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貞給衛姬包紮好傷口時，衛姬的惶恐和嘔吐已經平復下來，她向葉天龍淡漠出聲：
“給我一支菸。”
葉天龍沒有拒絕，揮手讓人拿來一包‘貴夫人’，隨後從中抽出一支放在衛姬脣邊。
他還親自給衛姬點火。
“呼！”
衛姬坐在椅子上吐出一口濃煙，神情有些頹廢有些落寞，隨後輕聲道出一句：“我是榮老的人！”
“榮老當年雖然跟天門來往密切，還有一點淺薄的姻親關係，但始終只是把它當作一把利劍。”
“爲了能夠更好掌控這把劍，榮家不僅時刻盯着天門動靜，還安排了不少棋子加入天門。”
衛姬望着葉天龍承認：“我就是其中一個。”
“榮老見我忠誠，見我機靈，不僅給足我錢財打點四周，還給我製造不少上位機會。”
她苦笑一聲：“所以天門被官方打壓之前，我已經靠近核心高層，旗下有衛中誠等一批死忠。”
“你也不用問我怎麼招攬他們，我的身體永遠是最大殺手鐗。”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手段。
葉天龍很客觀給出一個評價：“這個我承認，現在的都這麼妖媚，十三年前只怕更禍國禍民。”
衛姬彈一彈菸灰：“也不知你是譏諷還是誇獎……”
“天門殘部撤出華夏後，因爲欠門主人情的一個老怪物介入，元老會在國外生存了下來。”
“華夏見到天門已經分崩離析，而且餘孽基本都逃去國外，所以也沒有進一步剿殺。”
“當然，還有一個理由，趙帝天力排衆議，唸叨天門也爲華夏做過不少事，不能趕盡殺絕。”
衛姬瞄了葉天龍一眼：“第一個問題已經很清楚了，我正如你所料，是榮老放在天門的棋子。”
葉天龍笑着點點頭：“謝謝夫人合作。”
衛姬幽幽一嘆：“第二個問題，你其實也猜中了。”
“榮家給我十五支天藥一號的針水，就是希望我拿去實戰場所看看效果。”
“之所以讓我去檢測效果，是因爲林晨雪一直不同意用活人，用正常人來做實驗。”
她把香菸放在嘴邊，眼裡有着一抹戲謔：“她覺得那樣很不人道。”
葉天龍微微一愣，沒想到跟林晨雪態度有關，不過這確實是她的風格。
衛姬把知道的說了出來：“而拿快患有絕症的人實驗，又無法徹底展現藥水的效果。”
“無法展現藥水的強大威力，榮老就無法說服榮家成員和老臣，再度往天藥一號投入重金。”
她呼出一口長氣：“而且不多拿幾個正常人實驗，藥水的完善進度也很緩慢。”
“換句話說，林晨雪準備三到五年完善天藥一號，而榮老希望一年後可以批量使用。”
雙方看似是時間的差距，其實是有底線和沒底線的區別，其中最關鍵的是多少人命來犧牲。
葉天龍沉默一會，隨後好奇問出一句：
“榮家讓你去實驗，你手下那麼多人，怎麼不自己試一試？而是給黑山雕試驗？”
他沒有給衛姬否認的機會，那個從黑三角帶回來的箱子，完好無損地擺在了衛姬的面前。
衛姬見狀苦笑了一下，也沒有太大的情緒波瀾，輕聲迴應葉天龍：
“因爲我曾經見過失控的場面，知道試藥者瘋狂起來的恐怖，所以我不敢在自己地盤試驗。”
她擔心毀掉自己。
葉天龍點點頭，這的確是一個理由。
“我給了黑山雕十支藥水。”
衛姬手指點一點箱子：“希望他可以拿那些亡命之徒試驗，可惜他還沒有使用就被你殺了。”
“臨河花園的時候，我被你追殺的太緊，沒有法子才注射了兩人。”
衛姬嘆息一聲：“光頭仔的恐怖，想必你也見識了。”
葉天龍掐算一番：“你給了黑山雕十支，你用了兩支，衛中誠有一支，還有兩支在誰的手裡？”
衛姬微微一愣，訝然葉天龍的細心，遲疑了一下，隨後擠出一句：“象搏虎手裡。”
“他一直對這些東西有着好奇，但是同樣存在着忌憚，所以也沒敢胡亂使用。”
