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些天的時候,孟小粒已經可以稍微坐起來一點了。
而從頭到尾,蘇辰都在她的身邊,照顧得無微不至。
她咳嗽一聲,他立刻遞過來清水,她皺一下眉頭,他立刻叫來護士,自己出病房裡走出去,一天三頓飯,按時送過來。
只要她覺得這樣東西難吃,以後他絕對不會再送,如果覺得好吃,他下次還會送過來,而且量多了一倍。
見她閒着無聊,他就讀報紙給她聽,或者講一些冷笑話,要麼就抱着兒子來跟她聊天,在外人眼裡,他像是她的丈夫,可是他卻像是一個朋友那樣,再也沒有做出任何違規的事情。
外面的天氣很晴朗,孟小粒看着外面大段的陽光,怔怔地發呆。
“想出去?”蘇辰輕笑着,不知何時已經走了她的身邊,“現在還不行,外面有細菌,對你的傷口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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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粒也不想出去,只是看到他的樣子,只想刁難他一下,於是轉頭看着他,“如果我非要出去呢?”
“嗯?”蘇辰看着她,臉上有些爲難。
“外面陽光很好,我想去曬曬太陽!”孟小粒固執地說着。
蘇辰皺眉想了一會兒,然後溫柔地笑了起來,“你等我一下!”
孟小粒看着外面的陽光,很暖,暖得總讓人覺得似乎有什麼東西從大腦裡飛出來的,但是一直被困在某個角落裡。
因爲強迫自己去想的話,頭會很痛,所以她一直放任着不管,儘量忽略那份感覺,可是這種感覺卻越來越強烈,總覺得要從腦子裡鑽出來。
而這時,門口出現了一點響動,孟小粒回頭去看的時候,發現蘇辰正推着一個輪椅走了過來。
“你不是說我不能去外面麼?”
“可以不去外面!”蘇辰走了過來,“你說你只是想享受一下陽光,不出去也一樣!”說着,蘇辰將孟小粒抱起來,輕輕地放在輪椅上,然後將她推到了窗前。
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讓孟小粒一直僵硬的脣角也終於微微向上揚起了。
坐在輪椅上的感覺,但孟小粒想起了烈焰,一直坐着,哪裡都不能去,一定很憋悶吧?而他是爲了她才遭受這份醉的。
“在想烈焰?”蘇辰很平靜地問。
孟小粒轉頭,看着他,“你不吃醋?”
“吃!”蘇辰回答得很肯定,“但是吃醋又能有什麼用呢?你那麼愛他,這是我勉強不了的,也是我想得到,而得不到的,所以,我很嫉妒他。”
蘇辰說話的時候,雖然語氣是平靜的,然而眼底明顯帶着一絲落寞,像是被人拋棄了一般,明明很哀傷,卻在拼命的掩飾。
這種感覺,讓孟小粒突然心疼起來。
他爲她不惜一切,而她,卻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他……
“其實……”孟小粒看着遠方明媚的陽光,“我非要回到烈焰身邊不可的理由還有一個是,我虧欠他很多。”
“你虧欠他什麼?”蘇辰淡然地問。
“他的腿,是因爲我才變成那樣的,”孟小粒淡淡地說着,“所以我有責任和義務照顧他的一生。”
“我可以理解爲……你不喜歡他,你要留在他的身邊,僅僅是爲了照顧他?”聲音,帶着明顯的激動。
孟小粒回頭看他,發現他的眼睛明亮得不可思議。
“你開心什麼?”
“既然你不喜歡他,那麼你喜歡的人是誰?”孟小粒緊緊地盯着他,“告訴我,你喜歡的人……是我麼!?”
冰藍色的眼睛裡,像是有一團火,讓孟小粒不忍心去澆滅,如果她再無情的打擊,他一定又會傷心的吧?
於是,孟小粒將頭轉過去,“你以爲我會說是你麼?”
“如果你說是我,烈焰會得到讓他想不到的好處!”蘇辰壓抑着內心的激動。
“什麼好處?”
“我是醫生,而且自認爲醫術不錯,你覺得我會對烈焰的腿沒有辦法麼?”蘇辰自信滿滿。
“……”孟小粒瞪大了眼睛,“你願意治好他?”
“如果你願意跟我在一起的話,別說是治好他,就算是讓我一輩子不抓他,我都會答應!”沒有什麼比孟小粒更加重要了。
“你爲什麼不早說!?”孟小粒的聲音近乎吼的。
“之前,我一直以爲你喜歡的人是他,所以我巴不得他不能走路,這樣就不會對你怎麼樣了,而且,時間長了,你要是厭煩了他,還可以回到我的懷抱!”蘇辰說得理直氣壯。
孟小粒想要鄙視他,這廝得智商怎麼……
“你確定你能醫治好烈焰?”孟小粒再次確認。
“只要他願意!”蘇辰回答得很肯定,“而且,我也見過他,他的雙腿雖然普通的醫生沒有辦法,但是對我來說卻並不難。”
“你不是騙我的吧?”
“我能騙你一輩子麼?”蘇辰輕笑着,“你們都有孩子了,我都留不住你,你覺得我的一個謊言又能留你多久?”
孟小粒覺得蘇辰的話可以相信,畢竟,他是那麼出色的醫生,而且就算蘇辰不行,不是還有蘇言麼?
蘇言的醫術,是那麼多人都有目共睹的,所以烈焰一定可以再次站起來的,而等他可以自由行走之後,他就可以去尋找自己真正愛的人了。
而她……
孟小粒看着蘇辰,眼波流轉,傾盡這個世間所有的溫柔,就算沒有記憶,她也是喜歡蘇言的吧?
喜歡他的溫柔,喜歡他的體貼,喜歡他一身正義的樣子。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是楷楷的父親。
蘇辰看着她,看着她那張青澀的臉,看着她白皙的肌膚被陽光曬出一點紅暈的樣子,看着她微微蒼白,但是卻依舊潤澤的脣在陽光下散發着誘人的光澤……
驀然,蘇辰轉過頭,不去看她。
孟小粒看到她用力吞嚥的樣子,不禁覺得好笑,“你想吻我,但是又不敢?”
蘇辰皺緊眉頭,“嗯!”
“蘇警官什麼時候學會壓抑自己了?”孟小粒帶着一絲假意的嘲笑。
“從認識你開始!”蘇辰的回答裡充滿了遺憾,“以前,你小,我不能碰,好不容易能碰了,還沒過癮,你就消失了,再次見面,原本可以碰個痛快了吧,你又不認識我了。”
他這是造了什麼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