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大和壽司裡的一個靠窗的位置,玄清清悶悶不樂的喝着手中的那杯玄麥茶。
白奕坐在她對面,也是一句話也不吭聲。
最後在所有食物都上齊的時候,白奕忍不住的問道,“清清,你是不是有心事?”
“你看得出來嗎?”
“我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會看不出來,你怎麼了?”
“是不是覺得我變化很大?”玄清清微微淺笑。
白奕點了點頭,“坦白說,好像你見到我表哥之後,整個人都變了,以前你在法國都是小心翼翼的做事,雖然有自己的性格,但還是不會輕易的得罪任何一個人。”
玄清清幽幽的嘆息一聲,“是啊,在法國的那段時間,是我這生都不會忘記的回憶,在法國,我學習到了很多。可是,你知道我在去法國之前,有一個讓我無法放下的男人……”
白奕挑眉,靜靜的傾聽着她的訴說。
“那個男人,曾讓我有一瞬間的想法,在想如果那天晚上,他來找我,讓我不去法國的話,我會同意的。可是,我等到飛機起飛了,他還是沒有一絲的消息,我打了好多通電話給他,依然是沒有他的消息……”
白奕苦笑,“那個人,是我表哥,對嗎?”
“嗯。”
“清清,其實表哥失憶了。”
“我知道,在看到他的時候,他眼睛裡沒有任何驚喜與意外,有的只是不解。我以爲世上真的只是有兩個相像的人。於是,我沒有多想。直到,去往臺北的時候,你和我說,我要尋找的管傑,就是你表哥。我的心裡亂得找不到着落點,在法國的半年,我每天都會打電話給他那張不再開啓使用的手機卡,每一次都是聽着人工錄音。然後也委託在上海的朋友,前往臺北尋找他的消息,可是依舊是音訊全無。”
玄清清說着說着,聲音有些低低的,鼻子一酸,晶瑩剔透的淚水豪無預感的滴落下來,掉到了她緊握的杯子裡。
視線變得模糊,玄清清吸了吸鼻子,喃喃的繼續說道:“我會答應來臺灣工作,完全都是爲了他。爲了找到他,我可以說是付出了一切。因爲,在上海那段日子裡,他不知不覺的走
進了我的心裡,我沒有辦法因爲他的不在,而遺忘我和他之間發生過的事。我的愛沒有別人那般轟轟烈烈,有的只是平平淡淡的幸福。可是,當我真的找到他的時候,他卻忘記了我……”
白奕從桌面上抽出一張紙巾,遞到她的面前,提議道:“清清,就算表哥忘了你,如果你真的愛他的話,你可以向他表白你的心意啊。”
“說得簡單。”
玄清清嗤之以鼻,接過他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表白?表白能挽留什麼?別忘了,我會到臺灣工作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設計管傑訂婚宴上的禮服!他要訂婚了,代表着他已經是名草有主了。我算什麼東西?半路殺出來的女人,然後告訴他說,他曾經是我的男朋友?呵……這說出來別笑死人了。就算你並不會覺得荒謬,我都覺得荒唐可笑!”
白奕瞥了她一眼,頗不贊成,“你不是愛他嗎?那爲什麼不說?你不說的話,他怎麼會知道呢?愛就是要說出來的啊!”
“他已經不記得我,我的愛對於他來說,早已不重要。而且,他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我這三個字……”玄清清悽婉的笑了笑。
“清清,你別笑了,這個樣子的你,讓我感覺你在強笑,還不如不要笑。”白奕嘆息一聲,他怎麼想也想不到原來玄清清和表哥居然還有這麼件往事。
玄清清擦乾了臉上的淚,然後伸手招來了服務員,要了兩瓶日本清酒,等酒呈上來的時候,她挑眉的問道:“你要喝嗎?”
“喝吧,聽到你這麼說,我才發現如果你真的要和表哥在一起,真的很困難。”
“對吧,你也這般覺得了吧。”
玄清清苦笑,給他倒了滿滿的一杯酒,然後再倒滿自已的杯子,“不管我現在愛不愛他,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他忘記了一切。那麼,我就沒有任何身份再繼續和他糾纏不清了,尤其現在他還是我的上司,若是因爲以前的事而讓我和他見面尷尬,嚴重的話,還會影響我們彼此的工作。這不會是我想的結果,與其和他鬧得不愉快,那還不如裝做我和他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的要好。”
白奕朝她伸出一個大拇指,“清清,我覺得你處
理感情的事,居然還能這麼理智,真讓我佩服啊!”
“輪不到我說不理智,在法國半年,讓我學會的就是不能意氣用事,否則吃虧的人只有我自己。我可以任性,但是我還照顧辰辰,我不能因爲管傑的事而失去工作。我必須保證辰辰的經濟來源,不能讓因爲我的衝動,而讓我和辰辰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玄清清半斂着雙眼,拿起桌面的酒杯,往嘴裡送去,一仰而盡。
白奕像是想起什麼事似的,“清清,我問你一個問題。”
“嗯?”
“萬一,表哥想起你們之間的事呢?那該怎麼辦?”
玄清清好氣又好笑的白了他一眼,“這怎麼可能呢?半年的時間了,他都沒有想起來,這個時候,又怎麼可能會想起來呢?”
“那可說不定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那就等他想起來的時候再說吧。”玄清清慵懶的應了一句,說完這話,她的心裡也在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他——真的會想起他們之間的事嗎?
玄清清遲疑的神色落在了白奕的眼裡,他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端起面前的清酒,輕抿了一口,他是喜歡玄清清,可是這幾天的接觸下來,他很清楚,玄清清只是把他當做朋友罷了。想不到自己花花公子,在玄清清的眼裡,只有做朋友的身份,再也沒有別的了。
一想到這裡,一陣苦澀的味道更是難言。
自己難得看得上的女人,正想對她用心的時候,她卻告訴他:她愛的人是自己的表哥,而且還和失憶的表哥有過一段情。
這情節真狗血。
白奕想到這裡,不由的失笑。
玄清清擡首看了他一眼,“你笑什麼啊?”
“呵呵,在覺得你遇上的事,非常的狗血。”
“汗,原來你也是這麼想的?我剛剛也在想我今年是不是犯太歲啊,怎麼會給我來這麼一出的狗血情緣啊!”玄清清自我取笑道。
“來,爲你的狗血情緣乾杯!”白奕揚起手中的酒杯,邀請道。
玄清清也舉起手中的酒杯,和他的杯子在空中輕撞了一下,兩個人相視一眼,各自淺笑,飲盡杯中的清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