冷斯辰卻頓住腳步,慢慢轉過身來,用一副極度受傷的神情看着她,“薰兒,你真的要趕我走?”
夏鬱薰:“真的。”絕對的口是心非。
冷斯辰:“可是,外面天都黑了!”語氣愈發的柔弱。
夏鬱薰:“你來的時候天也是黑的。”
冷斯辰:“可是,我受傷了!”語氣愈發的委屈。
夏鬱薰:“所以,你現在更應該趕去醫院。”
冷斯辰:“可是,可能我還沒趕到醫院就失血過多而……”
夏鬱薰立即打斷他,“你能不能別可是了!”
“可是,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我喜歡你。”
剎那間,夏鬱薰有種五雷轟頂的感覺,身子微微顫抖,連聲音都在顫抖,“冷斯辰,我能忍受你的冷言冷語,我能忍受你絕情的對待,至少,那是因爲,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無法勉強自己,所以拒絕我,不想我深陷,這些我都能理解。可是,我無法忍受你這樣耍我,這樣欺騙和玩弄我的感情。”
“你認爲我是在耍你?”冷斯辰聲調微揚。他也無法忍受,無法忍受他下定決心說出的話居然被她當成欺騙和玩弄……
“難道不是嗎?”
冷斯辰輕嘆一聲,“薰兒,我還沒有無聊到帶着一身傷大半夜跑來耍你。”
夏鬱薰嗤了一聲,“難道你要告訴我你說的全都是真的,告訴我這段時間冷大總裁您不幸被白癡夏鬱薰傳染,所以也變成白癡了?”
冷斯辰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喜歡你就是白癡?這算什麼道理?”
“你……”夏鬱薰氣結。
當冷斯辰的目光落在她的身體某處,然後漸漸變得深沉,夏鬱薰立即警惕地攏緊春光乍泄的衣領。
“有什麼好遮的?你全身上上下下,我哪裡沒看過?”冷斯辰悠悠說道。
“冷斯辰——你去死!”夏鬱薰抄起手邊的枕頭就砸了過去。
讓夏鬱薰無法置信的是,那個枕頭居然華麗麗地飛過去迎面砸中冷斯辰的臉,然後……把他砸倒了。
夏鬱薰來不及多想,急忙跳下牀去扶起他,“喂,有沒有搞錯啊!你有柔弱到這種程度嗎?”
“難道這就是一根稻草壓倒毛驢的道理?”夏鬱薰嘀咕道。
冷斯辰滿臉黑線,虛弱道,“薰兒,不要亂用比喻。”
“薰兒,我這個樣子,怕是沒辦法走出去了,麻煩你扶我上車可以嗎?”冷斯辰可憐兮兮地看着她,額頭上的汗水順着臉頰一直滾落,沒入胸前微散的襯衫衣襟,難以言喻的惑人。
“上什麼車,給我牀.上躺着去!”夏鬱薰煩躁地怒吼一聲把他扶起來。
冷斯辰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放心交給了她嬌小的身體,腦袋俯下去,脣越湊越近,最後微微咬住她的耳垂,“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
“你再動手動腳信不信我放布丁出來咬死你!”
“我寧願你來咬。還有,我沒有動手動腳,只是動口而已……”
怒——
冷斯辰那奸計得逞的小人模樣氣得夏鬱薰火冒三丈,但偏偏又狠不下心來揍他,只得面紅耳赤地扔下他跑去客廳拿冷水毛巾和醫藥箱。
夏鬱薰一手提着醫藥箱,一手端着水盆掛着毛巾,走進房間,勾腳帶上房門,冷斯辰坐在牀上,目光糾纏。
夏鬱薰伸手扯掉他散亂的領帶,自上而下一顆顆解開他的襯衫釦子,解到最後一顆卻怎麼也解不開,急得滿頭是汗,而冷斯辰卻是一副大少爺的模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一臉狼狽,絲毫沒有要幫忙的樣子。
夏鬱薰擡頭瞪他一眼,一怒之下,手一用力,扯得那顆釦子被彈飛出去好遠。
“看什麼看?我明天給你釘上去就是了!”夏鬱薰白他一眼。
哼,不就是嫌棄她粗魯嗎?她就是粗魯了怎麼樣!
肩膀上的傷口不是太嚴重,只是有些裂開,很快就處理好了,麻煩的是腹部的新傷,一片鮮血淋漓,害得她都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爲什麼他總有本事把自己弄得跟命案現場一樣?
夏鬱薰讓他斜倚在牀頭,既不壓迫背後的肩膀,也不壓迫腹部的傷口。
然後,她蹲在牀沿一點點給他腹部擦藥,爲了藥水快點幹,小嘴湊過去在他傷口上吹了吹,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這樣的行爲給冷斯辰造成了多大的痛苦。
冷斯辰的呻吟漸漸溢出,呼吸也愈發急促,修長的手指揪緊了牀單。
夏鬱薰只當他是疼的,一邊吹一邊說,“再忍忍,一會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