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尹子夜的表情不那麼認真的話,徐雅然會把這句話當成是一個笑話聽的。其實在徐雅然的心裡,這句話本身就是一個笑話。
尹子夜怎麼可能不嫌棄呢,她此時肚子裡還有一個別人孩子,這個孩子的爸爸是李益嵐。尹子夜在此刻說不嫌棄她以身相許麼?她自己都有些自己嫌棄自己,現在的她哪裡配的上這樣的尹子夜。
尹子夜是一個優秀的男人,是徐雅然心目之中最完美的男人。這樣完美的男人應該配一個完美的女人。像她自己此刻已經算是一個殘花敗柳了,又有什麼資格站在尹子夜的身邊呢?她又怎麼配站在尹子夜的身邊,接受他的精心呵護呢?
徐雅然的心現在有些亂了,她動了動嘴角,卻是不知道應該要怎麼接話了。
尹子夜見徐雅然低着頭,沒有再繼續說話的打算了,他有此苦澀的笑了笑。尹子夜上前兩步,將牀頭上面瓶子上面插着的玫瑰花拿了出來,扔進了牀邊的垃圾桶裡。將他今天拿來的玫瑰花,插進了牀頭的瓶子裡。
徐雅然聽到聲音,她擡起頭來,看到那一束被尹子夜給扔到垃圾桶裡的玫瑰花。那束玫瑰花其實還是花的很好的,一點枯敗的跡像也沒有。雖然不如尹子夜手裡的那束,不過就這麼扔了,實在明些太過於可惜了。
她醒了好歹也有幾個小時了,她居然從來到尾都沒有注意到她的房間里居然還有這麼一大束漂亮的紅玫瑰,實在是讓徐雅然覺得有些意外。
徐雅然有些可惜的盯着那一束玫瑰花,一臉肉痛的樣子。
“怎麼?捨不得?”尹子夜見徐雅然一臉不捨的看着已經被扔到了垃圾桶裡的玫瑰花,輕聲的問道。
徐雅然立刻點了點頭,她的確是有些捨不得那些玫瑰花。
“要有舍纔有得,你應該向前看。別再留戀一些過去的東西了。這束花已經是屬於過去式的呢。不值得再留戀了。你的病房裡只有一個花瓶,是不可能同時插兩束花的。如果不把昨天的那束看似依上是嬌豔的那束花給扔掉,今天的這束更加嬌豔的花,要怎麼放在你的病房裡呢?你要是一直想着昨天的那束已經被扔掉的那束花,就沒有來的及欣賞現在的這束花。等到明天我再拿一束花過來。今天的這一束就要被扔掉了,到時候你是不是又要看着這一束即將被扔掉的花,心裡十分的不捨呢?
人總是這樣,總是貪念着過去。總是不知道珍惜眼前的一切,等到要失去的時候,才能明白一直沒有珍惜的眼前,纔是最珍貴了。這幾乎是所有人的通病。”尹子夜將花插好,緩緩的對徐雅然說道。
聽着尹子夜溫和的聲音,徐雅然聽的有些入神了。
尹子夜這一番話看似好像是在勸她不要爲了那一束被扔掉的花,而不高興。可是仔細一想,又覺得尹子夜的話是話裡有話。他似乎不只是單單的想說這個吧?
徐雅然細細的品味了一番尹子夜說的話,他是藉着那一束花的事情。告訴自己不要總是想着以前的事情,要向看。否則的話,以後再想起現在,又會覺得後悔了。他還告訴自己,要珍惜眼前的人麼?
徐雅然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尹子夜一眼,尹子夜是想要告訴自己,要自己珍惜他麼?