葉天龍眼睛微微眯起，還有兩支藥在象搏虎手裡，那小子是自己死對頭，必須想法子毀掉那藥水。
隨後，他又恢復平靜，漫不經心問道：
“你拿了榮家十五支天藥一號，結果只有光頭仔這個數據，榮家沒打算砍掉你？”
榮家付出這麼多，收穫這麼小，想一想就會吐血。
衛姬咬着嘴脣：“我就是知道榮老會震怒，所以希望殺了你給他交待。”
葉天龍笑着回道：“只能說你命不好，我是最難殺的人。”
“對了，聽說你在非洲圈地組兵，準備介入當地政權？”
他目光玩味看着女人：“志向足夠遠大啊。”
衛姬一嘆：“其實我哪有那志向，非洲地方武裝魚龍混雜，看起來不堪一擊，但跟蝗蟲一樣難纏。”
“聰明人都知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特別是非洲的江山。”
“那些零星武裝，時不時轟你幾炮，你連上牀都不得安穩。”
衛姬道出了自己介入非洲的本質：“我之所以圈地建軍，是榮老的指令。”
葉天龍眼睛瞬間眯起：“那裡將會成爲第一批完善後的天藥一號使用基地？”
衛姬點點頭：“正是。”
“反正那裡人命不值錢，還每天諸多瘟疫，只要不出現大數據變故，就也不會引起國際注意。”
“如果天藥一號使用失敗，重新完善就是，如果使用成功，那就繼續投入，同時用那批人打天下。”
她眼裡閃爍一抹光芒：“你想一想，如果有十萬名令行禁止的光頭仔，整個非洲還有誰能夠匹敵？”
榮家所圖甚大啊！
葉天龍心裡一震，隨後他淡淡出聲：“別說十萬名了，就是一萬名，整個非洲都是你的了。”
一萬名天藥戰士，那戰鬥力，即使衛玄的武裝力量也無法對抗。
衛姬把香菸熄滅在菸灰缸裡：“可惜，一切計劃都被你搗亂了。”
“很好，我算是瞭解了。”
葉天龍又拿出一支菸，給衛姬點燃遞了過去，臉上笑容一如既往恬淡：
“兩個問題都知道答案了，很感謝夫人的配合，如果把龍珠拿出來，那就更完美了。”
他當然不會忘記龍珠這件要事。
衛姬神情有些難看，但最終還是一嘆：“龍珠藏在瑞仕一家銀行，你可以拿鑰匙和卡片去取回來。”
她把銀行名字、鑰匙和卡片下落交待清楚，貞把所有東西都記錄了下來。
衛姬交出自己的龍珠後，擡頭看着葉天龍出聲：“你真的有七王鼎和三珠？”
葉天龍點點頭：“當然。”
衛姬眯起眸子審視葉天龍：“我一直以爲今生不再有人一統天門，畢竟七王分離太遠還各有庇護。”
“特別是最有希望最兇悍的齊霸死後，我以爲天門會永遠諸侯割據。”
“沒想到你會拿下三珠和七王鼎，看來事在人爲四個字還真沒錯。”
衛姬有着自己的感慨：“現在看來是我眼珠子太淺了。”
“只是秦王雖然有七王鼎和四顆龍珠，但要想真正上位還是需要耗費心血。”
她小心提醒葉天龍一句：“畢竟元老會對秦王一直看不順眼。”
葉天龍一笑：“謝謝提醒，我們會努力的。”
“你這幾天在這裡好好休息，等我拿到了衛氏龍珠，我就給你治療，然後讓你離去。”
他還想問一問元老會和老怪物的事，但覺得欲速則不達，今天收穫夠多了，改天再找衛姬詢問。
“夫人，從現在起，你不是階下囚，你是我們貴客。”
葉天龍作出友善態度：“你需要什麼，吩咐一聲就是。”
衛姬點點頭，但沒有再出聲，眼中有着一抹惆悵……
葉天龍揮手讓貞把衛姬送了回去。
“葉少，你真要放她離去？”
在衛姬身影消失後，百里花上前問道：“她這種女人，殺人無形，放走她等於放虎歸山。”
“而且我們應該接管衛氏一切，那可是幾百億身家，只要一顆龍珠會不會太便宜她呢？”
葉天龍笑了笑：“與其我們厚着臉皮去要，還不如等衛姬主動給予。”
百里花一愣：“什麼意思？”
葉天龍淡淡出聲：“我願意放她走，但她有路走嗎？”