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不恨你，也不想再愛
夏鬱薰坐在牀上，剛吃完藥，轉動着手裡的玻璃杯，“你想說什麼？”
“我之前沒有逼你告訴我，現在更不想知道。”夏鬱薰的聲音有種徹骨的冷。
習慣了她可愛的樣子，抓狂的樣子，一切富有活力的樣子，此刻看着那完全陌生的表情，冷斯辰說不出的難受。
靜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頓了頓纔開口道，“很早的時候，早在我父親心臟病突然，冷氏差點倒閉的時候，我爲了籌錢救冷氏，暗地裡做了軍火生意，並且漸漸做大，建了一個組織，那就是今天夜狼的雛形。”
聽到“夜狼”，夏鬱薰的眸光波動了一下。
“夜狼現在雖然規模很大，但同樣的，危險性也很大，我隱藏了自己的身份。白宇豪是海關總署，我所做的一切自然必須要靠他的護航，他掌握着我所有的把柄，但是這些年他也沒少拿好處，我們是互相牽制的，聯姻是個不錯的選擇，其實，這也是我當年接近白千凝的原因。如果沒有你，或許我會一直這麼下去，娶了白千凝，繼續這樣保持兩個身份。是你感動了我，讓我相信生命裡還有值得去追求守護的東西。我想要許你一個未來，所以我必須脫離預定的軌道。”冷斯辰說到這裡忍不住去看夏鬱薰的表情。
珍夏鬱薰只是靜靜地坐着，只是攥着玻璃杯的手指關節微微泛白。
冷斯辰繼續說道，“本來等夜狼洗白之後我就可以不再受白宇豪的牽制。我們約好看電影那次，我曾說過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就是想說這件事。但是想不到你居然被綁架了，後來所有的事情都亂了，雷諾的出現打亂了我的計劃，讓我不得不繼續維持和白千凝的關係，甚至和她訂婚。昨天，她給我的就是這些年我落在白宇豪手中的把柄……”
“原來，你就是爲了那些東西才選擇她的嗎？那些東西，比我重要，比寶寶還要重要……”夏鬱薰的語氣說不出的諷刺。
“冷斯辰，你知道嗎？我以爲你不做總裁，不要嬌妻，甚至連父母都不認，我以爲你和我一樣，放棄這一切都是爲了我。我心裡愧疚得不得了！真是可笑！你看着我是不是也覺得我特可笑？”
“我當然是爲了你！”冷斯辰激動道。
“爲了我？可是我聽到現在，你全都是在爲了你的利益，爲了保住你的夜狼帝國。冷斯辰，你總是這樣，你總有理由！而你的一切合理理由該承擔後果的人都是我！你自以爲一切都是爲了我，到最後，卻獨獨忘記了我！這就是你所謂的爲了我嗎？”夏鬱薰激動地說道。
冷斯辰無力道，“薰兒，這段時間確實是我太疏忽你的感受，但是，我只想快點結束這一切……”
“在你心裡，你永遠把那些東西看得比我重要，而在我心裡，你比我的一切都重。所以我纔會像今天這樣一無所有。”
“薰兒，你在我心裡當然重要。可是，爲什麼你不能站在我的立場考慮一下？很多東西，我根本沒辦法不顧全，我做得這一切也是因爲想要給你一個穩定的未來，想要和你在一起！”
夏鬱薰閉上眼睛，“你不必再說，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說，我應該原諒你。因爲你傷害了我，都是爲了我好，是嗎？”
“薰兒……”
“冷斯辰，我不是一個好女人，更不是聖母瑪利亞，我很自私，不能體諒你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我。不能因爲你的一番話就當所有的傷害都沒有發生過。你該找一個一直在被傷害卻依舊可以因爲一句：你傷害她，都是爲了她。然後不計前嫌，無怨無悔和你在一起的女人。”
夏鬱薰每說一句，冷斯辰的心就更痛一分。
“是我強行出現，改變了你既定的未來。現在，我退出，就讓一切回到原點。你繼續娶白千凝就好，不需要爲我做任何改變。”
“薰兒，別說了！”冷斯辰痛苦地垂下頭。
夏鬱薰深吸一口氣，“冷斯辰，聽到你的解釋，我不恨你了，可是，我也不想再愛你，愛你太累了，我放過你，也放過我自己，就當一切都沒有發生……”
半個小時之後。
冷斯辰帶上房門走出去。
秦夢縈看他的臉色已經知道了結果。
樑謙在門外等了半天了，看冷斯辰走出來，立刻過去遞給他一支錄音筆。
“這是什麼？”
“在收拾大嫂行禮的時候發現的。你聽聽就知道了。我剛修好！”樑謙摸了摸鼻子，他剛纔已經聽過了。
冷斯辰按下開關。
那天晚上，他和白千凝的對話立即響起。
白千凝驚愕萬分地聽着裡面兩個人的交談。
那些話，每一句都足以令夏鬱薰崩潰。
冷斯辰重重地關掉錄音筆，“爲什麼？她爲什麼不說？如果她告訴我這件事，我可以解釋！”
秦夢縈苦笑，“如果你傷害了一個女人，她卻不說，那是因爲她在想離開你。或許，比這更早之前她就已經對你失望了。”
“冷斯辰，我不知道你到底爲什麼這麼做。但是，不管你有什麼理由，這樣的打擊，沒有一個女人受得了！你不可能爲她放棄一切，她也不想再束縛你。”
“她努力過了，很努力，很努力。但是，事實證明，你的世界刀光劍影，全都是豺狼虎豹，就算你一直想要保護她，她也無法在你的世界生存下來。走到今天這一步，已經沒有誰對誰錯，不如放手，何必再互相折磨？”
冷斯辰的眸子愈漸陰鬱，“放手？之前我不是沒有警告過他，是她擅自闖入我的世界。現在，沒有我的允許，她就不能離開。不愛我了也沒有關係，只要她永遠在我的視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