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一聲爹地
“端木銘,我走了,替我好好照顧小寶,我會再回來的,還有,替我向小愛說一聲‘對不起’”。(.)
信的落款是火歡。
將手中的信紙攥成一團扔到地上,端木銘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一拳重重的擊向了旁邊的桌子上。
“二少,我們現在要怎麼辦?”葉旋憂心忡忡的說道,總覺得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亂套了。
孔“你馬上派人過去,我看看這幾天我也過去。”話音剛落,捂着胸口,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你的身體……”看着他依然有些蒼白的臉色,葉旋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一時半會的死不了。”說完,端木銘站了起來,看向院子里正玩得不亦樂乎的孩子,嘴角勾起了一抹淺淡的笑意。
陂“好玩嗎?”在他的身側蹲下來,他輕聲問道,溫熱的指腹一點一點的描摹着他的眉、他的眼。
真好,這是他的兒子呢。
最初的驚訝過後,似乎也沒有驚喜,有的只是一種淡淡的滿足感和那種很踏實的感覺。
“嗯”擡起頭看着他,火聰笑了,很孩子氣的那種笑,如百花齊放一般的璀璨,“叔叔,媽咪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這個嘛”輕咬着下嘴脣,端木銘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媽咪很快就會回來的。”
“她是不是不要小寶了?”將手中的玩具放下,偎進他的懷裡,火聰小聲的說道,神情間有着一絲懊惱。
“當然不是了,她很快就會回來的,叔叔向你保證。”
輕擁他入懷,嗅着那淡淡的甜香味,端木銘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偌大的庭院裡,只有風吹過樹葉出的“沙沙沙~~~~”的聲音,空氣中瀰漫着一種淡淡的花香味道。
“小寶”良久,端木銘突然輕喚了他一聲。
“嗯?”伏在他的肩頭,火聰低聲的應道,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四周。
“你不是讓叔叔幫你找爹地嗎?”他輕聲說道,看着那雙澄澈的眸子,突然猶豫着該不該告訴他。
“對啊,找到了沒有?”火聰的臉上劃過了一絲狂喜,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那裡面有着明顯的希冀和隱隱的期待。
“如果說……我是說如果啊,如果叔叔就是你爹地,你會怎麼樣?”他避重就輕的說着,心裡對他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雖然說,那幾年他並不知道他的存在,可是,仍是覺得心裡愧對了他。
“叔叔是我爹地嗎?”火聰不答反問,身子卻下意識的掙開了他的懷抱,轉而以一種戒備的眼神看着他。
“你不喜歡叔叔嗎?”看着那樣疏離的眼神,端木銘無聲的嘆了一口氣,突然笑了起來,“放心吧,叔叔不是你爹地。”
“哦,那我爹地是誰?”
聽到他的話,火聰似是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不知道,但是叔叔向你保證,叔叔一定會幫你找到的。”
說完,輕輕地撫摸着他的頭,端木銘站了起來,看向遠處那一輪漸行漸去的夕陽,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其實,如果叔叔能做我爹地的話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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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火聰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聲音很小,但還是一字不漏的傳進了他的耳朵裡。
“你真的是這麼想的?”端木銘一下子愣住了,下一刻,一抹狂喜的神情就這樣爬上臉頰。
“嗯,小寶很喜歡叔叔。”圈住他的脖子,火聰將小臉深深的埋進了他的懷裡。
在他知道舅舅再疼他也終究代替不了爹地的時候,他做夢都想有一個爹地,那樣,他就可以像其他的小朋友一樣,有一個完整的家,家裡有爹地,有媽咪,還有他。
緊緊的摟着他,端木銘笑了,很欣慰的一種笑。
“小寶,叫一聲爹地我聽聽?”
扶住他瘦小的肩膀,端木銘輕聲說道,那雙眸子裡全是期盼。
牙齒不停的咬着下脣,看着他,火聰只是傻笑,卻怎麼都不出聲,但從那張臉上可以看得出,他是很高興的。
“叫啊,一聲,就一聲好不好?爹地~~~”
端木銘輕聲誘哄着他,看着他有些微腩的神情,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一把將他拉進了懷裡,“傻兒子,還知道害羞呢?”
