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樓我必須拿回來,你不願意也沒關係,我們法院見!”
南枝的信念無比堅定!
哪怕要讓這間酒樓暫停營業,所有員工都暫時失去工作……
她也要名正言順地拿回南風樓!
“你做夢!”
旁裡突然跳出來只“猴子”,動作靈敏極了,一眨眼就躥了進來。
“猴子”指着南枝就大聲嚷嚷:
“打官司就打官司!還真以爲我們汪家怕你不成!當時白紙黑字寫得明明白白,是你家死老頭子自願把這棟樓給我們,現在又不作數了?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他瞪着眼睛,氣得脖子都紅了。
情緒也越說越激烈,到後來居然開始大聲罵南枝“不知廉恥”!
“夠了!”
彭玉生少有地疾言厲色喝道!
對方果斷把矛頭調轉過來:
“你個糟老頭子又是誰?知不知道這裡是誰家的地盤兒,就敢在這裡大吼大叫?我告訴你,我們家的事情跟你沒關係!識相的趕緊給我滾出去……”
這噼裡啪啦的一通罵,把汪德都有點罵懵了。
他看着提到錢便儼然失控的兒子汪智,拽了他一把:
“夠了。”
汪智不理會。
他好幾個億的樓都快沒了,還有心思管什麼禮貌不禮貌?
他越罵越生氣,後來乾脆把南枝和彭玉生一起罵,說懷疑他們兩個關係不簡單。
啪!
汪德狠狠一巴掌扇出去,打得汪智暈頭轉向!
那沒有遮攔的嘴巴也總算是消停,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爸你居然打我?”
模樣委屈極了,不知道的還以爲他要哭了。
汪德感覺血壓正在狂飆:
“你知不知道罵的是誰?那是彭玉生彭師傅!是你可以隨意污衊的人嗎?”
南枝適時陰陽怪氣:
“汪德汪董真是好教養,教了這麼個兒子。看來哪怕不用我出手,我們汪家也快要成爲昨日黃花了。”
汪德陰冷地瞪着南枝。
汪智直接開口罵:
“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兒……”
“閉嘴!”
南枝冷眼橫掃過去。
囂張地上下蹦躂的汪德忽然渾身一寒,有種汗毛因危險豎起的感覺。
他都沒意識到自己變得非常安靜。
彭玉生倒是意外地看了南枝一眼,好像在不斷更新對她的看法。
不過在這之前,他先是嘲諷地看了眼汪德。
以前彭玉生對汪德的印象不錯,加上他和汪永年有份指導之情,這讓他對汪家也多有照拂,對汪德本人一度視爲真正的師弟般。
現在,呵,是他看走了眼!
“彭師兄,真的抱歉,我家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就是被慣壞了,情緒容易上頭,其實他不壞的。”
汪德尷尬笑着解釋。
彭玉生臉上沒有太多表情,疏淡得很:
“哦,那還要多謝我是彭玉生。”
汪德面露詫異。
彭玉生諷刺地笑了笑:
“如果我不是彭玉生,而是個普通人,怕是被你家寶貝兒子污衊造謠了,也沒資格得到道歉!汪德,你們家的家教可真是讓我歎爲觀止!”
這話說得着實夠重!幾乎等於徹底劃清界限!
周圍很多人都在暗自盤算着。
汪德更是慌張地想要道歉。
唯獨汪智,彷彿失了智般認不清形勢。
他雖然聽過彭玉生的名號,但他對彭玉生的瞭解還停留在“我爺爺的半個徒弟”這個層面上。
他不懂背後錯綜複雜的關係,便理所當然地揚起下巴:
“爸,你怕什麼?反正爺爺很快就要到了,待會兒他們就說不出話了。”
汪德渾身僵住:
“你、說、什、麼?”
汪智不解地重複:
“我說爺爺快要到了啊,有什麼問題?我剛纔不是說了要去請個重量級加冰來壓場子嗎?除了爺爺還有誰更重量級……不是吧爸,你沒聽我說嗎?”
汪德的身體忽然劇烈抖動起來,純粹是被氣的。
他生平第一次有不該生這個畜生兒子的想法!
別說汪德了。
連南枝、彭玉生都驚訝得很。
彭玉生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南枝嘛,她可覺得太有意思了!
原本她還想着要怎麼見到汪永年,好好問問他當年的想法,以及對爺爺是否有愧疚。
可汪永年已經過於年邁,久居療養院,基本就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被她的話刺激了,說不定能當場被氣死。
南枝不想背一條人命債,纔打消了把汪永年一起拽上舞臺的打算。
結果,汪智這個天才居然把汪永年請了過來?
那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可都怪不得她了!
南枝緩緩捏緊了拳頭。
那邊,汪德已經問清楚了汪永年的方位,得知汪智本來是和汪永年坐的同一輛車,不過到了酒樓附近路口時,有些堵車。
而汪智又得了消息,聽說了酒樓發生的事。
他便跳下車一路跑過來。
汪永年就在他身後不遠。
汪德步履匆匆地就要出門,一看目的就是要阻止汪永年的到來。
這樣的舉動,倒是讓南枝不由得深思、猜測起來。
正當她猶豫着要不要阻止時。
電梯叮的一聲。
隨後是輪椅滑過走廊的聲音。
汪德三步並兩步衝到門口:
“爸!你不是在療養院嗎,怎麼突然過來了?都是汪智這個小兔崽子打擾了你,我現在就送你回去……”
“不必。”
汪永年擋開汪德的手,示意助理把他的輪椅繼續往前推。
汪德只敢亦步亦趨跟着,親眼看到父親汪永年的輪椅最後停在了南枝面前。
沙啞而蒼老、彷彿疲憊不堪的聲音響起:
“你就是南枝,南平山的孫女是嗎?”
“是。”
南枝無畏無懼地打量着眼前的老人——
他坐在輪椅裡,身體宛若一具枯木,乾癟滄桑、了無生機。
連帶着那雙眼睛都很渾濁,渾濁到像是看不清,以至於旁人對他捉摸不透。
汪永年的氣質很深沉、內斂,那是真正經歷過風雨後沉澱下來的東西,是歲月帶來的智慧。
這樣的人物,自然不會簡單。
南枝知道他恐怕比他的兒子汪德難纏十倍百倍!
但她非但不擔心,反而有種事情越大她越興奮的感覺。
她倒要看看面前這個虛僞作嘔的老人打算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