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了要見客戶的，時間不多了，然而林雪看着葉芊沫實在不像是有精神的樣子，所以乾脆將她拉到無人的地方，讓她冷靜一下。
葉芊沫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想什麼，總之，大腦一片空白，記憶似乎還停留在剛出電梯的時候，那個女孩兒……拉着歐慕瑄的手。
歐慕瑄是誰，如果不是他願意，誰敢碰他一下？
“都老夫老妻了，你們還在折騰什麼？”林雪斜靠在一旁的牆上，修長的身體纖細優美，就算是隨便的斜下身體，也像是專業模特那般唯美。
葉芊沫看着林雪，一張臉上滿是頹然，“林雪，你跟小米結婚多久了？”
林雪皺眉，“二十年了，問這個做什麼？”
“你厭倦了麼？”葉芊沫怔怔地問，“結婚那麼久，你忙你的，她忙她的，你有沒有覺得厭倦？”
“現在平穩的生活不好麼？爲什麼要厭倦？”林雪不明白她心裡在想什麼。
“你們男人不都是喜歡新鮮的麼？”
“的確，”林雪點頭，“但是我每天回到家看到小米，總覺得很新鮮，每天睜開眼睛看到她在身邊，就有一種，幸好她還在的感覺。”
“這種感覺，是愛情麼？”
林雪聳肩，“我不知道，也懶得去追究，結婚之前我就想了很久，我選擇夏小米，究竟是因爲喜歡，還是因爲她可以撫平你給我帶來的傷，爲了糾結這個，我還差點跟小米分手。”
說到這裡，林雪笑了笑，“後來，小米跟我說，不管是因爲什麼，只要想在一起，那麼便在一起，我們當初約定，如果有一天彼此覺得厭倦了，或者弄清楚了自己的心，覺得沒有必要在一起了，就分開。”
“但是時間越長，我就越不想離開她，”林雪笑了笑，“像我這樣有一身臭毛病，而且忙起來還總是忘記回家的人，能有一個人愛，是很難得的事情。”
葉芊沫笑了笑，是不是，她太過於計較了？
“你家小米忙麼？”葉芊沫仰起頭，笑着問。
“這個時候，她應該不算忙，有事？”
“改天找她喝咖啡，”葉芊沫笑着，“走吧，我們還要去見客戶呢！”
林雪看了看時間，“我們已經遲到五分鐘了。”
“那怎麼辦？”
“既然你精神狀態這麼不好，就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就夠了。”林雪笑了笑，“我就說你昏倒了，我先送你去醫院了總可以騙取對方的原諒吧？”
面對林雪的玩笑，葉芊沫只是淡然地笑了笑，“我總是在你最忙的時候出狀況，這樣的我，你是怎麼忍受的？”
“你以爲我想啊？我要分分鐘原諒你八百次才能繼續跟你合作！”林雪亦真亦假地說着。
“昂？”葉芊沫卻當了真。
林雪笑着伸手揉揉她的發，“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事，不過我認識的星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軟弱，這麼畏首畏尾了？”說完，收回自己的手，“我要去見客戶了，你家的歐慕瑄在你身後站了很久了。”
葉芊沫轉身，果然看到了身後的歐慕瑄。
他似乎在生氣，雙拳緊握，憤怒地看着林雪，然而林雪早就習慣了他的眼神，所以並不覺得怎樣，只衝葉芊沫揮手告別，然後立刻去工作，這個客戶不能得罪。
葉芊沫看着歐慕瑄，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漆黑的眸子裡，沒有了倔強和高傲，像是被人拋棄了的小貓，歐慕瑄原本很憤怒的，可是看到這樣的葉芊沫，所有的怒火都轉化成了心疼。
走過去，走到她的身邊，走到觸手可及的地方，“丫頭，你聽我解釋，我……”
“瑄，”葉芊沫打斷他的話，“結婚這麼久，我第一次這麼迷茫，不知道爲什麼，就是不確定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們是夫妻，是合法的夫妻關係，你是我妻子，我是你丈夫，有什麼不確定的？”歐慕瑄有些着急，也有些驚恐。
“我們當初結婚的目的是什麼？”葉芊沫怔怔的問，“我們是爲了什麼才結婚的？”
“當然是因爲愛！”他們相愛，所以纔要結婚的，這點還有什麼疑問嗎？
“那麼現在呢？”葉芊沫認真地看着他，“現在我們之間還剩下什麼？歐慕瑄，平心而論，你現在對我，是愛情多一點，還是親情多一點？你跟我在一起，是因爲我是你愛的人，還是因爲我是你孩子的媽？”
“……”歐慕瑄怔怔地看着她，“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說完，葉芊沫轉身。
“站住！”歐慕瑄抓住她，冰冷的聲音裡帶着壓抑的憤怒，“葉芊沫，你覺得我們結婚是爲了什麼？你現在之所以迷茫，是因爲你對我動搖了，是麼？”
因爲她對他不夠愛了，所以纔會迷茫，所以纔會不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這件事，根本就不是因爲吃醋這麼簡單對不對？
歐慕瑄鬆開她的手，輕笑，“丫頭，那麼……你現在喜歡的人是誰？”
“……”葉芊沫看着他。
“說到底，是你不甘寂寞了是麼？”歐慕瑄憤怒地盯着她，“是你覺得跟我在一起沒有意思了，厭倦了，所以想離開我了是麼？！”
每個字，憤怒得像是從嗓子裡發出的怒吼。
“是！”葉芊沫迎着他的憤怒，“我是厭倦了，是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所以……分開吧！”
“你說什麼？！”歐慕瑄瞪着她，“你再給我說一遍！？”
分開，他們之間這麼多年，說分開就分開嗎？在她心裡，他算什麼！？
葉芊沫看着歐慕瑄，看着他全無耐心的樣子，心底一片冰涼，“我們都需要安靜一下，所以這幾天，我們還是先誰都不要理誰！”說完，轉身離開。
誰都不要理誰？
這算什麼？
多少年了，他們之間經歷了多少風雨，那麼多生死時刻都過來了，而現在她居然要離開他？
過平穩的幸福生活一直以來不是他們的夢想麼？怎麼，她現在厭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