在那個如血般的黃昏裡,因爲這一突如其來的悸動而暈染了整片天際,將他抱坐在腿上,躺在搖椅上,這樣不停的搖啊搖啊……
“二少,夫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葉旋急匆匆的走過來,附在他的耳朵上小聲的說了一句。
“是嗎?”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端木銘抱着火聰站了起來,“小寶,你和葉叔叔去樓上玩,一會爹地就去找你們,好不好?”
“好”火聰甜甜的應道,探身,還在他的臉頰上印下了重重的一個吻,隨即,一溜煙的跑開了。
“什麼?爹地?”站在那裡,葉旋是徹底的傻眼了,“二……二少,我沒聽錯吧?”
“你的聽力一向良好。”斜睨了他一眼,端木銘轉身向屋子裡走去,“你去樓上陪小寶,有事情我會叫你的。”
“二少”眉頭糾結,看着他,葉旋突然問了一句,“難不成火聰真的是你兒子?”
詭異,太詭異了。
“這個我需要向你彙報嗎?還不快去。”端木銘以一記狠瞪成功的讓他到了嘴邊的話憋到了肚子裡。
那扇雕花大門徐徐打開了,打開車門,就看見方美玲一臉寒霜的走了下來。
“媽,是什麼風把您老人家給刮來了?”
看着她,端木銘一臉戲謔的說道,可是嘴角的笑意依然掩飾不住他臉上蒼白的病容。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女人呢?”將他重重的往旁邊一推,方美玲氣勢洶洶的說道。
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連她的話都敢違逆。
“什麼女人啊?我這屋裡什麼都不缺,缺的就是女人。”忍着胸口處傳來的劇痛,端木銘嬉皮笑臉的說道,額頭上已經有一層密密的細汗滲了出來。
“還貧?那個叫火歡的女人到底在哪裡?”說話間,方美玲已經擡腿向樓上邁去,“火歡、火歡、火歡……”
她一迭聲的喊着,可是,偌大的房間裡竟然連一點回聲都沒有。
“媽,這個屋裡真的沒有女人,你怎麼就不信我的話呢?”
跟在她身後,端木銘小聲的嘟囔着,額頭上的細汗已經滾成了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子急欲滾落下來。
“火歡”
方美玲仍在大聲的喊着,順手,將礙手礙腳的他推到了一邊。
“唉吆~~~”登時,一道慘叫聲從端木銘的嘴裡了出來,腳下一滑,整個人就像顆冬瓜一樣的骨碌骨碌的滾了下來。
“兒子,兒子你怎麼了?”
直到這時,方美玲才現他的異常,尤其是那胸前滲出的大片嫣紅的血跡時,她一下子呆住了。
“葉旋,葉旋,你到底死哪裡去了?來人啊,快來人。”
她大聲的喊着,兩隻手不停的哆嗦着,想要觸摸他的胸口,卻又害怕弄疼了他,只能是手足無措的看着他,臉上有着濃濃的擔憂。
“我在這,我在這,出什麼事了?”
葉旋迅的從樓上的房間裡衝了出來,看到面色蒼白的端木銘正一臉痛苦的躺在地上時,他整個人都傻了,不過還是迅的撥通了家庭醫生的電話。
“兒子,你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就受傷了呢?”
她喃喃的說道,之前的囂張跋扈一掃而空,臉上有着的是濃濃的自責。
“沒事,就是一點皮外傷,死不了的,我怎麼忍心看你白人送黑人呢?”
勉強的擠出一抹笑,端木銘輕聲的說道,當視線看到門口那顆探頭探腦的小腦袋時,他瞬間怔住了。
“你就貧吧,早晚有一天你會吃大虧,唉~~~”
說完,方美玲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從小到大,她是爲他操碎了心,可是現在倒好,他還是這副德行,真不知道到底隨了誰。
“行了,總是唉聲嘆氣的可是會變老哦。”
端木銘一邊說着,一邊衝着門口的火聰擠眉弄眼,示意他趕緊離開,可就在下一刻,一道意想不到的聲音瞬間將他擊到了牀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