如果這句話在認識李益嵐之前,尹子夜告訴自己的話。自己一定會很高興的撲進尹子夜的懷裡的。不過現在一切都不同了。她的肚子裡懷着別的孩子,就算孩子被打掉了,自己也不可能配的上尹子夜的。
徐雅然現在滿嘴的口澀,她沒有爲了尹子夜不嫌棄她而高興,反而覺得十分的心酸。
尹子夜這一番話爲什麼不肯早點說出來呢?現在一切都已經遲了,她與尹子夜之間也註定是有緣無份了。不過她依舊感激尹子夜,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給了她活下去的動力。
“你說的話很有道理,不愧是尹總。”徐雅然笑了笑,輕鬆的對尹子夜說道。
現在她配不上尹子夜,就當是沒有聽出尹子夜話裡的意思。既然尹子夜是藉着花來說的,那她就只當尹子夜是在說花就好了。她又必庸人自擾呢?或許是她想多了,尹子夜又怎麼可能會喜歡一個殘花敗柳。
就連剛剛的那個笑話,也有可能是尹子夜逗她玩的。
尹子夜見徐雅然一副迷糊的樣子,他會心的一笑。也就沒有再將這件事情挑破,就當剛剛的事情從來都沒發發生過就好了。免的兩個人都是十分的尷尬,尹子夜從來都是一個很溫柔體貼的人,一點也不強勢,十分的溫和。總是可以照顧到別人的感受。這樣好的一個男人,應該有一個很好的女人陪在他的身邊。
“今天感覺怎麼樣?”尹子夜在徐雅然的牀邊上坐了下來問道。
徐雅然點了點頭道:“我感覺好多了。”
現在兩個人說着這樣無關痛癢的話題,這就足以說明,剛剛的那個話題已經就此揭過了。可以進入下一個話題了。
徐雅然的心裡總是覺得有些惆然若失,如果早知道會有一這麼一天,徐雅然一定不會這麼過下去的。
尹子夜又在病房裡坐了很久,並且陪徐雅然一起醫院裡,陪徐雅然一起吃了飯之後,纔回去的。
尹子夜一走,病房裡立刻就變的空落落的。徐雅然躺在病牀上,看着窗外發呆。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徐雅然看了看來電顯示,居然是塗寶寶打過來的。塗寶寶三個字,讓徐雅然的眼眶一紅。她和塗寶寶一個星期沒有聯繫了吧?那天塗寶寶生氣的從醫院走了以後,兩個人就再也沒有聯繫了。
徐雅然也沒有勇氣主動去聯繫塗寶寶,所以兩個人之間算是冷了下來。
現在突然之間接到了塗寶寶的電話,徐雅然的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了。塗寶寶……她最好的朋友。有時候徐雅然都覺得有些自私。在她病的快要死的時候,在快要放棄自己的生命的時候,她居然只覺得塗寶寶只是她的朋友,她都不知道當時她爲什麼會有這種可笑的想法。
看到塗寶寶的來電,徐雅然心裡沒由來的就是一陣的心虛。
徐雅然還是把手機給拿了起來,接通了電話。
“喂,然然,是我……”電話那邊是塗寶寶刻意壓低了的聲音,像是做賊似的。
徐雅然聽到塗寶寶刻意壓低的聲音,她的心裡一慌,以爲塗寶寶是遇到了什麼危險,不方便大聲的說話。徐雅然也刻意的壓低了聲音道:“寶寶,你怎麼了?你在哪裡?”
塗寶寶小聲的道:“我在家裡呢。”
徐雅然一聽,她的心裡立刻就鬆了下來。是她自己想多了,現在有南宮宇寒在塗寶寶的身邊呢,能有什麼事情發生。南宮宇寒現在是把塗寶寶當成寶貝一樣的供着能出什麼事。
不過是受到了塗寶寶的影響,打電話的時候,徐雅然也不敢把聲音擡的太高。她問道:“你的聲音是怎麼了?”
“沒事,我是偷偷打電話給你的。南宮宇寒這個臭男人,不准我去找你,也不准我打電話給你。說是怕打擾你。你不知道我這些天有多關心你,不過我卻沒辦法出來。家裡的傭人一大堆,一天到晚什麼事情也不做,就負責盯着我。我感覺我根本就不是什麼豪門少奶奶,而是一隻被囚禁在牢籠裡的金絲雀。
家裡裡的電話線也被南宮宇寒給斷了,手機也被南宮宇寒給默收了。你知道麼?我們這裡很難打到車的。要是想要出去的話,就得讓司機送我。不過他們都是聽南宮宇寒,不聽我的。我又不想從走着出去,所以就一沒有找你。你沒事吧?”塗寶寶的語氣裡滿是對南宮宇寒的怨懟,包怨南宮宇寒管的太寬了,抱怨家裡的傭人不聽她的話。
末了,塗寶寶還是關心了一下徐雅然。
“我沒事,你這電話是哪來的?”徐雅然問道,照塗寶寶這樣說,她哪來的手機給自己打電話。
“哦,南宮宇寒現在正在洗澡呢,他的外套放在牀邊,手機我是從他的外套裡找出來的。我現在長話短說,我在家裡都快要長黴了你知道麼?然然,你來我家找我吧,我好無聊啊。”塗寶寶在那邊撒嬌的對徐雅然說道。
徐雅然聽到塗寶寶溫溫軟軟的哀求聲,徐雅然還真不好意思拒絕。不過想到了南宮宇寒,以及她自己現在的處鏡。徐雅然是真心不想拒絕塗寶寶的,耐何這個世界上就有很多無可奈何。
“不行,我這兩天有點不方便,過兩天吧。”徐雅然想了想,就直接拒絕了。
塗寶寶道:“你有什麼不方便的?你是不是還想着把你肚……”
“他走了?”病房裡響起了一個儒雅清冷的聲音。
不用仔細去分辯這是誰的聲音,徐雅然已經知道這是楚離的聲音。
徐雅然幾乎沒有去想,立刻將手中的手機塞到了枕頭底下。
徐雅然根本就來不及細想,就已經這麼做了。
對於楚離,徐雅然的心裡一直是很忌憚的。她總是條件反射,不太願意讓楚離知道太多的事情。
至於她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徐雅然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